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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师徒

小说:

替师尊婉拒无情道Offer

作者:

东习客

分类:

衍生同人

引灵幡提不起久安宁的兴趣,师无虞也不喜掺和宗门的事情,平月山洞室里的两封宗门大会请帖逐渐埋没。

春去夏来,院内海棠渐繁。

日子照常过着,师无虞每天例行养花喂鹤逗灵妖,悠闲得很。唯独一件事略微让他头疼,那就是徒弟越来越叛逆了。

包括但不限于——

修行上,他劝先读古荒书悟道,久安宁偏提枪就练。

历练上,他说云游四海效果为佳,久安宁偏只在凤栖山一带晃悠。

平日里,他踏出殿门半步,久安宁就放话让人别回来了,伸出去的脚只能收回,学会了去山下采株草都得带上徒弟一起。

以上行为姑且不论,最叛逆的莫不过当下举动了。

师无虞双手接过少女裹好食材的薄饼,眼尖看到露出的香菇丝,他抿嘴酝酿了一番,终是忍不住开口。

“这个……”可以不放菇丝吗?

话才说出两个字,久安宁头都没抬,一声短促的“吃”堵住了没能说完的后半句。

师无虞依话点头,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屏住鼻息咬下了一口,瞬间面露难色。

嗯,香菇还是攻击了他的灵魂。

虽早料到反抗无效,但仍想垂死挣扎一下,无奈凤栖山小霸王已经成长到预判他行径的地步,还说一不二。

接收到旁柳和三尺投来的求助目光,师无虞选择撇开了头。

久安宁发上银簪珠花闪着温和剔透的光,她给灵妖各盛了满满一碗蔬菜,漫不经意开口:“五畜为益,五菜为充,不要挑食。”

“你们知道吗?之前有个人不爱吃蔬菜,后来食人兽闯入那片住宅,就只抓走了他。”

阴恻恻的语气搭配上真假参半的故事,成功吓得旁柳和三尺抱作一团,乖乖接过各自的小木碗。

师无虞扶额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差不多行了。”

身边人闻声面露诧异,一副“谁跟你开玩笑”的样子,讥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会儿可是这人做什么,她就吃什么,硬是把她前世的忌口全磨没了。

比起生的熟的,忌口算得了什么?

师无虞一时失语,只觉得一支回旋镖扎在脑门上,脑袋随着对方的走动从左转右边。

“不是一码事,为师又不用再长个儿。”

何止是不用再长个儿,分明是连吃饭都不用。

久安宁不再理人,兀自捣着手里的凉菜,又添了一把菇丝。

师无虞嘴角抽动,默默调用灵力闭紧了嗅觉。

凤栖山的天应该变了,这块地盘好似得姓“久”了。

虽是这样想着,他心下却没有任何不喜。莫说一个凤栖山,凡是他有的,只要她想要,都可以给。

只是,为何对方现在这样不愿听他的话呢?

自平月山别过凌真,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格外微妙。

他照例把心思藏得很好,每日照常过着,可少女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

不再像小时候攥得他衣袍皱巴巴,一板一眼地问他许多问题。

有时,甚至不愿与他多讲。

按常理来讲,徒承师道,久安宁过了生死劫就应拜入逍遥道。

但散修一贯讲究来去自由,择适合己身的道,才是第一位的。

何况,他也不愿因此扰了她的选择。

他至今还未正式询问久安宁的打算。

原因他自然是清楚的,他怕,怕那日她在凌真面前的动容。

师无虞吃下卷饼,味同嚼蜡。

若他此时稍加辨别,就会发现手里的这份卷饼没有裹入菇丝,也会发现久安宁附身间嘴角的笑意。

这份怅惘始终萦绕心头,促使师无虞三番五次拜访平月山,当然,都是经凤栖山小霸王得知的情况下。

起初对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连续几次撑着眼皮看两人下一天的棋后,就罢工不干了。

这可让师无虞等到单独出门的机会。

“多正常的事,”玄崇子听完对面冰块生硬讲完来龙去脉,司空见惯道:“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洞室内温度仿佛冷了一瞬,玄崇子见冰块已经冷得要渣,连忙放下茶杯,摸了把花白胡须。

“安宁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太不应该了。”

聊天嘛,顺着对方才是真理,他还是懂的。

冰块脸色一黑,声音不悦。

“她最懂事,莫要乱说。”

闻声,玄崇子动作一顿,差点揪下几根胡须。

不是这,有些那啥了吧!

就你徒弟最懂事!

室内童子为二人添上热茶,放下按照吩咐整理的古籍,足足一摞高。

待童子退下,二人啜茶继续闲谈。

玄崇子翻着古书,不再说玩笑话,神色正经后,万千世事的阅历在脸上铺开。

“做徒弟的,都会有这么个过程的。”

小时,师父就是天,是无所不能的人物。说通俗点,既当娘又当爹。

凡间传统人家中,母亲关怀备至的生态位和父亲来自高位的压制,都是当师父的该做的。

做徒弟的,大都会无意识服从和依赖,心底的仰慕会神化师父在心中的形象。

“人都会长大的,做师父是,做徒弟的也是。”

玄崇子手指轻搭在对方手腕,闭眼凝神感受皓白皮肤下微弱的脉象。

当徒弟有了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时,会站在从未有过的高度审视师父,绝对权威开始不再如模糊记忆中完美。

以前的身份压制成了徒弟迫切想要打败师父的驱动力,幼时的抚恤照顾又让徒弟难以摆脱过去的辖制。

二者关系开始别扭,做徒弟的远走高飞,渐行渐远。

“不对!”

师无虞陡然出声,冷冰冰的声音在洞室内生出回响。

他垂望杯中沉浮的茶梗,眼底尽是不赞同。

“脉象比之上次越发不稳了。”

玄崇子探脉的手指微动,鹤眉隐蹙:“先平复气息。”

师无虞依言照做,气息在灵力之下平稳了,心情却是没平稳。

好端端的,怎么会徒弟大了,师徒之间就生疏呢?

若都这样,收徒跟结仇有何区别?

何况,久安宁又与旁人不同。

她终归是不一样的,至少对他而言。

“多收几个徒弟就知道了,”老人收回手,研磨灵参泡了杯药酒,推给对方,“不过你这样心性的,真不适合收徒。”

珍重情义之人,掣肘之多。

在乎的事物越多,命门就越多,这也是为何得无情道者,可睥睨天下。

对万生万物,无差别心,达者万里无一。

“不会再收了。”

寒凉失神的声音响起,药酒的涩味在唇齿间蔓延,无边的苦。

是不会再收了,老人浅浅点头,矍铄的目光难得暗了一瞬。

“那她便是你此生唯一的徒弟。”

……

“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

师无虞躺在院内海棠树下,数着叶子默念出声。

“嘀咕什么呢?”

树上的归终摘下几片海棠叶,吃入嘴中,“大点声,没吃饭吗?”

祂打了个饱嗝,欣慰看向这树,真经糟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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