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贵女的生活有多规矩无趣?
晨起请安,百日读书,午后学艺,夜晚就寝。
寥寥几句就是付渝竹的十七年。
作为父亲的独女,支撑付府门楣的傀儡(她如此自称),她所承受的压力比之寻常贵女更甚。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一辈子,直到青霭的出现打破这一切。
她从小就听说家中有面铜镜,是神灵栖息之所。先辈曾有幸与其中的神灵交谈。
在她满十六那年,父亲将这面铜镜送到她的寝居,作为贺礼。
什么神灵……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噱头罢了。就算神灵真要栖息,会选这么普通的载体?
付渝竹不信这个说法。
但那夜的奇景,让她毕生难忘。
付渝竹一睁眼,就看见满山的青竹在微风中层叠摇荡。在她的面前有一段石阶,青苔从缝隙生出,攀着石壁而上。
她提起裙摆小心的顺阶而上。
入眼是一小片空地,青竹环在四周,有一几案正立中央,上面摆着一些茶具。
几案旁坐着一男一女,皆是一袭青衣,似有云雾环绕,飘逸至极。
那女子很热情,见着她很是惊喜,拉着她一起坐下,请她尝尝新茶。
盯着她喝下后,那女子一手托腮,好奇的问:“如今可是清明时节?”
付渝竹点头。
青衣女子轻叹:“当真是好时候。”
那顾自沏茶的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清越:“忘盏。”
名为忘盏的女子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知道。就是感叹一下。”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付渝竹云里雾里,她只握着茶盏静静坐着。
似是感觉到付渝竹的尴尬,忘盏轻笑向她解释:“你可以当自己是在做梦。这里是我和我兄长的栖身之地,已经许久没人族来过了。”
听她的用词,付渝竹立即想起了那个镜中神灵的传闻。
这对兄妹看着就很有神灵的气质,青袍广袖,一举一动如拨云绕雨,甚是美观。
“不必忧心,梦醒自然就出去了。”
瞧着付渝竹在出神,忘盏以为她在担忧离开之法,好心宽慰她。
付渝竹应下,静坐饮茶。
忘盏也不再多言,帮那男子打起下手。
果然如忘盏所言,睡梦中的她即将醒来,青竹幻境中的就逐渐消失。
在离开前,她看到忘盏朝她招手,那男子也抬眸向她点头。
付渝竹坐在床边,回忆起这场奇遇,当真如同梦一般,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揣着这个疑问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一天。
当夜,她再次进入这个幻境。依旧是满山的青竹,和青竹中对坐的神灵。
不过此次忘盏并未出现,青衣男子倒是在原处沏茶。
男子看见她来,点头示意后就专注手上动作。
付渝竹有些犹豫,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坐下了。
“忘盏去寻友人说话了。”
难得听到他开口,付渝竹多问了一句:“那你……”
话未说完,她觉得此言冒昧,又咽下语句。
“我名青霭。只是不喜外出。”
付渝竹很意外。他明白自己想问的是什么,也不吝为她解惑,面上全无被冒犯的不悦。
话及此,付渝竹也大胆了些:“你们平常,是不能外出吗?”
青霭点头,淡淡说道:“忘盏往外跑的勤,时限自然就少些。”
难怪。那初次遇见他们所说,就是忘盏不能外出的意思。
青霭将沏好的茶推到付渝竹面前。
此时忽然落下微雨,山林中渐生薄雾,漫上竹径,与茶盏上氤氲热气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好在有高耸青竹在头顶聚集,承接轻柔雨水,免了狼狈。
雾气缭绕,更添了几分梦境的不真实。
付渝竹才惊觉,她的身心随着雾浮起,白日里的那些压抑,在这场梦中消失无踪。
眼前只有山雨青霭,心中也只有山雨青霭。
很快,身形开始透明。
青霭从一旁取出一把白伞,伞面空白,接触到雨水的那一刻升起淡淡青雾,似有若无。
付渝竹看着被递过来的伞,怔愣接过。
“雨势虽微,到底寒凉……”
她还没来得及听见后b半句,六识已空空荡荡。
猛地坐起身,她感觉到手下有东西。垂眸望去,是一把白伞。
是梦中人送给她的白伞。
她将白伞抱在怀里,心如在梦中一般清净。
此后的每一夜,她都会入梦寻他。
而青霭也如他所说,从未离开过青竹林。
忘盏在的时候,山中充满她的欢声笑语,也会央付渝竹讲述外界的趣事。
忘盏不在时,山中就只剩下青霭与她。他们一起品茶、论诗、对弈,偶尔也会谈谈外界的风云变幻。
青霭总是淡然处之,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付渝竹知道,他的心并非真的如止水般平静。
他会在谈到某些事情时微微皱眉,也会在听到某些消息时轻轻叹息。
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让付渝竹更加确定,青霭并非真的无心无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付渝竹发现自己对青霭的感情已经超出了简单的欣赏和好奇。
她开始期待每一个夜晚的到来,期待在梦中与他相见。
他也会提前为她准备好一杯热茶,等待她的到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付渝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甚至生出妄念。
他是不是……对她也有所不同?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一个不知真假的存在产生感情,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足足一年的时间,是真是假,或许不再重要。
付渝竹只知道,自己飘零已久的心,寻到了落点。
就在这座青竹林,这道竹径。
命运惯是会捉弄人。
又是一年清明。
付渝竹抱着青霭送的那把白伞,情绪从未如此时一般雀跃。
她本想借着此次机会庆祝他们的遇见,再言明心意。
那年清明的雨下的很大。
是她迄今见过最大的一场雨。
大到竹影深深,掩不住水滴。大到轻雾渺渺,压倒了人迹。
青霭不见了。
竹径空无一物。桌案、茶盏、茶罐全部消失。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豆大的雨滴砸在付渝竹身上,洇湿了衣衫。
她疯一般的找遍了整座山,可山上除了青竹再无其他。
眼前和远处俱是一片茫茫无边的青色,茫茫无边的绝望。
付渝竹眼眶发红,跪坐在地,衣摆沾满了枯叶。温热泪水在冰冷大雨中尤为清晰,清晰的格格不入。
她心中自嘲,她这个人,也与这座山格格不入。
她艰难站起身,决定就此放弃,听从家里人的安排。
孤冷的背影远去,抱着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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