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还昏暗,余芷出门晨跑,早早便在门口守着的闻博延才再次见到人。
闻博延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试过想见一个人会难到这种地步。
昨夜的寒气像一把刮骨刀,刮掉了他身上的温暖,也刮掉了他身上的一半理智。
余芷出门晨跑,穿的是运动裤,短上衣,头发精神地绑起来顺在背后。
她拉伸着手臂从家里出来,走过家门口,折进去河边的小路里,却不知道背后跟了人。
“余芷。”
余芷全没有会碰到闻博延的准备,这声音穿过晨雾从背后暗暗撞来,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背后的脚步声已经抵来。
余芷转身,闻博延已经抵在她跟前,因走动而掀起的大衣衣摆才刚垂回腿边。
余芷惊诧,往后退了一步,沉下一张原本轻松的脸。
闻博延因为一夜未眠,也没有舒服的地方让他得以休憩,他的脸上也是冷沉的。只是冷沉的脸颊之上的那双眼睛不似往常有力神深邃,而有点软散的颓唐。
晨风吹,雾气一点点消散,俩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看着对方,站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闻博延颓唐,余芷倒不然,一双眼睛有力得很。闻博延想起脸上挨的巴掌,咀嚼那天夜里余芷是不是就用了这种眼神看他。
嫌弃,讨厌,怨恨……
闻博延没有受过谁这种眼神,但他倒是立刻习惯,全盘接收,不予计较。
“那个,我不是来找你茬的。”闻博延脱口解释。“我就是来问问你是不是真就这么草率?”
余芷皱起眉。
“我说的是那天那个男人,他都多大年纪了?你不是跟外公一块儿住?他不管你?”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余芷截断对方的一堆提问。
两个人已经离婚半年多,他有什么资格来管余芷的私事。
他的确没有资格。
闻博延无言以对了,空气再次静默,离得近,余芷身上的洗发香,体香,吐息,被晨风一股股带出来,撒到闻博延面前,撒进他的鼻息里。
其实俩人一前一后离得最近的时候余芷的发丝扬到过闻博延的胸膛。
隔着衣料,他也体会到那浅浅的掠动。
半年了,余芷的头发都变长了。
闻博延衣料掩映下的喉结滚了滚,俩人已经很近了,他蓦地又朝余芷近了两步上去。
闻博延一近,余芷立刻警惕,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位置站得不正,余芷这一退鞋子就踩上了墙跟。
余芷无可退了,闻博延却没管余芷的退路,一步便将余芷退开的距离找补回来,笼到面前。
男人身体高大,大衣颜色深沉,身上有明显的香烟味,这种强势的抵近,带着几分压迫人的力量,他一弯腰,呼吸触近,余芷便惊了。
“闻博延,你要干什么!”
“余芷,”
“你走开。”余芷拧脸就要挣走,闻博延出手一把握住余芷的胳膊,捏上后手指还不安分地一滑,余芷惊得顺手就朝他身上甩出手掌去,这一下手指尖刮到的是闻博延的下颌。
这近似耳光的一下,打得闻博延整个人清醒了,脸颊也被扇得侧了过去。
余芷压住心口惊心的跳动,闻博延侧回脸来,冷白的皮肤在晨光下更是清冷。他几乎有半个身体罩着余芷。
余芷打了人,还是扭脸要挣开,闻博延仍不放手,空着的胳膊也抬起来,拦在余芷要走的方向将人圈了起来。
男人的体温,香烟味,团团包裹上来。
闻博延从前也抽烟,但向来抽得不多,他也对自身的清洁有很高的要求,余芷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这么浓的香烟味。
闻博延圈着人,俩人一副纠缠的态势,余芷心里开始慌了。闻博延清醒了,但不愿意从刚才的清醒状态克制自己。
他还弯腰朝她抵近,“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闻博延的脸就在余芷的头顶,余芷尽可能地将脸侧向墙壁。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他道。
“至于那天那个男人,无论你跟他有什么原由,我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有什么困难,我会替你解决。好好考虑一下行不行?”
余芷的脸紧压着,她没有回答,头顶的碎发在后者的气息下浮动,温温柔柔,香香软软。
在闻博延看不到的呼吸下,余芷整个过程一直沉着眸子,头顶上的人在说话,她在琢磨。
他话毕,她已经有了些判断。
她仍然埋着脸,与人拉开距离,“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跟我回去,我好好补偿你。咱们像从前一样生活。”
余芷在他怀里立刻便点了点头。这个点头显然得来的太便宜了,但闻博延见状也便立刻将人放开,也将胳膊从墙面撤走。
因为这个姿势他根本看不到余芷的脸。
余芷得了自由,耳侧的头发被晨风扯着浮动,她抬起手顺。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举动,闻博延被余芷的点头一时冲昏了头,立刻有所响应。
余芷的头发长了许多,碎发也长了许多,闻博延伸手,是一种想要帮忙的意思,是一个男人温柔的爱护。但余芷立刻警惕地一把就将乱飞的头发压住,将方才甩上肩膀的马尾也掀到背后去。
这个小小的举动是一种生怕与后者有所沾染的补救,就像裙摆从腿上掉下来,再不阻止便会沾上脏兮兮的灰尘,再不阻止就会沾了地上的污水那样的及时挽救。
余芷的利落动作,那种甩来的眼神间流转的信息让闻博延心头才刚刚升起的那股愉快,立刻卡在了胸膛里的一处。
他清楚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什么叫厌恶。
余芷细白的手指也缩在身前,像生怕与他有所牵连。闻博延干巴巴垂下手去。骨节素冷的手指落的犹豫,他脸色也难受,清瘦的喉结在衣领上滚了滚。
闻博延的自尊心受了伤,但在余芷,他的这一点点自尊心受挫算得了什么。
余芷问出自己的猜想,“那么,这次你打算维持多久?”
闻博延没有回答,也从受挫里走出来,对余芷的问题愣神。
余芷放开手指,悲哀地想发笑。
所以他连想都没想过就要利用她?
“闻博延,你可不可笑,你凭什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说这种话?”
“不是肆无忌惮,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去办复婚手续。”
“……”
“不是不明不白,是复婚。”
“不愿意,你找别人吧。”
余芷回得相当干脆,一扭身便摆脱了男人的近身纠缠。几步就跑到家门口,推门就消失了。
余芷今生第一次的婚姻便是捡了别人从手指缝里漏掉的便宜。她没有想过时效,没有想过结局,只一心投入其中,不计得失,不计回报。
闻博延对她的轻视,就是她收起所有自尊心的爱慕,得到的结果。
这怪不了谁。
但她有过了这样的经验,已经不需要人教,无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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