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被叫到派出所背后的弯弯绕绕,余芷当然不会知道,也因为气愤而不愿意再去仔细琢磨什么。
只是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心里对一个人有了明确的恨意。
这种心思很新鲜,是从前没有过的,余芷很快意识到。
有些事或许这从一刻开始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那些长长久久的过往,在受了那么多的欺负也不愿意做出决断的过往,这一刻被她自己由自然产生的意识,顺理成章地一刀截断。
余芷对闻博延只剩了恨。
一个人能心甘情愿受下欺负,那多半是另有原因,余芷的原因再简单纯粹不过。
但这个原因从此就彻底成了过往,今后有缘再遇,她就再不会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了。
一辆黑色奔驰低调地驶出派出所院子里的露天停车场。
车里,单手握方向盘的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车一路驶过小路大路,最后驶进科能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一整天,余芷眼眶红着恳切地表示“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而结的”那副恳切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晃荡。
坐进办公室的椅子里,离婚那天余芷坐在沙发上说的那些厚颜无耻的话,此刻被今天新听到的话蒙上一层灰。
天黑的时候,闻博延带康武回了南山,老太太但凡有点小病小痛都会叫闻博延回去一趟。
闻博延的工作性质不比寻常人,等他下班到家的时候闻家上上下下都早吃过完晚饭了。
餐厅的古铜灯里照耀出柔和的光,偌大的桌子,闻博延独自坐下。
厨房里的人来来回回往桌子上送菜,坐过片刻,闻博延打发人把康武叫过来跟他一块儿吃饭。
“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就不叫康武了吧。”老太太也在桌子边坐下,但康武已经进了餐厅。
“你说你的,我们吃我们的。坐下。”闻博延朝康武支下巴。
闻博延不喜欢一个人吃饭,这一点康武跟余芷一样清楚。
老太太没发话,但闻博延发话了,康武还是犹犹豫豫地坐下来。
两个人开始吃饭,老太太也就认了。
“这件事早该跟你谈谈了,前一阵子呢是慕云的忌日知道你也没心情提这件事。现在婚也离了,这往后你是怎么打算的总该跟我好好聊聊了。”
闻博延斯文地咀嚼着东西,武康不自在地嚼着一桌子讲究的菜。
听到老太太提到慕姓的人,康武偷看了闻博延一眼,闻博延脸色不好,他嚼东西就更是费劲。
老太太提到的人是闻博延早逝的生母。
“还没什么打算。以后再说吧。”闻博延寻常地揭过这个话题。但老太太今天要他回来本来就是有事情要问的,兜兜转转,老太太总算把话题顺利绕到了一个人身上。
老太太提到了白映秋。
白映秋的近况;白映秋回来做的事业;白映秋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但身边不乏适龄男青年。这女人要达到白映秋这样的条件也是不容易,人活一辈子就那么一回事,夫妻双方的结合做的是加法,这桩婚姻自然会更长久,也更有意义。
那么他的意思呢?
从头到尾闻博延就俯着视线吃东西,一个字没有。老太太自说自话,康武总算吃完东西,赶紧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老太太看了康武离开的后背,又再转眼看漫不经心咀嚼东西的人。“好了,现在就咱俩了,说说吧。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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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话里满满当当都是白映秋的身影,但闻博延吃饭,喝水,上车,回到御景大厦,脑海里晃的,眼前装的,皆是另一个女人的另一张脸。
“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而结的。”
年纪轻轻的女人那一刻有种饱经沧桑的味道,眼眶发着红,言语恳切。
也像一个人被伤到了最真执的那一片心后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话。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一个人单方面咀嚼,反刍的结果。
是否真是如此?那就是千人千面,各人看来都各不相同的事了。
就像一个简单的字盯着看太久,到最后只会脱形,变成自己异想的样子。
闻博延没有在南山过夜,一个孤独习惯的人常年自己住在御景大厦,余芷算是第一个跟他合住的人,一住就是三年,三年时间他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很多习惯。
人的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高阳找了两个人来家里收拾照料,一个做饭,一个收拾清洁卫生。但是一到夜里,偌大的房子里还是连个喘气的活物也没有,这让闻博延一度睡不着觉。
后来闻博延就又要高阳往家里添子个住家保姆,并着康武也都一起住在家里。
夜里家里也有人声了,住家保姆帮衬着原来的阿姨一块儿收拾家务,保证玻璃窗下再看不到半只死虫子的尸体,家具上见不到半点灰尘,厨房、浴室不会有半点水渍,水壶里24小时有凉白开,衬衫烫得没有一根褶皱。
但闻博延还是成天觉得不满意,不顺心,家里的人已经又全员换了一拨。
浑身擦过的桌子为什么不发亮?过去的三年它们都是发亮的。
打扫卫生的人就埋头把主人能看到的地方都光了一遍,就差上机器打蜡。
擦干净了?确定?
擦干净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一种干净的通透的视线效果。
高阳是实在不知道什么叫干净到通透?就去问康武,从前余小姐在的时候家具真的干净到发亮了,还通透吗?
康武挠着脖子,半天也说不上来,“反正吧,余小姐在的时候是整天都在干活,不是擦这儿就是擦那儿的。”
康武对余芷的印象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整天都在干着一件什么活。
这就是余芷离婚后,这个被她照料得太好的家日常发生的小事。
夜深人静,康武在前推开门,照闻博延的要求打开某几盏灯。屋里,保姆房里的阿姨还没睡,披了一件衣服出来。
闻博延蓦地抬脸,但视线里看到的自然不是某张年轻白皙,温顺漂亮,也时不常就惹人发火的脸。
闻博延的视线落在来人脸上。
阿姨边拘谨地理理背上披的外套,边小心颔首,“先生回来啦。”
闻博延随意点点头,将人打发走,一个人进了卧室。
房间里有人打理了,衣帽间自余芷走后乱过一段时间,现在也恢复了。
但在闻博延眼里,他不相信地毯的干净程度,浴室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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