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没管闻博延的挖苦,自己抓起他的大手掌拿到面前。
闻博延抽走,用一贯打发下属的淡漠口吻打发余芷,“不麻烦你。去把水果拿进来就行了。”
余芷闷闷的,默了一下,“伤口不处理,感染了很麻烦的。”
闻博延侧脸看来,俩人视线蓦地对上。这是今天余芷第一次抬眼睛看闻博延。
四目相对,头顶的灯有略微的光圈浮在空气中。
闻博延深邃的眼睛情绪淡淡的,余芷明亮的眼睛藏着深深的情绪。
但什么情绪都是可以控制的,余芷平淡地低了眼睛,仍自顾地抓过闻博延的手拉近自己。
先消毒,伤口不深,但余芷还是仔细地把多余药水擦了,认真地用嘴吹几口气,手指就干了,才用创口贴将手指一根根包好。
闻博延接近190的身高,只有身边的保镖能和他比肩。余芷拿着他的手掌,女人本来就细瘦的手就显得更是弱小的弱不禁风,那些薄皮肤下的蔚蓝色脉络,看上去都害怕一不小心捏破,血液涌出来。
反观闻博延的手,他手指的骨节都很修长,连手指上的脉络也清晰有力,坚硬的骨骼藏在冷白的皮肤下。
余芷握着他的手翻来转去照料,很像一只白兔子落入了一个深陷阱,无论她怎么跳来跳去还是逃不出这几根修长手指的禁锢。
只要它愿意,它一收拢就能将白兔子牢牢捉住,轻轻一用力,就能捏进它的骨缝里,压紧它的每一根筋脉,蹉磨它藏得最深的滚烫血液。
余芷专心照料,乌青的长睫毛乖乖地垂着,从额头到下巴,是一条纯洁漂亮的线条。
闻博延的视线一直落在余芷的脸上,目光像审阅一份棘手的文件,需要细细琢磨,花些时间才能拨开云雾见日月。
两个人面前的暗木纹办公室上扔着闻博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铃声吵得像要跳起来,余芷最先被打断,扰得她从沾血的手指上抬起眼睛来。
黑色的手机,屏幕亮着,白映秋三个字赫然躺在上面。
手机铃声充斥着一方空气,余芷眼皮一跳,而后是立刻低了眼睛,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脏东西似的抽走自己的视线。
闻博延瞥眼过去,余芷松了已经被她处置妥当的手指。
两个人的视线轨迹,余芷抬眼看手机的时候闻博延正看她。余芷唰得抽离,不愿意看的一瞬间闻博延才抬起眼睛。
闻博延伸手去拿手机,回头余芷已经拿着东西出了房间。
手机躺在手掌上响着,闻博延英气的眉眼看着门口。
余芷衣衫柔软的身影消失的利落,厚重的门扇自己合上。
她那样子像似在避讳什么。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明哲保身,但求无过。
一个受惯了追捧的人,从来不会有人忤逆于他。余芷转身便走的背影,让后者像是受了一板一眼地违逆,对他的事丝毫不感兴趣的轻视,满不在意的不值一提。
闻博延不满地动了动下颌,先接了手里的电话。
余芷从书房出来,门扇缓缓在背后合上。书房双开的木门很是厚重,似乎是这个偌大的家里最厚重的门。
余芷一双眼睛颜色暗淡,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抬不动脚步,但房间里的声音一丝也传不出来。
她只听了闻博延最后那句:正在帮你看。
闻博延手上那份用草绿色文件夹包裹着的资料,不是科能集团的吧。
闻博延要的水果最后余芷也没送进去,俩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余芷最后回卧室,房间里大灯熄了,床头亮着一盏台灯,暖暖的光晕出一圈,盖着床头小半边的范围。闻博延躺在他一贯爱躺的那一侧,避着台灯的光圈,阖着眼皮。
他的黑色手机随意放在他那一侧的床头柜上。
余芷低下眼睛,坐上床去。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宽宽的空位,余芷不愿意过去,拿了床头上的空枕头,没有声音地塞到两个人中间。
不管中间隔着多少距离,第二天醒来,闻博延还是会拿她当枕头放手。
做好这件事余芷才躺下,但身体刚着床,背后的枕头就被抽走扔了开。
“放个枕头做什么?”
余芷眼珠向后挪。“给你放手的。”
被窝深处摸来一只滚烫的手,一扣上腰,余芷就整个人被迫向身后滑了一个身位。
后背立刻笼上来一副热哄哄的身体和硬硬的骨骼。
闻博延将人拉到怀里,有意将脸埋到余芷耳朵边贴着她说话,“枕头没有会发热的人放着舒服。”
余芷扭了扭身体,不愿意地从闻博延怀里扭开。
闻博延手指又往她小腹上一揽,余芷就又服服帖帖陷了回去。
余芷越是这样不愿意,闻博延越是来了劲儿。他说的是要一个枕头的功能,但整个人已经朝余芷压上来。
说话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朦胧,但动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高高大大的人,余芷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先前闻博延早就在床上等着余芷,但这个向来殷勤讨好他的人今天的确又跟从前一样,时不常的就顺势长出一根反骨扎人,直等到他不知不觉迷糊过去还故意不回来睡觉。
余芷在重重的笼罩下扭身想撇开人,又脱口推说今天不可以,她身体不舒服,反正就是不愿意,但闻博延立刻就戳穿了她的借口。
闻博延这样的人,少年时学业好,青年时能当好一个管理者,能让所有人闭嘴,心服口服地在他脚下伏低做小,的确是因为他身上有太多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优点,其中一项就是好记忆,他知道余芷真正的不舒服才过去不久,就没有半点客气。
一个长期身处高位的人,一般都会缺乏同理心,也自我,也霸道。
这倒不都是他有意而为的恶意,就是本性。
余芷的反骨也激起了他的降服欲望。
闻博延没两下就除去了余芷的衣服,白嫩嫩的人装了满怀,还有什么事能将这件事打断。闻博延压着余芷的双手,她便别扭不了什么了。
一个吻压下去,所有事情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接下去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闻博延从来没有真正理清过,在他,两个人又是如何的走过了漫长的两年多时间。
余芷的千依百顺、殷勤、热情、乖顺的讨好、周到的照料大概有一部分。
余芷的看似微弱又明显坚韧的倔强、拧巴、压不服引起的某种情绪或许也有一部分。
又或许是因为有求于他,才不得不委身事人的那股要讨好、又想有所保留的那些扭曲劲儿惹人发火。
还是向来事事游刃有余、顺心顺意的人,一着不慎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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