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祁少爷,欢迎回家!】
刚进门,彼得潘热情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老管家就像关爱孩子的家长那样殷切询问着:【今天出门玩得还愉快吗?需要洗澡更衣,再来两杯加奶加糖的热可可吗?】
“彼得潘。”
温子曳说,“你先安静一会儿,让仙蒂瑞拉它们都到仓库去。”
察觉到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彼得潘沉默两秒,答应:【是的,少爷。】
宅邸陷入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温子曳什么也听不见。
他转过身,白发青年站在玄关处,面如寒霜。
那双绀紫色的瞳眸不似往常般剔透,太多纷乱的情绪在里面涌动,好似氤氲着一团混沌的雾气。
这跟寻常时候不同,温子曳从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祁绚虽然表达直白,却是个很会忍耐的人。他的瞳仁总干干净净,像山、像雪,无论发生什么都岿然不动,冷而平静,是典型的属于捕猎者的眼睛。
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失控?
温子曳本要脱口而出的训斥拐了个弯,压抑住心底蓬勃的怒火,最后给了对方一次挽回的机会。
“祁绚。”他问,“你没有什么想向我解释的吗?”
“……这是我的话。”
对于大少爷理所当然的高傲,祁绚的脸色愈发冷酷。他也说:“温子曳,你呢?你没有什么想向我解释的吗?”
他没有再喊“少爷”,直呼名姓,将桀骜逆骨明晃晃地摆上台面。
这样的顶撞彻底斩断了温子曳的犹豫,他笑了笑,唇角弧度温柔至极,代表他心底无与伦比的恼怒。
温子曳说:“看来你需要一点教训……”
祁绚冷哼:“教训?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四目相对,令人悲哀的是,哪怕在这会儿,他们也依旧有着长足的默契。
只在下一刻,精神力不余遗力地同时释放,契约牵引的共振下,朝着另一端张牙舞爪地侵略而去。
不一致的波长,却是一致的庞大,对抗、撕咬、不死不休。
“哗哗。”
像是平地起风,风暴逐渐汇聚,在别墅中到处肆虐。
头顶的吊灯,周围的桌椅,架子,装饰,摆件……在无声无形凝就的沉重场中摇晃起来,发出嘈杂响动。
终于,一尊花瓶不堪重负,“咔”地裂开,清水滴滴答答地流到桌上。
这就像一个讯号,接二连三地,墙面画框的玻璃、吊灯的灯罩、柜子上的瓷器玉雕……材质脆弱一些的东西,全部发出尖锐爆鸣,炸得粉碎。
碎屑粉尘漫天飞舞,灯光来回摇晃,忽明忽暗。
“早上才打过招呼,让你不要破坏家具。”
温子曳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强烈的气流中,他的发丝向后撩起,露出额头和眼眉。
精神力缠绕在周身,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障,他游刃有余地微笑,彬彬有礼地讥讽:“听不懂人话,就老老实实当条乖巧的狗,有吃有喝有住处,不好么?”
祁绚漠然望来:“你果然也是S级。”
“否则怎么契约得了你呢。”温子曳没有否认,他看到祁绚眼里盛大的怀疑,心情更加恶劣,“我以为,这种事情你轻而易举就能想明白……终究是我高估了你。”
“想明白又怎样?”祁绚冷冰冰地说,“你觉得我能想明白的,都是你想让我看见的,而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温子曳被这句话刺伤了,他心中稍冷,“祁绚,我应该没有亏待过你……”
“是,你没有。”
祁绚出声打断,不假思索地说,“你将我带出长乐天,为我治伤,给我吃穿。你替我摘下标记环,让我得以离开监狱,答应教我联邦的知识……你不仅没有亏待过我,相反,还对我很好。”
温子曳皱眉,等他的转折。
祁绚停了一停,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动摇,那种动摇使他的感情陷入漩涡般的混乱:“你从不逼迫我,只守株待兔,慢慢等我落入你的陷阱。温子曳,你想玩的这个游戏,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可我不该觉得有意思,这或许又是你的下一个陷阱……”
他朝温子曳走了一步,这一步如履薄冰,就像被深渊吸引。
“我看不懂你,”祁绚说,眼中的光逐渐冷凝,“我试着去了解你,结果到最后也不知道,我所了解的那个温子曳,到底是真的温子曳,还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温子曳……这太危险了。”
他重复着,宛如被什么魇住:“温子曳,你太危险了。”
这句话落下时,温子曳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让过身,兽人尖锐的指甲在躲避不及的颈侧擦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如果他没有躲,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实在太过出乎意料,温子曳绝想不到祁绚敢对自己动手,动的还是死手,脑海里空白一瞬。
然而祁绚没有给他愣神的余地,眼睛紧紧锁住青年脆弱的身躯,如同死神降临。
“你疯了?”温子曳启动身上的武装,急速拉开距离,他瞪着眸中杀意毕露的祁绚,警告,“你是我的契约兽,杀了我,你也会死!”
祁绚却已然听不进去,他看着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的大少爷,歪了歪头。
本能支配了全部理性,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人非死不可。
给他带来威胁的东西,必须肃清。
白影不依不挠地追在身后,温子曳啧一声,从空间钮中抽出一把枪,迫不得已展开反击。
“砰!砰!”
落地窗终究也没能撑住,碎了个彻底,呼呼冷风从外灌入狼藉的室内,吹得浑身发凉。
温子曳尽量稳住呼吸,心底本就没有平复的恼火由于祁绚锲而不舍的杀意节节攀升。
这样肆无忌惮,真以为他不会动手吗?他像是什么好人吗?
诚然,他喜欢祁绚,青睐这只雪原狼的强大、机敏,以及深藏在骨子里的骄傲。这是为数不多他觉得和自己相像的存在,又恰好在契约日那天送上门来。
他是装成D级的S级,祁绚也是装成D级的S级,巧合得简直像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所以温子曳想要对方成为自己的契约兽,期待他为死水一样无聊的生活带来改变。
但现在,祁绚的强大、机敏、骄傲,通通变成了最顽固最难缠的敌手。
一只用来消遣的契约兽而已,死了就死了!难道要他拿命来赔吗?
温子曳闪躲开又一记攻势,顺势踩上桌面。
那张一起吃过早餐的雪白大理石突然碎裂开来——之前精神力的对抗已经让它摇摇欲坠,撑不住这样的冲击。
脚下一空,他始料未及地摔下去,已然来不及避开祁绚的下一个动作。
温子曳眼瞳骤缩,粒子装甲已经被击碎了,他现在没有任何防御,就像失去蚌壳的贝肉,亟待被开膛破肚。
手中枪口举起,精神力抽取能量,疯狂地汇入其中。
B级的蓄能枪,B级的能量结晶,只要开枪,就能让这只威胁他性命的兽人灰飞烟灭……
电光石火,温子曳盯着雪原狼冷酷的眼睛,想。
他要开枪吗?
——他要杀掉祁绚吗?
利爪近在咫尺,温子曳却看到那只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是一瞬的犹豫,他错过了扣下扳机的机会,手中的蓄能枪被狠狠打开,手腕连着腰一起被摁进碎石块堆里,磕得他甚至以为骨头已经被粉碎了。
“咳咳……”
温子曳急促地喘着气,眼睛死死盯住将他扑倒的白发青年。
不知怎么,祁绚没有第一时间对他的要害下手,只牢牢禁锢着他,脸上再次浮现出之前那种混乱。
“怎么,”温子曳嘲弄地笑,“不趁机杀了我吗?”
祁绚看着他,蓦地迟疑起来。
——他要杀掉温子曳吗?
可是,温子曳没有对他开枪。
即便到这个时候,温子曳也仍然不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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