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这一称呼成功令祁绚停下动作,仔细观察了番少年稚气未脱的脸。
脸型、鼻梁的确有几分和温子曳相似的地方,不过眼睛差别很大,他有双能瞪得滚圆的猫眼,气质上天然就活泼一点。
祁绚问:“温形云?”
温子曳的弟弟,貌似只有二少爷一个。
这么巧,他还没去就山,山主动来就他了?
“是我。”
短暂的大惊失色后,少年恢复了起初的微笑,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度,“我哥哥人呢?我有事找他。”
他装模作样起来,就更有温子曳的味道了。只是大少爷比他从容优雅得多,并没有那种刻意的生涩。
祁绚心底挑剔地点评一番后,没有继续拦在门口,侧身请人进来。
“原来是二少爷,失礼。”
他微微躬身,近几天的学习让他已能很好地收敛起野蛮与粗鲁,将自己包装成文明人士,“少爷在他房间里,我这就去叫,请稍等。”
“哎!慢着……”
温形云却是一慌,连忙扯住他的衣角。
祁绚顿了顿,投去疑惑的眼神。
“咳,不着急。”温形云松开手,清清嗓子,“哥哥既然留在房间里,应该是有什么事,不用打扰他,我进屋等会儿吧。”
他严肃的模样挺能唬人,但眼瞳聚焦飘忽,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不断暴露出他的心虚和紧张,又怎么可能瞒过祁绚的眼睛?
——他在心虚什么?紧张什么?
祁绚若有所思,他本以为身为温子曳的弟弟、未来要继承温家的二少爷,温形云会十分狡诈难对付。可眼前这名少年连心思都藏得不到家,在想什么一目了然,还表现得很亲近哥哥似的。
这到底是他卖出来的假象,还是果真如此?
……总归,先试探一下来意好了。
温形云不知道祁绚心底的周周转转,隔着门口,颇为新奇地往家里张望,嘴上催促道:“走啊。”仿佛怕慢上一步就没这个机会了似的。
见状,祁绚又得到一个新的讯息:温形云恐怕不被容许进来。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栋别墅是温子曳的私产,经大少爷专门设计改装,一手打造,平时并不迎外客,只有余其承会动不动过来玩。
朋友尚且能随意进出,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却不能么?
单从这点,祁绚就领会到温形云与温子曳的关系并不和谐。至少大少爷应该是不待见他弟弟的。
让人进到家里,温子曳大概会不高兴吧。
但祁绚有自己的盘算,便点点头,答应了温形云的要求:“那么,请随我来。”
他暗暗观察温形云时,温形云也在偷偷摸摸地观察他,二少爷在心底一项一项地给这只契约兽打分。
脸,嗯,说得过去。
身材,哼,也还不错。
气质,嘛,勉强及格……
挑来挑去,最后只有在能力上狠狠画叉,D级月光犬,太弱太弱,根本配不上他英明神武的哥哥!
天知道他在外听说温大少的桃色绯闻时有多震惊。
三年来,尽管温子曳花天酒地、为所欲为,一副堕落至极的纨绔模样,可唯独没有过情人。
不管这是出于洁癖还是挑剔,亦或还没对相关方面产生兴趣,温形云牢牢抓住这一点,用来说服自己,哥哥其实不像别人讲的那样自暴自弃。
可这只骤然冒出的契约兽把他的坚持砸了个稀巴烂,一堆人津津乐道,温大少不仅养了个情人,还和臭名昭著的许少爷一样,把兽人拐上了床。
他们甚至龌龊地揣测,该不会以普通男人的身体素质,已经无法满足温子曳了吧?
温形云气得把当面谈论的家伙全都揍了一顿,根本不相信,认为是有人散播谣言,胡乱污蔑。
然而,他瞥着走在前方的白发青年,头一回对自己的判断没底。
客厅刚刚打理过,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剂的味道,沙发套也换了新的,看不出半点不对。
但越是这样,越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温形云一想到这里可能才发生过什么,就浑身不自在,连连瞪了祁绚好几眼。
居然都不在卧室里……幕天席地,成何体统!
祁绚被瞪得莫名其妙,瞪着瞪着,瞪人的那位还面红耳赤了,紧绷着一张嫰脸不肯说话。
他不开口,祁绚开,领人落座后,周全地询问:“需要来点什么吗?”
“牛奶……不,”温形云犹豫一下,“花茶好了,要银丝盏的茶叶。”
银丝盏?
彼得潘不在,祁绚只了解平时常喝的那几种饮品,温子曳几乎不喝茶,他也从没在家里见过茶叶,更别说这种听起来就讲究的东西。
他也不露怯,说:“抱歉,那个暂且没有了。用热可可代替怎样?”
“哈?”温形云挑眉,忽然抓住什么把柄一样情绪高涨起来。
他指责:“你怎么照顾的我哥哥?连他最喜欢的茶叶都不提前备好?”
祁绚:“?”
温子曳喜欢什么茶叶了,他恨不得天天泡在热可可里,加糖加奶的那种。
“算了,”温形云叹气,眼里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哥哥的喜好,你身为他的契约兽,应该在这方面多花心思。”
他如数家珍地说:“听好,哥哥他喜欢喝茶,最青睐的品种是银丝盏,苦韵绵长。什么可可粉之类可以扔了,哥哥从来不吃甜食,吃完就会皱好久的眉。另外,他喜欢黑色的衣服,简约大方不易弄脏,怕热但不怕冷,冬天是他最喜欢的季节……”
祁绚越听越迷茫,这是在说温子曳?开玩笑吗?
温形云的神色非常认真,更让他心情复杂。
祁绚向余其承和蓝行打听过温形云的事,包括他与温子曳的交集。据说,在出事前,这位二少爷跟大少爷关系还不错,兄友弟恭,每年生日宴会温子曳都会送弟弟一份大礼。
他望着滔滔不绝的温形云,不由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这叫关系还不错?错得离谱好不好。
“二少爷,”祁绚等他卖弄完一轮,意犹未尽时趁机插话,“我毕竟才和少爷契约不久,对这些……的确一无所知,您愿意告诉我,我很感激。听说,您曾与少爷一同生活过好几年?看来关系很好。”
“不错!”
温形云被不动声色地捧了一把,觉得这只月光犬还怪会说话的,看来的目光掺杂入几分满意:“我毕竟是哥哥教大的,七岁起就跟在他后边了,当然比你知道得更多。”
七岁,祁绚算了算,也就是从温子曳十二岁起。
他记得,温子曳小时候在第二星域接受他父亲的教导,十二岁才返回中央星,接手温家事务,大概是那个时候与温形云同住的。
“原来是这样。”祁绚说,他现在觉得温形云是真的很亲温子曳了,随口夸句关系好就能飘飘然成这样。
被温子曳教大的吗?会生出崇敬也在所难免吧。
他决定刺探一下:“少爷也与我提起过您。”
温形云的眼睛唰地亮了。他既期待,又踌躇,忸怩地问:
“真的?哥哥他……是怎么说我的?”
“少爷没有发表什么评价,”祁绚摇摇头,“只是,他有时会怀念以前,和您,还有您的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啊。”
他目露歉意:“请原谅我的失言。”
温形云怔怔地望着他,丝毫没有介意他贸然提起亡故的妈妈,只是眼中浮现出万般悲意:“是吗……果然,哥哥是因为这个才……”
祁绚瞧见他的样子,就猜到自己大概踩准点了,温子曳埋藏在心底的事,和这对母子估计脱不开干系。
他正欲追问,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冷凝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抬头,二楼,温子曳正站在扶梯边,朝下俯瞰。
他换了身衬衣,不是黑色,而是一贯会穿的白色,显得身形修长,肤白如玉,温文尔雅。
但那双细长的眼眸,落在与自己面貌相似的少年身上时,却泛出复杂的冷淡。
温形云几乎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局促不安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哥、哥哥!”
温子曳只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祁绚,嗓音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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