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主刚进府还看不出什么,但王公公这种老人精可做不出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事,他活了四五十年,最是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王公公脸上笑出褶子,韶华也面上带笑,微微一屈身行了个半礼,“多谢王公公了,蓝月,看赏。”
王公公连忙侧身避开,“庶福晋可折煞奴才了。”嘴上说着,手上却利落的接过银子,他这种人,拇指食指这么一搓,便知至少也是四五两银子,回去路上一看,果真是五两银,他心里咂摸着,这新进府的庶福晋,可不是个简单的,会来事,知进退,日后且得好好伺候着,轻易别得罪。
而韶华上辈子看了不少清穿文,最是知道底下的这些太监奴才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若不然给你使个坏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以态度上自是不让人挑出错处来,且她本就是怡然平和的性子,只要别得罪到她头上,对谁也没甚意见看法。
俗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是卖个笑脸什么的,她自是乐得如此。
王公公走后,韶光院里炸开了锅,蓝月几个丫鬟和白石他们都喜不自胜,一个个的激动的不行,又慌慌张张的忙乱开了,还是韶华这个当事人最沉得住气,把要做的事情井井有条的安排下去,白石带着粗使小太监去膳房提膳,今儿个的午膳可不是依着韶华这个庶福晋的例,而是四爷的用膳份例,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需得派个人过去盯着点。
碧雪带着粗使婆子去提热水,虽现下不是晚间,但第一次见主子爷,沐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衣裳却是不必换,且就算是要换,也无合适的,今儿个新得的料子还未裁出来呢。
而橙枝因着刺绣手艺好,被韶华分配去裁缝衣裳,就用那匹香蜜色的云缎,届时在上头绣上迎春花,颜色相称又应景。
至于蓝月则是把小厅与内室里收拾收拾,该摆的摆上,该收的收了,以求万无一失。
沐浴完,换上那件天蓝色绣着海棠花的旗装,乌黑的发髻梳成一字头,左侧的发髻上放上两朵鹅黄色的绢花,又在一旁加了两朵蓝色的珠花,而另一侧则插上一支纱绢头花和金镶珠石头福簪。
耳上是一对银镶翠珠耳环,腕上则戴着对金包银的玳瑁镯。
不算华丽,但韶华本就容色姣好,虽不算明艳那挂的,却是清丽娇俏非常,微抿唇一笑,甜甜的让人望之便欣喜,若不然怎会被康熙一眼指中呢。
“庶福晋生的可真好。”碧雪不禁说道,“只是首饰素净了些。”
韶华道,“这样正好。”一来再华丽些就过了,二来她首饰不多,戴来戴去也就这几样。
穿戴好,韶华没让碧雪帮忙,自个拿出胭脂来,用右手食指微微蘸取一些,薄薄的涂在嘴唇上一层,眼皮上方涂了些,双颊眼下直至鼻尖的位置大幅度的扫了扫,又用眉黛在眉毛处加深了些许,如此简单的妆便完成了,也是没办法,工具有限啊!
没有浓妆艳抹,却让人望之便移不开视线,杏眼粉腮,细眉朱唇,端是天上哪位神女下了凡,娇美动人,俏丽俊逸。
胤禛今儿个不上值,还未到午时便带着苏培盛来了韶光院,胤禛自己没觉出什么来,苏培盛却在心里暗暗嘀咕福晋的精明来,分给张佳庶福晋这么一个院子,得了个好名,主子爷也赞赏,只苦了这张佳庶福晋,这院子离前院可是真不近啊。
胤禛身材修长,面容冷峻,他背着手走进韶光院,眼神望向前方侯着的年轻女子,只觉白的晃眼。
韶华余光看到一男子穿着黑色长靴缓缓走来,她垂着头微微蹲身行了个福礼,纤细莹白的手腕从蓝色的袖筒里伸出,“妾身给四爷请安。”按照规矩,庶福晋便可自称妾身而不用称自个为奴才了。
容颜娇美绝伦,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脖颈修长又纤细,胤禛眼光流动,直接叫了起。
叫起后,两人走进内室,韶华顿了片刻,抬头望向胤禛,“爷可要喝茶?”
胤禛微一点头,眼睛直视韶华,后者被看的有些许不自在,却强撑着动作倒起茶来,手执青花瓷花草纹壶,缓缓把茶水倒进印着花鸟虫鱼的青花盖碗里,“爷,妾身这儿无甚好茶,这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爷别嫌弃。”
胤禛的视线未离开韶华身上,他未说什么,接过盖碗慢慢品着,他的左侧手肘支在黑漆彭牙炕桌上,右手执盖碗,再配上他清俊的脸庞,有着些许遗世独立之感,韶华见有些冷场,搜肚刮肠的想要寻找话题,她实在没什么经验,不知此时此地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胤禛开了口,“你多大了?”这是他对韶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纤细也不醇厚,好似恰到好处一般,犹如山间的清泉轻轻拂过手指尖。
“回爷,妾身今年十七了。”十七,与他是同岁,胤禛微点头,又问,“你家是盛京的?”
韶华点一下头,“是,家在盛京。”他问什么,韶华便答什么。
其实这些胤禛当然知道,在韶华入府的当天,花名册就被送到了他手里,问起这些只是找些话题,此时的四爷还不是日后那个身居高位、威仪渐重的四爷,现下才十几岁,举手投足间青涩显溢。
“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提起这个,韶华的话就多了起来,且她也不能总让四爷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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