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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暗害

小说:

重生后驸马被夺舍了

作者:

仄似平

分类:

穿越架空

商景徽挣开秦处安环着自己的双臂,把裹在身上的棉被掀到一边,迅速下榻。

她跑到皇帝身边,惊惶地望着化成黑泥的宫花,转头对身后的侍从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侍候的宫人们听见屋内混乱的动静,鱼贯而入,准备上前收拾残局。

皇帝也面色铁青,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吩咐张福全去请太医。

“父亲!”商景徽掩着面,神情哀伤,身子一软,几乎要摔在地上。秦处安眼前一黑,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捞起她,商景徽躺在他的臂弯里,借力抬起头,望着皇帝,继续哭诉:“那是母亲的宫花,也是母亲最喜欢的苍茵花!”

皇帝俯身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哄劝道:“你先冷静一点。”

接着,他又示意秦处安扶公主回榻上。

哪怕皇帝不吩咐,秦处安也要这样做。他稳稳当当抱着商景徽,低声劝抚她,又命人拿来一个汤婆子递到她手中。

商景徽在动作间隙里,一直抓着秦处安的衣袖。

后者敛眸,心里闪过一串念头,却依旧不动声色,轻轻道了一句普通的安慰,又偷眼和对方对视一瞬,便退到了一旁,把最靠近商景徽的位置留给了皇帝。

商景徽靠在榻上,声音又低又缓,如泣如诉:“嬢嬢走得早,留给女儿的东西本就不多。这支宫花,还是长乐宫的一位老嬷嬷出宫前赠予女儿的。当年,嬢嬢从自己头上取下宫花,当场赏赐给了宫人,算是贴身之物。不然,女儿也不会如此珍视。”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极近慈祥,安慰道:“你思母心切,爹爹也很想念她。东西毁了,改日爹爹再给你几样你母亲的旧物。”

商景徽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头,眼里的泪花都凝滞了,展颜确认道:“真的吗?爹爹?”

皇帝笑道:“当然是真的,天子一言九鼎。不过啊,得等你的病好起来。”

聊了几句之后,商景徽的心情明显晴朗了很多。恰逢芊蔚进来通报,说给殿下另请的女医到了。

皇帝疑惑地看向商景徽,又看了看秦处安,问:“女医?”

商景徽抢在秦处安之前,回道:“女儿不孝,久病在床,已经换了三位太医。现在给女儿看诊的是翰林医官使,可依旧久不见效。”

公主说话语速很缓,是明显的虚弱之兆,她喘了口气,才继续解释,道:“但是,女儿又想快点好起来,便想着或许民间的大夫有更好的法子。恰好前段时日府上请过一位女医,医术精湛,女儿便命人把她请了来。”

秦处安听话听音,紧接着补充道:“女医前些日子游历四方,臣先后派人请了数次,才觅得踪迹。想来女医是今日才回京,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皇帝听他们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准了涂茵陈进来问诊。

涂茵陈礼数周到地问过安,才半跪在榻边给商景徽把脉,接着又观察她的面色、舌苔,最后直接询问:“殿下是不是感觉体软无力,心情忧郁,多思多梦?”

皇帝听到这个描述,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格外专注。

商景徽点了点头,回复女医的问题,道:“一开始有些咳嗽,不过现在已经吃药调好了。”

涂茵陈神情严肃,疏离而客观地说:“一个多月前相见时,民女观殿下面色红润,沉稳果决,想殿下应是心胸开阔又昂扬舒快的性子。可今日相见,殿下眉眼间积着忧愁之气,简直与上次判若两人。虽说病气焦人,可殿下的变化还是太大了。”

随后,她安静了一会儿,才谨慎地问道:“恕民女冒犯相问,殿下可是突然经历了什么大悲之事?”

“并未。”商景徽摇头道。

涂茵陈皱眉苦思,喃喃道:“那就怪了。”

随后,她又抬头,问道:“殿下如今吃什么药?”

秦处安赶紧命人去取药方。

涂茵陈拿着药方细细看过,眉间的褶皱并未舒展。

看完之后,她先是转向皇帝,告罪,道:“民女听闻,殿下的身体一直由翰林医官照看。但是臣女接下来的话,恐怕要对医官不敬。臣女礼数不周,还望陛下宽恕。”

皇帝也皱起眉头,示意她直说。

“殿下的病,如今已无大症状,医官开的方子里,多为调节心绪的温和药材。这种治疗方法,保守且不伤体肤,但实际上更伤心神。换言之,就是服药之后会变得忧愁多思,若是长此以往,甚至会性情多变,心绪躁郁。”

涂茵陈回完话,将药方呈给皇帝。

皇帝听完已经起疑,遂接过药方查看。浏览过后,他捏着药方的手骤然收紧,打量的目光落在女医身上。

涂茵陈不卑不亢地接受着中年帝王的审视,而商景徽似乎还沉浸在悲伤里,垂眸没有注意这忽然严肃起来的气氛。

室内寂静良久,皇帝抬手屏退众人。屋里只留下皇帝、公主、驸马、女医。

皇帝指着床上打翻的药渍,缓声道:“方才公主喝药时,不慎打翻了药碗,你看那污迹是怎么回事?”

涂茵陈奉命走到床边查看,而后大惊,道:“这药可是撒在了什么花草上?”

皇帝的目光又冷了几分,颔首,道:“那本是支宫花,用先皇后最喜欢的一种西域奇花制成。”

涂茵陈想了想,问道:“西域奇花?可是苍茵花?”

“嗯。”商景徽终于抬头,轻轻开口接话,看上去是在回忆往事,“很漂亮的花,开在冬日极寒时,花瓣透明,比琉璃片还要晶莹剔透。”

涂茵陈闻言露出奇怪的神情,追问道:“殿下确定花瓣是透明的?”

商景徽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望向皇帝,后者也皱起眉,代为答道:“确为透明。怎么?有什么问题?”

涂茵陈躬身,道:“回陛下的话,苍茵花的花色原本不是透明的,而是通体浅蓝。但是,只有一种情况下,花瓣会呈现透明状。”

秦处安:“什么情况?”

涂茵陈答道:“用特殊的药物栽培。”

随后她欲言又止,挣扎一阵后,还是先开口请示:“陛下,此事臣女不敢继续说了。”

皇帝眉头紧锁,显然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是关于什么的。他沉思一阵,道:“但说无妨,朕不会降罪于你。”

涂茵陈这才开口,解释道:“正常的苍茵花色蓝,有异香,受到特殊药水浇灌之后,虽然会变得清透,但其香气也会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种无味的毒气。”

“毒气?”商景徽猛然抬头,不愿相信一样,疾声辩道,“可是母亲生前最喜欢清透晶莹的苍茵花,甚至还特地命幡明楼养护,以供赏玩。”

她单手捂着心口,凝眉,呢喃着:“怎么会有毒呢?”

秦处安也顾不得皇帝和涂茵陈在场了,立即坐到榻上去安抚她。商景徽顺势攥住他的手,有所暗示一般,轻轻刮擦了几下。

秦处安回握住她,表示自己明白。

皇帝的神色变得难看,却依旧平声静气地问:“这种毒会造成什么伤害?”

涂茵陈:“少量会引起精神恍惚,若常年接触,甚至会致幻。”

皇帝沉思一阵,才俯身严肃地问她:“你所言句句属实吗?”

涂茵陈语气甚笃:“臣女所言,句句属实。”

皇帝长长吁气,目光闪烁,正要开口说话时,外头传来张福全的声音:“陛下,翰林医官使到了!”

皇帝冷声:“让他进来!”

商景徽借着秦处安身体的遮挡,微微抬眸,涂茵陈接住了她这个眼神。

翰林医官使独自进门,叩首问安,皇帝久久不语,也不叫他平身。

众人皆不言语,直到伏在地上的人身体开始发颤,皇帝才开口:“于为仁,最近是你在照料公主的病情?”

于为仁恭敬道:“回陛下,是臣在为公主诊治。”

“那你同朕说说,公主的身子,如今是什么情况?”

“公主殿下身体虚弱,乃是心气郁结所致。”

皇帝的声音愈发严厉,继续问:“那朕问你,公主生性活泼,心思沉稳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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