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德文特老宅面积不算太大。地下室是厨房,四壁由粗糙的石头构成,配备了一个壁炉和一张餐桌,周围整齐地摆放着椅子,旁边还有一个碗橱,用于存放餐具和盘子。厨房旁边是一个小房间,这里是家养小精灵珍妮住的地方。
一楼的门廊曾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头顶上有一盏鹰状大吊灯。通往楼上的楼梯在此处,墙上挂着一些年代久远的肖像,肖像上的人物总在做同一件事:看书。
房子的具体层数不明,但不会超过五层。二楼是客厅,这里挂着像每一个有一定历史的家族一样的用开展示德文特家族家谱的挂毯。沙发上很大,且旁边放了很多软垫。客厅的正中间里挂着一幅单独的肖像画,画框里常年空白,霍格沃茨曾经的校长戴丽丝?德文特偶尔会回到这里面。现在居住在这里的是霍伯特?德文特和他的儿子加布里埃尔?德文特,他们的房间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
霍伯特的父母都死于被誉为“巫师史上最伟大的黑巫师”的格林德沃的魔杖下,他们是那个时代少有的、离开自己国家去反抗格林德沃所发动的全球巫师战争的英国人。他曾经还有一个哥哥,死于第一次巫师战争,因为站出来反对神秘人主张而被食死徒用各种禁忌法术公开处刑。现在,无论用什么方式从他这一辈往上数,也都只有这一个德文特了。
他的妻子雷娅和大儿子卢卡斯都常年待在德国,只有小儿子加布里埃尔因为在英国霍格沃茨上学而会在暑假的时候和他住在一起。
四楼唯一住了人的房间宽敞而温暖。大床雕花精美,窗子上垂挂着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帷幔。在这个几乎都是拉文克劳的家里,这个房间的格兰芬多风格显得格外强烈,但是所有肖像都对此接受良好——哪怕早就去世,他们也认为学院歧视是可笑的,
房间的书柜和地面上都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揭示了它们被珍惜阅读过得痕迹。最年少的德文特正趴在厚重但干净的地毯上阅读《十八世纪魔咒选》,手上握着他的魔杖,偶尔随着书本做一些挥舞动作。
加布里埃尔花了一整天把这本书看完,在几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插入了书签——放假期间不能使用魔法剥夺了他尝试新咒语的可能性。
假期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加布里埃尔每天的日常就是睡觉、写作业、魁地奇、看书、睡觉,比在霍格沃茨里还要健康和有规律。下学期要读七年级的卢卡斯忙着做升学准备和毕业规划,没法回英国陪自己的小弟弟。而一个人成天和不适合聊天的家养小精灵一起待在家里,不感到无聊也是不可能的。
他拒绝了跟着霍伯特去他办公室的建议,因为对圣芒戈的味道和氛围实在算不上喜欢。加布里埃尔在缠着因为完全没时间陪他——几天可能都见不了一次面——而对他更加纵容的霍伯特买了把新扫帚:光轮2001后,整整好几天都兴奋得像发了疯(可以把像字去掉),但是因为没人陪着一起飞又落寞了下来。他立刻给迪安和西莫写信告知了这个好消息,信的内容就和光轮2001的介绍大全一个样。西莫在回信里严重怀疑对方是不是把新扫帚的每一个地方都摸遍了,事实上他的猜想是对的。
趁霍伯特不在家的时候,他通过地下室的壁炉跑到对角巷去了两次。如果还是这么没事可干,第三次第四次也继日可待了。
加布里埃尔在魁地奇精品店定制了一副属于专用的追球手手套,还新买了一整套普德米尔魁地奇联队的长袍。甚至还去对角巷59号那家叫恐怖之旅的旅游公司店看了看,由衷觉得每一条路线都很有意思:租住特兰西瓦尼亚吸血鬼古堡、追寻“僵尸踪迹”之旅、与活死人面对面、乘邮轮穿越百慕大三角等等。
他在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偶遇了一次韦斯莱双子,他们两似乎也是偷偷跑出来玩。在他们的建议下买了费力拨博士自动点火和见水开花神奇烟火,一玩就是一整个下午。“下个月来我们家玩吗?”告别时弗雷德问他,“我们可以一起打魁地奇。”
而弗洛林冷饮店已经成了加布里埃尔最爱的一家店。新推出的樱桃果酱饼干碎冰淇淋味道特别棒,里面添加了弗洛林先生的秘制香料。而且弗洛林先生曾经是一个拉文克劳,他甚至愿意帮忙改一改魔法史的作业,在他举着那篇长度不可小觑的论文第二次夸奖加布里埃尔知识储备很广的时候,加布里埃尔立刻喜欢上了他。
连加布里埃尔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他对书的热情突然消减了一些。还是很强烈,只是相对少了。他在丽痕书店里买了《诅咒和反诅咒》以及《不列颠麻瓜家庭的生活与社会习惯》,付款的时候突然愣住,把店员和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在快要到加布里埃尔生日的时候,霍伯特宣布自己终于可以休假了。加布里埃尔只好拒绝了西莫寄来的去他家玩的邀请,和爸爸马不停蹄地去了德国:在他提出对麻瓜的一切都充满兴趣后,他们是坐飞机去的。
上了登机口后,加布里埃尔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对于身型瘦小的他来说完全能将双腿展开。但是霍伯特就有点难受了——以他的身高,即使给他再多一倍的空间也不够用。加布里埃尔趴在玻璃窗上向外看,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等到达目的地时,加布里埃尔已经彻底蔫了。霍伯特单手抱着他前往最近的公共壁炉口,安抚道:“其实坐麻瓜的飞机,虽然还挺有趣的,但我们有更多种选择。”
加布里埃尔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如果一定要在空中的话,他还是比较喜欢骑扫帚:这让他觉得更加自由。就好像整个天空都是自己的,可以飞到任何地方,连太阳也触手可及。
全家一起就近去德累斯顿住了一段时间,他们都很喜欢这里。他们会和麻瓜一样参观地标建筑,去各种教堂和收藏馆,甚至一起乘坐游船欣赏美景(“居然是人力的!”加布里埃尔超大声地说,然后被卢卡斯捂住了嘴)。
加布里埃尔在这里过了生日。生日当天,他们全家坐在街头,分吃一块不是很大的蛋糕。他们脱下巫师袍,穿着麻瓜的衣服,拜托路人帮忙拍照,用的是卢卡斯送的那台相机——结果忘记了改良后直接打出来的照片已经上过显影药水,他们在照片里动来动去的样子把路人吓得目瞪口呆,不停地用手揉眼睛。
“我很抱歉。”霍伯特不得不施了一个遗忘咒,连带着改造相机的卢卡斯都被雷娅一起骂了十分钟。拿出相机的罪魁祸首加布里埃尔站在旁边笑着,突然说自己长大以后想当一个记忆注销员,然后被三票否决。
“可是,如果有巫师故意随便修改麻瓜的记忆怎么办?”那条晚上,躺在床上的加布里埃尔把下午拍得照片高高举起,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提出疑问,“麻瓜的记忆可能会被改得一塌糊涂,或者更糟,造成无法恢复的脑损伤。”照片上不再年轻的德文特夫妻笑着看向彼此,然后接吻;他们的两个孩子站在旁边,大的那个牵着小的那个的手,都冲着摄像头笑得幸福又开心。
“这是一种道德败坏的行为。”雷娅说,“巫师和麻瓜之间并不是完全对立的。”
“我知道,以前我们是和麻瓜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后来他们认为我们是邪恶和超自然的!”加布里埃尔做起来,用一种义愤填膺地口气说,“很多无辜的巫师就因为拥有魔法而被迫害,甚至处决。”
正在写论文的卢卡斯也转了过来加入聊天:“塞勒姆审巫案。”
“那是什么?”加布里埃尔问。
“是1692至1693年间发生在美国的一系列事件。”卢卡斯右手飞快地转着笔,微微拧起眉回忆,“当时世界各地的麻瓜残忍处决了任何他们认为有魔力的人士。然而,在塞勒姆审巫案期间惨遭杀害的多数是无辜被卷入这场闹剧的麻瓜。”
“然后呢?”
“但是参与处决的人中混杂着许多道德败坏的肃清者。”卢卡斯,“堕落的肃清者趁机钻了空子,为了谋取私利不惜猎杀自己的巫师同类。他们在美国横行霸道,声张着他们所谓的正义。”
“等等!肃清者是什么?”
“他们是美国还没有魔法政府时的一群雇佣兵。”霍伯特坐到小儿子身边,解释道,“而他们所坚持的正义,通常包含着各种流血事件,酷刑,甚至贩卖巫师人口。”他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决定继续讲下去:“你还记得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吗,加比?”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卢卡斯说,它能够完美地避免意外将哑炮录取进学校。”
“这正是关键。”霍伯特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以示鼓励,“肃清者后来遭到了审判,但仍然有一部分逃离了法律的制裁,去和麻瓜组成家庭。更可怕的是,这些肃清者与麻瓜生下孩子后,只要孩子展现出哪怕一点儿魔法天赋,他们就会抛弃,而只留下没有魔法天赋的孩子。”
“他们…他们把哑炮留下来?”
“没错。而且肃清者们还会不断地灌输孩子们这样的信念,那就是魔法是存在的,巫师一旦被发现,就应该被消灭。而这种消灭,包含着各种流血事件,酷刑,甚至贩卖巫师人口。这段历史令魔法界受到了重创,并直接导致了《国际保密法》的诞生。从那时起,美国的麻瓜与巫师之间的往来受到了严密管制,尽量去保证巫师的安全。”
“在全世界范围内,没有其他国家对于魔法与非魔法人士之间往来监管如此严格。”担任国际魔法合作司主管的雷娅补充道,“但每个国家也都有对此进行管控。”
“《国际保密法》…”加布里埃尔喃喃自语,“但这本质上是一种歧视吧?”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沮丧,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睛好让自己红起来的眼眶不被发现,“我们歧视麻瓜,麻瓜也歧视巫师。大家互相认为自己的血统优于对方的。”
卢卡斯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一些人不愿意让麻瓜血统进入巫师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话怎么说的,我们能和猩猩猴子和平共处,但不能接受杂交出来的后代。”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被妈妈狠狠踹了一下小腿,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可以和才刚刚十二岁的弟弟说这样的话,“我的意思是…无知总是导致傲慢。”
“为什么要这样呢,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加布里埃尔揉了揉眼睛,“我…我的两个好朋友,他们都是麻瓜出生的,他们都很厉害,在不同的方面。他们的父母都是普通的麻瓜,可是就、就很正常且友善。”
“是因为我的遗忘咒给你带来了一些顾虑吗,加比?”霍伯特把小儿子抱起来,他依然是那样的弱小、不堪一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我很抱歉那么做了,但这几个世纪以来,每个巫师的第一圣经就是保密法。”
“这是不可以改变的吗?”加布里埃尔问,“我是说,巫师和麻瓜之间的关系。”
“我相信这是可以改变的。”雷娅温柔地说,“还是那一句老话,小瞧麻瓜会吃大亏的。”
八月中旬,加布里埃尔才跟着爸爸回到了英国。他们这次出行使用了隐匿踪迹的咒语,好让任何人都无法来打扰,就是倒霉了猫头鹰到处找不到人最后只好带着包裹无功而返:他们刚刚到家的第二天,重振旗鼓的猫头鹰们就带着各种包裹出现在了戈德里克山谷。
“哈!我的生日礼物。”加布里埃尔幸福地说。
在拆到韦斯莱们送来的大纸包时,他先从上面抽出了一封崭新的信,是双胞胎邀请他去家里住几天。加布里埃尔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跳起来写回复。直到回信都寄走了才想起来还没和霍伯特提,不过在知道是去韦斯莱家后,霍伯特很轻松地答应了。
“你认识他们吗,爸爸?”加布里埃尔头也不抬地拆着下一个礼物,随口问道。他没有认真听对方的回答。
这次出门是采用随从显形,因为加布里埃尔实在不愿意在壁炉里打滚了。
“陋居,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他大声读着韦斯莱家的地址给霍伯特听,但霍伯特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不停强调小儿子要抓紧他的手臂。
“一定要抓住我,听到了没有?”霍伯特单手随意撩开落在脸上的半长金发,完整地露出那张英俊地惊人的面孔,语气比平时听起来要更严肃,“随从显形和幻影显形一样危险。”
他们降落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车库旁边,周围是个小院子。以前似乎是个石头垒的大猪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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