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灵发出了阴冷的嘲笑声。
在这自无数游客的恐惧中诞生了不过数周的无名诅咒看来,对方只是个比普通人要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的小虫子。因此哪怕同类曾劝诫它不要在自身还未彻底壮大前惹上咒术师,毕竟东京附近都是某个最强的地盘,但这诞生以来无聊透顶的咒灵还是悄悄将俩只小虫子拉进了领域里陪它玩耍。
周围的培养罐皆爆裂开来了,那些被浸泡在粘稠液体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一个个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响动,扭动着勉强还能分辩出些许人类特征的肢体,飞快朝着以利亚爬了过来。
“……看来只有干掉你,才可以去找伏黑同学了。”
以利亚现在有些头疼,他真心不喜欢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因为这种会激起人类对异类的本能恐惧的生物……总是能让他联想起自身。
难受。
恶心。
……厌恶。
以利亚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同五条老师说了声抱歉:明明已经被教导着尽量不去依靠异常,但是无能如他,却总是被迫着走向那条路。
人类的身体柔软滴落成白色的河水,如浪潮般兴致勃勃地扑向了诅咒,吞噬一切祂所接触到的负面情绪产物,就像是冰原上最贪婪不过的饥饿野兽。
而祂则在寄生体的脑海里无声笑了起来:你看,你总是无法抗拒我的力量,你总是被推着一步步走向我,就像是你始终渴望着死亡本身……
祂用母亲般亲切温柔的嗓音在以利亚耳边喃喃低语:而你又能抗拒这渴望多久呢?可怜的乖孩子?
——人类的意志与勇气真的能战胜神袛么?
咒灵绝望地嘶叫,拼命朝着一切没有被潮水席卷的空隙中钻去,试图逃生。
食物链上的身份居然被异常倒转了,自诞生以来它首次体验到了被人类视为食物的恐惧感……不,那真的是人类么?所谓领域在对方面前简直不过是一层柔软甜蜜的膜,祂就像兴高采烈吞吃着棉花糖的小孩,轻轻一撕就能扯下来一大片贪婪地塞进嘴里。
那新生的、无名的特级诅咒直至在无尽的白色海洋中彻底破灭的那一刻,依旧沉浸在由渺小人类所赠予它的恐惧与不可置信中。
是对黑暗的恐惧,是对异种的恐惧,是对尸体,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啊……原来是对未知的恐惧。
祂慢条斯理地吞噬着,品尝着,战栗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满怀期待地将这一切的、人类最原始的庞杂恐惧分出了一半,送给了祂最心爱的孩子。
伏黑惠捂着贯穿了整个左腹部的伤口,踉跄地朝着前方跑去。特级咒灵的领域突然消失了,身后那堆追杀他的咒力衍生物就像是肥皂泡似的,破碎的无影无踪。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立马让他明白了过来,是他的同学已经成功祓除了那个特级诅咒。
那家伙……简直要比想象中还要强啊……
玉犬寻着气味在前方带路,伏黑惠猛地推开了标识着“变异体培养基地”的房间大门,但是下一秒那些担忧而喜悦的心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大小小的培养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各式诡异逼真的标本道具全部浸泡在绿莹莹的液体里,摊了满地。而那唯一纯白的流体正懒洋洋地试图充盈整个房间的地盘,开门的响动惊动了祂,那流体人性化的立起了一个小小的浪尖,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歪了歪头“嗅闻”了一下,下一秒它就这么朝着黑发少年的方向慢吞吞地爬了过去。
伏黑惠眼睛发直,母亲和姐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用一种亲昵而哀伤的腔调呼唤着他,他甚至能从那如镜面般平滑的流体之上看见她们的五官和柔软纤细的手指……
还有五条老师,前辈们,斯米尔诺夫同学……斯米尔诺夫同学?
伏黑惠猛地苏醒过来,那流体已经快要触及他的脚尖了,黑发少年赶快后退了几步,朝着房间中央的同学看去。只见那白色的异常物几乎要将他完全吞没了,唯剩下一双紧闭着的眼睛和小半边头颅还残留着人类的模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不详预感告诫他,决不能让自己的同伴被那白色闪光的柔滑流体彻底吞没,于是伏黑惠大声呼喊到:“——斯米尔诺夫!醒醒!”
“斯米尔诺夫同学!”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小的孩子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在无尽的研究院里奔跑。
身后是阴冷的灯光,身前是阴冷的灯光。
后方是漆黑的走廊,前方是漆黑的走廊。
跑,跑,跑。
可是要跑到哪里去呢?他又能跑到何处去呢?
谢切诺夫教授不见了,白袍的研究员们不见了,连持枪的、总是骂骂咧咧的粗暴士兵们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绝望啜泣着摸索未知的前方。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废物,蛆虫,无用,恶心,下贱,去死……
那些熟悉的,自人类诞生以来,这个种族所创造出的一切最深不见底最令人不敢触碰的粘稠恶念在以利亚的耳边日复一日的喃喃诅咒着。
未知的前方等待着你的究竟是什么呢?
那些声音饱含恶意地问他。
是令所有爱你却被你欺骗的人类失望?
是被摇尾乞怜的对象不屑地随手抛弃?
亦或是被无法逃脱的黑洞抓住,在几近永恒的孤独中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家乡,在唯有亿万分之一的标准时间下一点点被引力差拉扯成比普朗克尺度更加细小的尺度?
……还是说会是比这些还要可怕无数倍的结局?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所以为什么不选择死亡呢?
只要死了就再也不用害怕未知了。
只要死了,那么无论多么可怕的可能性全部都会终结在这美好的一瞬了。
死是最完美的逃避方式,懦弱如你,无用如你,明明选择逃避才该是最理所应当的事,不是么?
睡吧,以利亚,沉沉地睡去吧。
“——以利亚!!!”
伏黑惠被鵺带着高高飞起,竭力躲避着那些朝着他涌来的不明流体,无奈房间高度有限,眼见快要抓住他的脚的白色流体,突然在他的呼喊声中不甘不愿地顿住了。
白色流体突兀地放弃了继续攀着墙壁去抓那只到处飞来飞去的黑色鸟儿,伏黑惠只见身处源头的那东西若有所思地慢慢朝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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