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白筱才逐渐明白,白唐根本就没有给她所谓挑选的余地。
对于白宰相来说,他的亲生女儿白筱,似乎只是一个相当可靠的工具。而而身为工具,不需要拥有所谓的思想,和审美观念,执行任务,发挥它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白筱按部就班睡觉,在三点钟起床,四点钟去习武。
六忠诚地跟随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像一个影子。
她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冰冷而无机的目光,扫视着慎刑司的大门。
白筱拿出自己的令牌,却被告知只能供她一人进入,六只能停留在门外。
她有些无奈,但门口侍卫的态度,没有一丝商讨的余地。
白筱转身,对上了六的眼睛:“他不同意你进去,这里太冷了,要不你先回府休息。”
六的表情毫无变化:“我在此处等小姐您。”
说着,就站在石狮子边,安宁地垂下头候着。
白筱劝阻无效,一步三回头,还是走了。
走到操练场,今天的教官不是谢奕。
罗安排在白筱的身边,眉眼间尽是疲惫,几天前好不容易淡去的黑眼圈,又加重了。
白筱有些心惊肉跳,高强度的工作看上去,快把罗安掏空了。
她用气音问她:“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罗安有气无力地坐着准备运动,双眼无神地望向她,几乎快没有焦点了。
“没有头绪,我们把茂成八年,到茂成十二年的案卷都看了一遍,共有五百六十一位失踪的女性。一一匹配后……”
教官的眼神瞟了过来,她的声音一滞,变得更小了。
“江玉推测的年纪,在十二到十六岁之间,没有致命伤,是被活埋而死。”
“这么一限制,也有一百八十三人。”
她的眼神毫无激情可言,像是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悬案,十三天,根本就查不出来。”
“那衣物呢?”白筱记得当时白骨边,还有破碎腐败的衣物碎片。
“查过了,是织锦阁的……”
教官的眼神再一次瞟了过来,罗安彻底不再说话了。
常规的训练过后,白筱难得没有加练,只是徐来告诉了她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结束训练后,白筱像面团一样平摊在地上,脑中却是关于这个案件的回忆,这个案件在原书的女主视角,完全作为背景介绍一般出现。毕竟当时流曦还忙着,在除夕宴上拔得头筹。
白筱敛眉沉思,风吹得她皮肤发烫,像是有些冻上了,身体是热的,而手却是冰冷的。于是用手抚上脸颊给自己降温。
她觉得罗安的模样很痛苦,很疲惫。自己接受过她的帮助,所以也想帮帮她。
慎刑司是轮班制,所有人都是轮流休息的,今天又是罗安休息的日子。所以例行锻炼后,她今天不用上班。
虽然白筱的武功只学到皮毛,但对慎刑司倒是了解很多。
就比如,进门处上刻着351条《慎刑条例》的石碑,是第一人指挥使所刻。后面又陆陆续续加了12条,所以后面的刻痕比较新,最后的署名是谢凝。
亦或者,是徐来告诉她的,虽然谢奕冷淡的模样,让人难以接近,但他的漂亮的外表还是吸引了很多人。
白筱不置可否,脑海中不断回忆书中内容,结果完全没有印象。这个事件顶多是京城动乱的起始,直到两年后,假意投诚的沙族,破开城门,长驱而入。
短短两年,却是翻天覆地。
“除了布料,现场还有别的发现吗?”白筱问道。
这个案件在京华已经算是人尽皆知的程度,毕竟是皇上行宫出事,所以现在的案件线索也算完全公开,还发布公告找人认骨。
人倒是来了两三波,就是谁也没认走。
“还在挖掘,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毕竟时间这么久了,不好说呀。”罗安熟练地做着拉伸运动,抽空回答着她的话。
“一年到头,这种案子其实也算司空见惯,只是很少有这么急切的破案需求。”
她吐出一口气,与冰冷的空气碰撞出白色雾气,模糊了她的侧脸,样子显得有些迷茫。
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邪恶总是在狭窄暗处疯狂滋生,像泛滥成灾的蝗虫,只待质变发生,便破土而出,席卷这片土地。
白筱知道,个人的力量在命运这个巨大的集合体,宛若尘埃。
勉强支起身体,想安慰着说几句。
余光中,徐来直直走向她。
白筱狐疑望向他。
“老大找你。”饱含同情的目光,送别的语气。好像白筱即将走上什么不归路。
谢奕找她?自己给他留了信件,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过去。
莫非是之前幼童尸骸的案子?
心里有了简单推测,白筱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跟着徐来七拐八拐走着。
慎刑司很大,白筱记着路线。
“你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吗?”白筱问着,企图从徐来口中找到一些有效信息。
毕竟谢奕此人,喜怒总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白筱有些担心。
徐来倒是极其坦然。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之前不是发现了孩子尸骨吗?孩子身上有个平安锁,认尸启示发了几天,终于有人上门了。”
“所以找你来看一看最后结果,也算有始有终。”
“是所有的报案人,都会看到自己所报案件的结果吗?”白筱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这倒是把徐来问倒了,他思索了片刻。
“倒也不是所有,极大部分都会让报案人看到结果。正好你在,所以老大想着让你顺便来。”
白筱抿唇,接受了这个回答。
穿过来来往往的办公人群,他们俩并肩走着。
门被徐来轻轻扣响,指关节敲打在木质门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比较明显。
屋内的嘈杂一瞬间静了,又继续响起。
似乎是一个老妪的悲痛呼声,还混杂着一个青年男子不耐烦的劝阻声音。
“进。”是谢奕的声音。
白筱看了徐来一眼,后者依旧是同情的眼神,用口型对她说:“我先去看案卷了。”
有些不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一直是同情的眼神,自己很可怜吗?
谢奕坐在乌木桌子的后面,桌上摆着几张纸,旁边的毛笔饱蘸浓墨,似乎刚刚还在使用,而他的面前是一位老妇人,泪眼婆娑。
以及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样貌堂堂,衣着崭新。
像是一对祖孙。
抬脚迈进,冲着谢奕微微颔首,在老妪破碎的哭声中,她了解到这个事件的一角,就如她轻轻触及那片裹着孩子的布料一角一般。
“我的女儿,你糊涂呀。”她重重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眼泪在她粗糙而满是褶皱的脸上受阻,无法顺利滑下,于是半挂在脸上,随着皮肤的牵扯,变成一片平滑的水痕。
“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孩子啊!”
声音嘶哑,听得出来已经哭了很久。
“妈,你别说了。”旁边的年轻男人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
老妇人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家儿子。抽噎几声,没有再说话。
她的穿着很素,浑身灰色粗布,裤脚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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