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从远处跑过来,看着那样的太子殿下心脏莫名的抽了一下,他去捡了球巴巴跟上去缠着夏侯衍问这问那,直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都不耐烦了,他才把鞠球踢给他。
为免被砸到,夏侯衍条件反射的后退抬脚踢,球就这么飞了出去,季朗赶忙追上又回踢过来,嘴里笑嚷着:“来啊,你来啊,你踢不过我。”
到底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再沉稳还是被激起了胜负欲,追着球踢。
季朗这人嘴很贱,一边踢一边还不停吵:“太子殿下这脚法不错,但是比起我还是差点。”
如此反复,两人竟是玩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锦武帝出来。
夏侯衍瞬间就停住了动作,鞠球迎面而来,他竟是一动也不动。
“快躲开。”季朗没想他竟是不动,吓得脸都变了色,这一脚球他可是用了十分的力,他要抢救也来不及了。
御前侍卫反应极快,手指一弹射,那球在离夏侯衍脸一毛边距离的时候被弹开了,众人大松了一口气。
“父皇。”夏侯衍恭敬的行礼。
誉丰帝应了一声,笑道:“很难得见到你会这样玩。”
夏侯衍抿着唇,白皙的脸上因为运动而带着红潮,表情却也恢复了平静:“孩儿越矩了。”
“哪里。”夏侯烈打趣,“你能这样朕倒是很欣慰,苻莘见到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侯衍没说话,季朗傻傻的不清楚,但是礼节还是懂的,朝着锦武帝躬身行礼:“陛下。”
夏侯烈抬手免了他的礼:“你就是那个漠宁的小王子,朕倒是听了你不少的事。”他打量了季朗一翻,“好像长高了一点,想必大夏比漠宁更是养人。”
夏侯烈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季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影响,但是夏侯衍显然已经没了兴致,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甩着步子走了。
那时候的季朗实在搞不清楚这两父子之间的感情,誉丰帝对夏侯衍极尽宠爱,但是也没有说严格到不允许他玩乐的地步,但是显然夏侯衍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格外严格,在他看来,那就是纯属自己找虐。
所以他才会经常去惹他,后来夏侯衍说他是炮仗脾气,实际上这炮仗脾气也是被他养出来的。
季朗不惹他,他就跟个冰块似的。融化冰块的不就得是火吗?
他就觉得现在的周钲是被束缚在夏侯衍身体里的真正的自己,骨子里本来就是叛逆的。
那时候季朗懵懵懂懂陪着他,跟着他一起学习,向太傅也学了治国、为君制衡之术。
虽然他学习的时候总是吊儿郎当,学多学少也没人在意,但是耳濡目染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夏侯衍也不管他,只是偶尔会提醒他:“救急不救穷,国家亦然。”
他带着他学习,亦不过是希望漠宁能够自立,能够成为大夏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而这个后盾够不够坚定,需要他季朗去维持。
因为他的所在,誉丰帝确实对漠宁帮扶众多,派遣了士、农、工、商各个行业的翘楚去向漠宁教培。不得不说,漠宁能够成为杞国,大夏功不可没,就算是现在的治国安邦模式都是效仿延续了大夏的风格。
因为他们的翰林学士赵智曾经乃是大夏的吏部尚书,因为当年出使漠宁得以保存性命。大夏亡后便留在了漠宁,及至后面漠宁建杞国便留了下来。
所以,当下的杞国跟大夏很像。
大夏对漠宁仁至义尽……国破家亡的那一天,夏侯衍肯定失望极了。
白茫茫的光线无缝不入,季朗被眼前的亮光刺得睁开眼。窗外一半天明一半灰,白昼追赶着黑色,慢慢将其吞噬,天亮了。
季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窗户未关,透着光,被风吹得哗哗响。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醒神,因为想起了往事,心里有点酸涩,那段时光弥足珍贵,他独享了一个人的情意,从无知无觉到烙进心房,浑身每一个有知觉的地方都刻着他的样子,印着他的名字。
周钲要真相,所以他隐姓埋名,所以他来正阳,所以……正阳是有他要的真相吗?
玉璜现,闵绣出,故敌至还有旧人亡,这些所有的事迹结合起来都指向大夏,指向出现的大夏太子夏侯衍,如若这些事情幕后之人真是他,那尚且简单。
有他季朗在,任他风雨满江湖,我自修葺安全楼,护他一世无忧愁。
如若不是他,那这背后的人是谁?那人明显在织一张针对于周钲的大网,如针穿缝过布,细细密密。
这才是最危险的。
*
周钲睡到半夜,突然睁眼,窗户扇开一条缝,风吹得床幔轻轻飞扬。
他不动声色,手缓慢的移向枕下,然后,猛然抽出……另一手格挡切向空中。
然而,他手肘被人捏住,那人稍一使力,他顿觉手麻,手劲一松,匕首尚未抽出便掉了。
另一只手尚未触碰到任何物体,就被人制住了手腕。
周钲借着那人制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一个翻转竟是不管不顾手腕是否会扭断,双腿腾空呈剪刀状夹向对方。
对方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松了手,退后几步弯身,速度极快的握住他的腰来了一个横掰,在他天旋地转之时,锢了他的脖子。
周钲喘息着,那人站在他身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手上力道很大,却并没有要治他于死地的意思,刚一交手,他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他调整呼吸,脑子里极速的转着。
“劝你别动。”那人贴在他耳边说,“你那位忠实的仆人被我弄走了,另外一个……”他只是冷笑一声,周钲便懂了。
“你要怎样?”他微微别过头拉开两人的距离。
月光透过窗缝洇进来,墙上打出了一道影子,周钲稳住心绪。
“我要……”他话没说完,一个高大的人影破窗而入,长剑擦着他的面而入,将他和周钲强制分开。
“你是什么人?”木哼隔开周钲和那人的距离,挡在他身前,剑势未松,防备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那人带着白色的面具,仅露出一双如狼般精锐的双眼,那里面透出疯狂的狠劲。
周钲也从床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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