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到操作杆上还没来得及动作,忽然被另一只大手覆住。
谭千渝吓了一跳,连忙将其打开。
啪的一声。
“你干什么?”
“好疼!”他委屈巴巴地说,“姐姐,都打红了,你看。”
他抬起手来递到她面前,上面果然一片红红的印记,被谭千渝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
再看向他,他眼里蒙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雾,却还笑着问她:“我还有机会吗?”
谭千渝还未开口,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别,你先别说,我还没做好准备。”他垂头,她只能看到他发红的眼尾,“姐姐,三年前的拒绝,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谭千渝没再说话。
然而姜也的手迟迟不松开,反而顺势往上移,一直移到了她额头。
“姐姐,你好烫。”他反复摩挲她额头,面上犹疑不定,最后竟俯身过来以嘴唇贴了上去。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她光洁额头的瞬间,谭千渝像是被烫到,心中狂跳,挣扎着推拒。
他直起身体,严肃道:“姐姐,你好像烧起来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迟钝地发觉,自己耳鸣得厉害,浑身发疼,脸颊通红。车内暖气很足,可她时不时觉得身上很冷,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我得去趟医院,你自己打个车走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闷,都有些不像她的。
“你下来吧,我开车带你去。”姜也不由分说,开始取她身上的安全带。
“姜也,你去干什么?让人认出来了怎么办?你最近被人盯得紧,还是少出现在公共场合……”
他已经开了车门,长腿一伸绕到驾驶座,一猫腰径自将她抱了起来。
她一米七的大高个,在他怀里依旧如小鸟依人,被他迅速放到后排座位上。
他又将右后方的安全座椅取出来,放到后备箱里。再打开后座车门,命她躺下,顺便将身上的灰色卫衣脱下来,小心替她盖上。
“你好好睡一觉,到了我叫你。”神色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谭千渝怔住。
这些年向来是她照顾别人,只当自己是钢筋铁骨,被人如此呵护反倒有些不习惯。
只是这一天到此时几经波折,心中百般滋味也来不及体味,很快便在颠簸中睡了过去。
人在心里装着事儿的时候睡觉也不安稳。
她莫名梦到27岁时被母亲摁着头天天相亲的场面。
有一次,有个下头男阴阳怪气说她养的戏子都是不正经的金丝雀,气得她当场掉头就走。
一路风风火火冲到了家。开门见钱文茵正在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她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心头怒火更盛。
“妈,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临期产品随便处理?”她道,“我没那么想嫁人,也没那么着急当人老婆学伺候人!”
钱文茵猝不及防被她一通指责,愣了一愣,才开口:“你冲我嚷什么?”
第二句,又是经典的那句:“我好歹是你妈,怎么能害你呢?”
第三句,接着剖开她的心:“你要是能为自己打算好,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亲人有时候很可怕,可怕就可怕在,她知道你的软肋。三句话就能把你的气焰砍灭,然后在你心上最柔软处戳个大窟窿,直接对穿的那种。
钱文茵女士尤其擅长此道,而且,她从来不对着谭玉全这么做,她只针对谭千渝发狠,谁叫她是她不争气的好女儿呢。
割断筋骨连着血脉。她就吃准了她不会离开她。
谭千渝是万万没想到,在她们相互偎依扶持多年以后,她独自苦苦支撑起她们两个人的家以后,她还能开口就是这样的话。
“什么田地?”
心上被捅个窟窿的结果就是,风一吹,里外都呼啦啦地疼。
“我沦为什么田地了?”她猛拍自己胸脯,“我站着挣钱,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去坐台当三陪,我沦为什么田地了?”
“是,我站街头发过传单,我在快消店里卖过衣服,我在外贸厂里跟过业务,我给艺人做过助理,可那又怎么了?这些工作到底怎么了?所以我就什么都不配了吗?我就没尊严了吗?”
这些年的心酸,她觉得更像一场笑话。
她自己说出来都想笑。
笑着笑着,泪就跟着落下来了。
钱文茵张口说不出话来,大概是没意识到女儿反应会这么大,有点被吓到了。但她向来当父母摆架子那一套做惯了,也不习惯对着谭千渝做小伏低,只梗着脖子道:“你真是没大没小,就知道冲你妈吼,喊你相个亲怎么了?跟杀了你似的。这几年你过得不容易,难道我就很容易吗……”
说着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抹眼睛。她是懂得怎么拿捏谭千渝的,她跟他爸一样,吃软不吃硬。
果然谭千渝见她这样,也不说话了。
用袖子胡乱擦擦脸,提包扭头就走。
谭千渝只身去了清吧,快喝醉了才想起来翻手机摇人,开口就是:“胡珊珊,过来陪我!”
自然胡珊珊是听不见的,手机最近联系人里她的名字跟旁人挨着,她眼睛一花,就这么点错了位置。
“你在哪?”话筒里的男声清冽,声线干净,尾音是微微的上扬。
“哦,不是珊珊,你是谁来着?”她已经糊涂了,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喜笑颜开,“姜也!”
“嗯,你在哪?”
“我在……我干嘛要告诉你,你又不喝酒,我找胡珊珊去。”她莫名其妙就生了气,要挂电话。
“你告诉我,我过去跟你喝。”也不生气,甚至含笑,却是微微带着凉意的。
“好,好,你们谁都行,我在蒸馏所。”
她挂了电话。
好在整个q市只有一间叫这个名的清吧。
灯光昏黄,环境一片昏暗。到处烟雾缭绕,背景是一首迷离的女生烟嗓慢摇。
姜也推门而入,在里面转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调酒师的吧台看到了她。
她依旧是白天那身打扮,驼色针织翻领短袖,搭配烟灰色筒裤。干净利落,更显人修长单薄。
那截莹白的手臂立着,端着一杯样子奇特的酒。
酒杯外面晶莹剔透入如同裹了层厚厚的不规则水晶,那酒液是海蓝色的。
浓稠的蓝聚在当中,看不清楚。
“谭千渝。”他唤她。
“嗯?”她扭头看人,见来者是他,笑得眉眼弯弯,“坐着里。”
她拍拍身旁的高脚椅。
那酒就是在那一刻没端稳从她指尖滑出去的。
他赶忙凑过去扶正。
近距离看她,嘴唇依旧红得热烈,但其他妆容全部都没有了,只剩眼圈红红的。
“你怎么了?”
“幸好幸好,”她似是未听到,长舒口气,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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