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天津的路上，王小莱想了下，还是对齐牧直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牧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王小莱，说话间已经有了哽咽，“我不知道会这么快，我以为，还可以等等。”
失明大概率是脑部视神经受到了压迫，就像是脑部装了个不定时炸弹。
王小莱伸手握住了齐牧的手，“菲姐现在肯定很害怕，齐敏也等着你回去。我知道你也害怕，但是，他们只能指望你了，你要撑住。”
齐牧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还好有你在。”
他们回到新民路的时候，齐敏脸色灰败，未语先泪，“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
饶菲菲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茫然地看向这边，齐牧一个箭步到了床边，拉起饶菲菲的手，“娘，我回来了。”
“小五？”
“是，是我。”
“小莱呢？”
“菲姐，我在这儿。”
“好，好，回来就好。你们路上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娘，我们不累，也吃了。你呢，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饶菲菲愣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王小莱赶忙上前拉住。饶菲菲把他们俩的手放在一处。她笑着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倒是你们，一路赶回来，辛苦了吧。”
王小莱温言道，“菲姐，我们不累。我们陪你说说话。”
饶菲菲握着他们的手又紧了几分，“好，我们说说话。小五？”
“娘，我在听，你说。”
“你从小就特别听话。”饶菲菲回想着他小时候的样子，笑得特别满足。“虽说是个男孩子，可是一点儿也不淘气。你父亲来看你，你就冲着他笑，也不闹腾，也不吵闹。我有时候心想，这么不争不抢的，要是托生在大太太肚子里该有多好。”
王小莱的眼泪已经止不住。
“可是，我回头一想，怎么能托生在大太太肚子里呢，就该是我的儿子。你不争，当娘的替你争，可是我争了半辈子，最后什么都没争到，只剩这最后一口气了。但是，你要知道，就是这口气，你要帮我争下来，我死之后...”
“娘！”
“你听我说完。我死之后，就把我埋在天津吧，我不要回老家，也不去东北，就在这里，这里很好。这两年，我很开心，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两年，所以，就把我留在这里吧。”
“好，我答应您，咱们就在天津，哪儿都不去。”
“好，好。”饶菲菲心事落地，“小莱！”
“菲姐。”
“可惜，没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娘。”
王小莱任由泪水掉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她们紧紧握住的手上。轻声喊道，“娘。”
齐牧微微一怔。
“哎，哎！小莱，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我们俩投缘。你能跟小五在一起，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小五性子软，敏敏性子傲，要不是有你，我这一走还真不放心。小五这个人踏实、善良，他不会欺负你的，一定会对你好的。那天小五回来跟我说，说，你们俩要订婚了，你真应该看看小五那时的样子，像是全天下最好的宝贝被他得着了。”
王小莱有些愕然，但没时间想太多，又听到饶菲菲接着说，“以后，你们俩要互相体谅。特别是小五，你得照顾好小莱，要让着她，疼她。你要记着你对我说的话，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一辈子就对她一个人好。”
“好，娘，我记着。”
“我这辈子的积蓄，都存在汇丰银行，单子那边柜子的第三格。你生意做得好，大部分就给你妹妹吧。行不行？”
齐牧赶忙点头，想到她看不见，又忙说道，“好。”
“小莱，你不要介意。敏敏她以后只能指望你们俩了。”
“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敏敏的。”
“好，我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让敏敏进来陪着我就行。”
“娘，我不累，我就在这儿。”
“好了，我知道你不累，但是你们刚才船上下来，去梳洗一下吧。”饶菲菲松开了他们的手，“我要睡会儿了。”
齐牧帮饶菲菲把被子盖好，“那我们出去了，有事你让敏敏叫我们。”
饶菲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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