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晋安?”
“主君,晋安不在这儿。”槐清眼瞅着自家主君盯着画像出神,忙提醒道。
桓晏一怔,捏着画卷的手慢慢收紧,他这才想起方才晋安已被他派去跟踪程萤……燕娘了。
“主君……?”
桓晏并未理他,只是垂眸盯着画像。
“那两个道士不对劲!”他忽然回头望向高处的道观,眸光瞬间凌厉,眼底射出的寒意似凛冬的风一般刺骨。
他一边飞快卷起画像一边沉声吩咐:“立马传信其他人,去百珍阁那条街找到晋安,叫他们务必盯紧……她。你我兵分两路,你从后山绕上去,若是遇见一高一矮两个道士,直接拿下,带回义宁巷。”
他话音未落,似是想起什么又飞快补充道:“个子矮的那个脸盘圆润,是个爱笑的;高的那个脖颈左侧靠近耳垂下方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褐色胎记。”
槐清不疑有他,压低斗笠,领了命朝桓晏拱手告辞便立刻与之分道。
桓晏则再次顺着前山的登云梯疾行而上,他在人潮中左右穿行,脚下步伐如风如电,山上的百和香隐隐约约不断飘来,不仅没有让他平心静气,反倒让他越发兴奋。
兴奋到,捏着画卷的手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
桓晏蓦地停住脚步,缓缓抬起手,他像是看待一件稀罕物什般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张合间,探究的眼神在指尖来回逡巡。
桓晏无法理解,为何那时的触感就像是被篆刀铭刻在他指腹一般,直至现在,他仍能时不时忆起她肌肤的温热和雪嫩。
有意思,如今的状况真有意思。
他冷笑一声随即手掌回拢,紧握的大掌表面青筋暴起,天知道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能迫使自己不要把手中的画像捏碎。
桓晏很快从这种“控制以外”的情绪中脱离,迅速收敛心神将画卷藏于怀中,然而抬步的瞬间心口骤然发寒,下一瞬钻心剧痛席卷全身。
他整个人恍若被利刃狠狠贯穿胸膛,又因为眼下提步的姿势身形晃了又晃,他勉强分神才稳住自己脚下。
桓晏只觉此时心口犹如被巨石不断挤压,痛得他喘不口气,他捂着心口躬着身子,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可眼前阵阵发黑,迷雾笼罩,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视物,耳边声音瓮瓮嘈杂不堪,似远似近,寒意四起,他整个仿佛溺于水中。
“郎君……”
忽然,一个有些耳熟的轻语在桓晏身旁响起,他下意识侧脸看去,视线朦胧间一只极其漂亮的玉手探至他眼前,他心生防备,顿时伸手牢牢将那手腕攥住。
冥冥之中像是有人牵引他的神思,他心中蓦然想验证什么不由自主转动那女郎手腕,只见她腕间生了一颗很是娇俏的红痣。
桓晏眼前忽然又是一黑,不过须臾间,冷汗凝出打湿了他额间发丝。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幽黑的视野随声音陡然消失,他捉住的手腕干燥如枯枝败叶,暗黄的手遍布苍老的纹路,指腹手掌均有一层厚厚的茧,一看便知这是一只辛苦劳作多年的手,和他方才看见的纤纤素手截然不同。
桓晏晃了晃头,心中惊诧这样的变化,他定睛一瞧,只见眼前台阶上站着一个老妪,正关切地看着他,即使手腕被桓晏抓住也并无生气之意。
“抱歉老人家,是我失礼。”桓晏立时松了手,方才胸口的异状并非臆想,他很快平缓下来,却仍然隐隐有抽痛之感。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异样,略过周围好奇的目光,望着近在眼前的道观山门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大白日的眼睛出幻象,定是被如今诡谲的局势给搅得脑袋都糊涂了。
至于胸口痛,或许只是他有些兴奋一时急火攻心而已。
桓晏仔细回溯青州一案,除了年前那场号称是山匪引起的城中动乱外,还有一事当属最为蹊跷。
云县葛县宁水县三县相接,乃青州治下三大重镇,这其中葛县又是产盐大县,是重中之重。
据底下人收集的线索和坊间相传的流言,约莫半年前,葛县县令程楼的独子程萤心与城中盐商之子张倧定了亲,因需归家待嫁,便从外祖家返回葛县程家。
可怪就怪在程萤心回到家中不久后离奇之事频频发生。
先是与她定亲的张家公子因马上风死在葛县有名的秦楼楚馆——烟柳台,其后不久程萤心忽然前往青州城上告自己亲父程楼为人假冒顶替,此事一出可谓骇人听闻,一时间闹得整个青州沸沸扬扬。
青州刺史有意压下这件事,传言也曾派人去查过程楼,结果却是并无猫腻,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唯有报案人程萤心销声匿迹。
奇怪的点在于,当时有不少人看见程萤心是全须全尾从青州府衙离开,可这之后无论是程家还是其外祖家都声称没再见过她。
而桓晏正是半个月前收到线报,有人在云县宁水县等地客栈见到有程萤心的名字登记在簿,一个人如何能同时在几个地方出现?
这摆明了是障眼法,可桓晏却不能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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