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嫁妆的那一刻,段黎的心像是沉溺进来无垠的海水里,没有惊喜,没有酸涩,没有哀痛,只有笼罩在耳边的死寂水声。
眼睛死死盯着照明灯下的玻璃展柜,仿佛那是黑暗里唯一的聚光灯,是一切的希冀。
娄怜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但娄怜的脑子里忽然想起当初快穿局高层对他说的那句话。
——所有的角色都只是一串代码,代码没有感情,是你太过多情,误以为冰冷的代码有温热灵魂。
是的,代码没有感情,自然也没有灵魂。
想到这里,娄怜又有了底气,率先迈进屋子,指尖轻轻掠过身边的玻璃展柜,展柜静静躺着一条和田玉手链,玉珠翠绿仿若青葡萄。漫不经心扬声打破寂静:“这里是我的收藏室,我带你来这里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看一件东西。”
他故意转过身看向段黎,手肘半撑在展柜上,瞧上去慵懒随性,微笑说,“美人要不要猜猜看,我想让你看的是哪件?”
段黎的思绪渐渐回笼,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垂眸接话:“这里的东西太多,猜不到。”
“先别着急泄气,”娄怜又抱起胳膊,斜倚在展示柜前,轻佻说,“猜猜看。”
段黎眼里多了道意味不明的晦暗。
他实在没料到娄怜翘班是为了带他来这里,也没有料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嫁妆。
段黎内心深处一直对曾经的娄怜有芥蒂,不愿将曾经的娄怜和现在的娄怜混作一谈。
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并不认为娄怜中邪了,也不愿相信他有人格分裂症。
所以总是刻意回避这些疑云,不去思考,不去细究,好像这样就能万事大吉。
可如今看到嫁妆,段黎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嫁妆的确如资料所说放在别墅里,而抢走他母亲嫁妆的强盗,让他母亲抱憾而死......
是他喜欢的人。
段黎的心像是被一柄短刀狠狠刺穿,空洞的心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不知所措的迷茫。脚跟往后踉跄半步,扶住旁边的门才没有绊倒。
面前倚靠在展示柜的娄怜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鬼魅黑影,让他分不清这具躯壳里的灵魂究竟是谁。
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是哪个娄怜。
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该爱,还是该恨。
半晌,段黎才慢慢吐字,嗓音沙哑:“是......头面吗?”
所有宝物里,唯有这一件和他有关系,除了这个,他再也猜不到其他。
娄怜忍住去搀扶他的冲动,故作倨傲地颔首,哂笑说:“不愧是美人,真聪明。”
娄怜不紧不慢走到嫁妆的旁边,将拇指摁在玻璃和底座交错的指纹识别器上,等到指纹通过后,展示柜的四方形玻璃罩顿时往下方收缩,将清银鎏金点翠头面坦露出在空气里。
即将伸手触碰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当即打断他:“别碰!”
娄怜手指一顿,故作不解地偏头望向说话的段黎:“嗯?怎么了?”
段黎几乎是下意识阻止,反应过来后极力平复呼吸,快步走了过来,说:“头面这种东西脆弱得很,很容易散架,还是别碰为好。”
娄怜挑眉,将信将疑:“是吗?”
段黎似乎真的很害怕他触碰,探手抓住他的手腕,肤如凝脂的肌肤隐约被力道按的泛红。
“对。你的眼光很好,这件头面质地不错,花簧平整精细,能看出来......制作者编织时的认真。”
段黎的眼疾随了他的外祖母。据他的母亲说,制作头面的时候,外祖母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卧在床铺对着床头的蜡烛一点点编织,满是老茧的手被钢线磨得鲜血淋漓。
如今凑近去细看,还能看见蓝色的蝴蝶边缘还有干涸的细小血迹,藏在顶花里宛如靡艳的丹砂。
段黎眼眶不经意红了起来,喉咙仿佛塞了块棉花,酸涩难受。好在有墨镜遮挡,才掩去他的失态。
“我想......一定价格不菲吧?要是散架也太可惜了。”
娄怜装作不以为然,将手随意抽了回来,嗤笑一声:“价格不菲?你想多了,没用的破铜烂铁罢了。”
段黎身形骤顿:“破铜烂铁......?”
原剧情里,二人因为嫁妆的事大吵一架,原身因此一气之下烧毁嫁妆,从而导致段黎心灰意冷送他领盒饭。
所以想要顺利走剧情,娄怜必须激怒他。
“抢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娄怜的视线瞥向头面,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语气格外嫌弃,“美人要是喜欢的话,我把它送给你?反正留着也是碍眼。”
话音刚落,段黎大脑紧绷的弦“啪”的一声,彻底崩裂了。
眼前的鬼魅黑影越变越高,越长越大,和天花板并齐。鬼影逐渐变得猩红,呓语般在段黎耳边不断重复刚才的话。
抢来的......
破铜烂铁......
抢来的......抢来的......抢来的......抢来的......抢来的......
与此同时,系统猝然跳了出来,艰涩提醒说:【宿主好自为之吧,目标角色现在的精神数据显示异常,濒临失控,宿主......体现你身体素质的时刻到了。】
娄怜:【?】
什么玩意儿?身体素质??
他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没想明白系统的意思,肩膀骤然一沉,随后耳边呼啸风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倒吸凉气,无意识闭上半边眼睛。
等娄怜回过神,就见小瞎子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劲,直接将他整个人按倒在地面,顺势跨.坐在腰身,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头。
段黎像是在遭受巨大的折磨,不知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告诉他——
假的,都是假的!
他在撒谎!
他一定在撒谎!
段黎声音明显陷入癫狂,颤抖不止,一遍遍询问:“告诉我,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吧?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
他说着折弯颀长的腿,不由分说沿着长袍边缘探去,指尖游弋,去扯绷紧的腰带。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说实话?一而再再而三口是心非,是不是让你爽了才会说实话?是不是?”
完了,段黎已经被刺激到疯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后背,娄怜心底骤惊,铆足了劲挣扎,奋力推开身距。后者霎时身形不稳,踉跄跌倒在展示柜底部,磕的头面四下摇晃,链条“窸窸窣窣”纷扰不休。
娄怜被吓得差点飙了脏话:“你疯了?”
墨镜在挣扎里摔到地面,滑到远处。段黎浅淡的瞳孔溃散,眼尾红的吓人,头发如瀑倾泻颈项,看起来格外疯。
娄怜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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