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子缨的态度扰的有些烦躁,裴连漪砰的一声放下玉茶盏,声音冷凝道:“那你肯和什么人在一起?!”
裴子缨瞬间顿住双脚,他望着茫茫夜色,清秀纯真的瞳孔间迸发出一缕傲色:“想做我裴子缨的丈夫,必定要武功盖世,状元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闻此言,裴连漪气息一滞,清锐的眉眼闪过淡淡的哀色,而后叹道:
“哪里有这样的人。”
“当然有。”裴子缨转过身和他对视:“九华宗的少宗主便是这样的人。”
他语气无比骄傲,裴连漪却是面色一变,声音更寒了几分:
“这名少宗主我早有耳闻,听说他性情乖张怪诞,行事作风亦放荡不羁,不光如此,他门下还养着一群侍妾和南倌,夜夜笙歌....”
“这等朝三暮四的浪荡子,想进我裴家的门,决计不可能。”
“爹爹懂什么?!”听到父亲对心上人毫不留情的评判,裴子缨急出了一身汗,当即反驳道:
“像少宗主那样的真英雄,身侧没有美人追捧才是怪事,这样的男人早早就阅人无数,不光懂情趣,还解风情,爹爹....像爹爹这种老古板是不会明白.....”
“裴子缨,你太放肆了。”不等他说完,裴连漪唇间便吐出沉冷的话来。
他年幼从商,肩膀负重过久,早早就在人堆里养出了不露声色的脾性,连发起火来都鲜少大声说话,总是不咸不淡的,可他那静若深潭的瞳色却极具威严,让裴子缨瞬间噤了声。
“爹爹.....”他实在没招了,只好跪下来对无声的对抗。
见爱子跪到冰凉的地砖上,裴连漪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就移开目光,不容置疑道:“总之,这婚事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也只有霍景昭这样性格温良、老实仁厚的人才容得下你。”
说罢不等裴子缨反应,裴连漪便起身快步离开了厅堂。
“什么容得下!我哪需要他容得下?!他一个窝囊废他配吗——!”
直到走出很远,还能听到裴子缨不甘心的嚎叫。
听着他一声声怒骂,裴连漪握紧双手,素来镇静的脸庞终于浮现布满痛楚的裂痕,连脸色都微微发白。
“子缨,不要怪爹爹.....因为、”
此时此刻,坐在寂寥的卧房里,裴连漪迷蒙的眼里莹莹闪动。
“因为我只是不愿你受太多的苦。”他低喃道。
僵着身子发了会儿呆,想到下落不明的爱子,裴连漪心乱如麻不能入睡,便拿起烛灯走出了卧房。
“家主,您这是....?”刚走出门,就撞上了曹贤。
裴连漪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去祠堂一趟,命所有人不得靠近后院。”
“家主....!是。”听见祠堂两字,曹贤面上明显的一惊,而后才垂下苍老的头颅道:“老奴这就叫人把明日的饭菜换成补血养身的菜色。”
裴连漪嗯了一声,然后踏着清幽的月光逐渐远去。
裴家祠堂坐落在后院最深处,这里位置偏僻,占地很小,除了扫地的哑巴奴仆外,几乎无人敢踏足此地。
尽管裴府富甲一方,但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却比不上府邸的半点奢华,走到老旧衰败的房屋门前,裴连漪压下内心的不适,推开了褐色木门。
小扇门吱呀的开启后,他在堂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昏黄的烛火在裴连漪身上流转,把他白净的寝衣照的几乎透明。
他却无暇顾及身体的暴露,而是拿起桌上的小刀,用它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啊——呃啊啊啊.....!”随着裴连漪饱含痛苦的低吟声,殷红的血珠很快从细腻的肌肤泌出,像红珠串似的滴到一座佛龛里,不一会儿就完全覆盖了上面的花纹。
看着这一幕,裴连漪放下刀,忍痛捂住伤口,双唇颤抖道:“列祖列宗在上,裴府第十七代家主,裴涟漪,字敏柔,今日来此,是为了下一任家主,裴子缨.....”
“敏柔自知教子无方,让裴家蒙受悔婚之耻,但子缨还小,若有什么罪过,你们就冲我来。”
他流了不少血,可气势依然刚硬冷冽:“我会以身供奉你,但你若伤及子缨,我定不会轻饶!”
裴连漪话音刚落,佛龛花纹上的血水便慢慢消退,恢复如常。
见它“吃掉”自己的血,裴连抓住手边的幕帘站起身,又疼的手指痉挛。
几十年前,容国尚未统一之际,各个城池纷争不断、陷入混战,其中有两个部落的实力最为强大,他们分别是善于骑射建造的土族,和善于操纵巫术的巫族。
最后的斗争中,富庶的裴氏选择了土族加以支援,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土族赢得胜利,铲除最后一名巫毒时,那人对裴氏下了最阴毒的咒。
“裴氏的男子,我咒你世世代代享尽荣华富贵,却要遭受孽种破腹而出的剧痛——!”
“我咒你,以身饲鬼,以血喂蛊,永远离不开给你们播种的男人!”
自此之后,裴家的营生果然越做越大,人人艳羡,但不为人知的是,每一任家主的血脉都会产子,被迫承担起繁衍的职责。
爹,娘,连漪没有什么大愿望,只愿与一位温良之人携手.....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经的他也像子缨一样,对自己的婚事怀揣希翼。
而这一切,都在他听到父母的密谈时戛然而止。
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到那里去.....!
我们养他,对他宠爱娇惯,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够了.....够了。”裴连漪眨了眨发红的双目,轻声道:“至少子缨不会受这份苦。”
有霍景昭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陪伴,子缨绝不会像他一样的,他抿起唇,宽慰着自己。
话虽如此,但想到今夜的事,裴连漪还是决定再去霍家一趟。
第二天晌午,裴府最尊贵的轿子就落到了霍家门口。
看他到访,霍家夫妇先是有些紧绷,然后就像上次那般诚惶诚恐,赶忙请他到厅堂坐。
望着俩人局促的站姿,裴连漪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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