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说她修行懒散,若有一日没有师门护佑她该如何?”
“我告诉师尊,若有一日出师,自己定然已是上神,届时光耀师门,何须师门护佑?”
*
九幽之境,妖魔鬼各分三地,万宁位于极北雪域,千年来皆被魔族控制。万宁中央,被百米深渊割裂,丢弃在这里的死物滋养出魔族怨魔,怨气丛生,渐而形成魔窟。
寻常昏暗阴郁的深渊尽头,此刻亮起一道微弱荧光。
春禾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双手掐诀。
神族金乌尾羽做线,十二位绣娘三天三夜只得一件的缠枝云纹法袍早已脏污不堪,丝丝仙气自她周身扩散又在撞到浓稠如墨的黑雾后隐入荧光。
“春禾元君,乖乖做我这些怨魔食物不好吗?”
少年低沉沙哑的声音自一片黑雾中传来,带着浓浓嘲讽与冷漠,“你看它们,可喜欢你呢。”听到少年召唤,游走在黑雾中怨魔不再畏惧荧光,汹涌的黑色浪潮一波接一波试图撕碎浮动着的点点光辉,怨魔的触手终于攀附上春禾四肢,将她裹挟其中。
春禾睁开眼,一双逐渐失去焦距瞳孔望向远方,万宁深渊很长,直到尽头也没有一丝光亮。
就像她的生命。
她不看少年,少年愤恨无处发泄,从黑雾中踏出,俯身贴近她,“元君毕竟是昔日兰洵神君徒弟,只可惜修为平平,被逐出师门时也不过是元君,离上神还差得远呢!”
春禾手指终于轻微颤了颤。
她确实差得极远,修行孤苦,她却重口腹之欲,偷跑下界,一年大半时间被罚沉剑池修行。等她最后一次从下界回来,以为不过是回沉剑池苦修。
她等到一张纸笺。
她被逐出师门,再未见到师尊一面。
同时间,神魔大战神族战神陨落,师尊执掌万物复苏不得不顶替统领神族,她独自来到边境斩杀魔族。
呵。
师尊说得对,她的剑术的确很差。
“啊……”仙气渐渐枯竭,春禾发出闷哼。
怨魔喜食仙气、灵气,仙气吞噬殆尽,它们会屠戮仙人骨血。
没有成为上神,死的还很难看。
看着少女血肉被怨魔一点点蚕食,少年只觉得积压在胸中愤恨倏然畅快,他咧着嘴忽然呵呵笑起来,“真是殊死抵抗,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兰洵神君背叛神族为我们魔族打开守护阵,神族亡了,这天下是我们魔族的。”
少年越说越兴奋,他猩红的瞳仁死死盯着春禾,忽而瞳孔骤然放大。剧痛从胸口传来,他听见灵气贯穿他的静脉,搅碎他的血肉。
“不可能,你已经没有仙气了。”少年不甘心,身体倾倒前拉住春禾衣摆,丝丝缕缕仙气如同蛛丝将春禾血肉割裂,她像个破碎的娃娃,几乎维持不住自己身形,少年满眼不敢置信,“春禾,你这个疯子。你燃烧自己神魂杀我?”
怨魔撕碎神魂尚能重来,燃烧神魂可是真正身死道消,三界内再无轮回。
“神君,绝不会背叛神族。”
感受到少年死去,春禾扑通倒下,雪白的裙裾洒在石阶上被黑暗瞬间吞没,徒留这万宁深渊无尽死寂。
*
南瑄皇都长遂城
“咳……咳……”都说燃烧神魂三界不入轮回,她都神魂稀碎为什么嗓子还火辣辣的疼?难道燃烧神魂还有后遗症?
她咳得急促,整个人弓成虾形蜷缩在床褥里,一个黄衣少女端着茶水从屏风后急促跑来,“娘子,喝些水润润嗓子,太医说娘子呛水受了寒气,得养几日。这几日娘子少说话,有事让慕铃喊我。”
她被黄衣少女拖着身子扶起喂水,借着直立的身体,才看清慕铃是一只灰猫。金色兽瞳略带些懒散扫了她一眼,灰猫开口说话了,“醒了就好,好好养些日子。”她的苏醒似乎叫灰猫松了口气,见她喝完水不再咳嗽,嘱咐道,“阿雨月末才能回来,你身体好了,他才能少呱糟。”
阿雨?她在脑袋里左右翻找。
陛下亲封上柱国,永安侯府侯爷,军功赫赫的少年将军慕春雨是这只灰猫口中的呱糟阿雨?
她除了乖巧点头,还没从死后重生成侯府娘子这件事缓出来。
她清晰记得沉剑池每一道剑影,记得驻守边境对抗魔族无数日夜,记得边境失守她落入万宁雪域魔窟,记得她燃烧神魂杀死容羽。
即便是阎君大赦天下叫她没喝忘川水进了轮回池,她神魂消散也无法重生。
可如今她确实成为了永安侯府二娘子。
这世上还有什么法子能叫没有神魂的人重生?当年早课她不认真,所学早还给师父,只记得像她们这种重生都是被召唤。
也就是说,永安候府二娘子弥留之际召唤她来?
可她看这位二娘子脑海中无恨无怨,不像是含恨而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另一边灰猫见慕春夏走神,心里暗暗叫槽。二娘子不会还在想那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吧。
“二娘?二娘?”慕铃干脆跃到慕春夏肩上,拿肉噗噗爪子挠她头发丝。
前日宫中举办春日宴,慕春夏落入莲池,被三殿下曲越黎救起。
慕春夏幼时喜欢跟在三殿下身后,宫中贵人玩笑间提过娃娃亲,被慕家婉拒。这事后面慕春雨知道后,三殿下半夜还遭了打。从那时起慕春雨和三殿下关系不睦。
后来三殿下为了修行,日日往仙门地界跑,与金慈楼楼主独女关系匪浅,这场娃娃亲更是无人再提。
可三日前慕春夏衣衫湿透被三殿下从莲池救起后,娃娃亲重新被宫中贵人提起,侯府大门差点儿被上门求娶慕春夏的三殿下踏破。
慕家这才知道,这场局分明早就布下,只等着他们慕家姑娘落入莲池。
五日前,金慈楼闻仙阁发布这一批意欲送往寻仙唤灵弟子名单,曲越黎与金慈楼楼主独女向来交好,本已计划着前往仙门修行,却意外落选。
看来是见仙门再无指望,害怕曲越黎势单力薄,宫中贵人这才想起幼时的娃娃亲。
他们不敢三媒六聘,请陛下赐婚,只会如此龌龊算计。明明是曲越黎生了二心,如今倒像曲越黎君子守礼,春日宴在满亭贵人注视下抱起衣衫湿透的慕初夏,自然当提亲挽回女儿家名节。
“哎……”慕铃深深叹口气,他一个灵气所化物灵,糟心成了管家。
慕春夏被慕铃挠得鬓角发痒,不得不把思绪拽回来,重新将视线落回眼前灰猫。她不知道慕铃的烦恼,只觉得这里周遭灵气匮乏,眼前这只灰猫周身倒灵气充沛隐有破封而出入主利器之像。想起自己修行百年佩剑也没有聚灵化形,她竟有点羡慕灰猫的主人,也是这具身体的兄长,慕春雨。
至于她从慕春夏记忆里得知的事情源尾,原主幼时好像喜欢过曲越黎?但曲越黎找上金慈楼楼主独女后,原主也甚少出门社交,渐渐不再与城中贵女结交。
如今她在这具身体里再没感受到对曲越黎分毫爱意。
思及此,她从黄衣少女莺歌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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