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都,草长莺飞、柳丝婀娜,好一副江南春光景象。
弘文馆,是大合朝三品以上官员和权贵子弟进学的地方。
午后,春光灿烂。
先生对着几张空荡荡的椅子,脸色忽黑忽绿,几乎要咆哮,最后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云昭呢?赤燎呢?沙泊舟呢?”
学郎们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先生提到的这几个人,云昭是金丞相之子、赤燎是火丞相之子,沙泊舟也是水丞相之子,谁敢得罪?
此间乃大合朝天启十二年。这片天地,信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说,普通人与修行者都要修炼五行灵气,追求相生相济、平衡天道。大合朝承平已有三百年之久,天下归顺,陛下合昊明统御天下九十三州,国力强盛。
然而,在这片沃土之外,潜伏着吞噬万物的生物——蚁族。它们啃食山川、吞噬生灵,甚至能腐化五行灵气。
大合王朝的根基在于“五相平衡”,设有金木水火土五位丞相。有镇国三宝:分别是星轨棋盘——推演国运,定夺天命;无相鼎——炼化五行,镇压邪祟;山河剑——斩断混沌,守护疆土。
因此云昭几人逃课,无人敢告诉先生。先生问话,也无人敢回应。
良久之后,燕王家的书呆子才从书卷里抬起头,喃喃自语道:“云昭不是肝木毒发作了吗?”
此时的云昭,正在茶楼的雅间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先生讲那江湖异闻:“只见那位侠客横刀立马,仰天长啸之后,一口鲜血——”
“啊!快来人!”
“有人吐血了!”
“杀人了!”
……
整个茶楼一片慌乱,尖叫声、茶碗落地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说书先生也是呆若木鸡。因为在他说到侠客吐血之时,他面前有一个小吏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得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滴滴答答地从脸上滑落。
小吏吐出最后一口血之后,双目突出,猛地从地上跃起,手握匕首,见人就伤。一楼的大堂已经躺了好几个人。
云昭在楼上探出头,一看此场景目瞪口呆,手里的蜜饯都掉了下来。而此时,闹哄哄的一楼已经没了人,说书先生也跑了。
小吏双目如电,直直扫向二楼,和云昭来了个眼对眼。
“我去!”云昭吓得赶紧转身就跑。
而已经是力大无穷的小吏,一跃而上,落到了云昭面前。
“哈哈!这位小哥,有何贵干啊?”云昭一边打着哈哈,一遍关上门窗,准备从对面跳出去。
只不过楼下就是坊市,到处都是小摊小贩,他这一往下跳,也不知道要砸坏多少东西,到时候又得被老爹罚抄《庚金戒律》了。想到这,云昭的脸立刻苦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真的是肝木毒发作,手脚还是软的呢。真的能跑过外头那个狂人?
“砰”的一声,云昭所在的雅间的窗户四分五裂,小吏已经一脚踩在了窗框上,双目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去!开打之前也不打声招呼!鄙视你!”
云昭冲对方比了个中指,一个燕子翻身,堪堪躲过了对方扎来的匕首。
他的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是小吏七窍里流出来的,滴滴答答,雅间里全是血迹。
“这位兄台!快停下!你流血了!”云昭躲得狼狈,边躲边喊,肝脏处传来隐隐作痛。
小吏提起匕首,再次朝少年追了过去。目光狠毒,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云昭刚一提气,想要跳下二楼。没想到脏腑一痛,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他摊开手心,血滴在他手心形成了梅花印。
“我去!白帝锐锋在上!我是逃了课,但也没让肝毒这会发作起来啊!”云昭哇哇大叫,一个懒驴打滚,一边躲一边嗑药,狼狈得不行。
此时一根筷条破空而来,“咻”的一声,小吏的小腿被扎了个对穿。对方一停,再一挣扎,跪倒在了地上。
“速速退让!速速退让!凿云卫办公!凶徒还不束手就擒!”
这话对于云昭来说真是宛如天籁,他趴在栏杆上,冲楼下大喊:“这!嫌犯在上面!”
凿云卫负责京都治安,小吏刚一发狂,他们就已经接到了报案。一群人直奔二楼,用铁枷锁拷住了人,还把伤者死者一块带走了。
“云少爷,是否要帮您知会金相府?”凿云卫离开之前,好心地问了一声。
“不用不用!”云昭摆摆手,龇牙咧嘴的,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哎,在地上滚了一圈,像是扭到了。
整座茶楼一片狼藉,茶楼掌柜哭无泪。至于云昭,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晃了晃脑袋,把那股咳嗽劲压了下去,慢悠悠地准备下楼。
父亲与母亲是金木结合,本是相克,但因为是先帝指婚,所以不得不成婚。云昭生下之后,体内就带着木毒和金毒,咳血是常事。不过经过这么些年的调养,已无性命之忧。
就是咳血这事,大家都没辙了。云昭也习惯了身体时不时的卡顿,总的来说无伤大雅。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云大公子吗?怎么如此狼狈?你这是学狗在地上爬了?”同样逃课的赤燎听到云昭在此吃了憋,连蛐蛐都不斗了,直奔茶楼。
然后他就看到了云昭在拍着衣袖裤子上的尘土,脸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
云昭头也没抬,道:“灯笼头,你说你这头发怎么还没烧起来?这红得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不是精力不够啊?补补?”
“云昭!你!你给我下来!”
“你让我下去做什么?有本事你上来!”
“上去就上去!你给我等着!”
赤燎毫不提防,带着几个小厮就上了楼梯,但他忽然觉得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摇晃起来。
“少爷您小心!”
“少爷您稳住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赤燎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摔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他抬起头,透过眼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云昭捂着肚子大笑的场景。
云昭笑得形象全无,不停地跺着脚:“哈哈!灯笼头!你这软脚虾!软脚虾呀软脚虾!一只蘸醋一只烙成饼啊!百文钱啊三十八!”
云昭还唱了起来。
赤燎怒不可遏,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干净眼泪鼻涕,大声道:“云昭!你又耍阴招!我们去赛马场一分高下!”
“哈哈!好,嗝……”云昭笑得直打嗝,“灯笼头,在赛马场上,嗝……你那灯笼头不会被马踩成肉酱吧,哈哈哈……”
赤燎气得手指发抖,但又做不出像云昭这般不顾颜面。他一甩袖子,留下一句话:“是男人就马场见!”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对着云霄虚虚作了个揖,赶紧跟上了自家少爷。
云昭终于笑够了,左右寻了一番手帕,但没找到,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了。他出门不爱带下人,所以干脆撩起袖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哼着小曲下了楼。
在出门的那一刹那,他顿了一下,耳朵动了动。茶楼外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猎鹰一样,翻窗而去,只有一道残影。
等云昭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到达马场的时候,赤燎已经等得火气直冒。
“姓云的!你是属乌龟的吗?”
“我属啥的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属狗的,也不会摔个狗吃屎。哈哈哈!”
“云昭!”不愧是火丞相之子,赤燎的发根瞬间变红,转眼间就弥漫开来,他身后还有火焰的幻影。远远望去,整个头发就像一团燃起的火焰,红的耀眼。
云昭给他取灯笼头这个外号,也不是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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