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再醒来时,已至黄婉的香客房内,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斋饭,似是刚端上来的一般。
她的塌旁站着一个小沙弥,瞧见沈昭醒来,微微俯身道。
“施主既已无碍,小僧便回去复命了。”
沈昭猛地抬头,看向他低垂的眼眸。
厉声问道:“复谁的命?”
他不答,转身离去。
沈昭望向眼前斋饭,桂花糕,白粥,鸡蛋羹。
斋饭怎会有鸡蛋。
午饭怎么会是粥。
桂花糕,她自幼最喜之物,怎会如此巧。
她幼年身弱,吃肉便会恶心发吐,但因身体所需,会吃鸡蛋。
水煮白蛋对她来讲也太腥了,母亲便将鸡蛋制成鸡蛋羹,淋上些味道,给她三日一吃。
沈昭想起邪神那句“老朋友”,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头痛欲裂。
斗法,她今日能撑住,已突破了她的极限,如今身体之虚弱,若没这口热饭,恐是连房门都不得出了。
沈昭下床,到黄婉的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脸上,白净,没有灰尘。
那刚刚水池中,是幻象吗,还是昏迷时有人给她擦掉了。
她不得而知。
吃完午饭,她开始研究起黄婉的屋子来。
黄婉听王家的吩咐,每月都会上山礼佛。
青山庙给香火供奉较多的香客都准备了自己专有的香客房,平时房门都是锁上的,只有香客自己有钥匙。
今日上山前她问黄婉要了她的房门钥匙带在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被人监视着。
沈昭仔细查看香客房,都是些黄婉的个人物品,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虽然她早已猜到,阵不会设在屋内,那既如此,为何王家要求黄婉每次上山礼佛必留宿一晚。
沈昭随手翻看着黄婉箱子里收纳起来的一些书卷,近些年大多是一些抄录的佛经佛文,再往下面翻翻,有些黄婉早年所作的诗、画。
沈昭将那些诗、画仔细端详,忽然明白了。
她低头和小黄说:“小黄,你仔细闻闻,这房内,是否有血腥味。”
小黄呜呜。
沈昭尴尬一笑。
“小黄乖乖,中午那些东西你又不吃,等下山,我给你买两个大大大鸡腿。”
小黄师傅开始工作。
从屋内的四个地方,叼出四件不同的物件。
沈昭望着眼前的,破烂,抽了抽嘴角。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术士中不拘一格的了,不在乎做法、做阵、画符的体面,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不体面。
这个,小孩的尿垫子,口水巾,以及妇人的月事帕,男人的半双袜子,他做法的时候,不嫌膈应吗......
沈昭低头看向小黄的狗嘴的时候,眼里不由得透露出一股,怜惜与嫌弃。
沈昭摇了摇头。这两天是不能和小黄过多亲密了。
“汪汪——汪汪!!!”小黄骂得很脏。
沈昭再次尴尬一笑,孩子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她上山时便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完全实现换运,术学之事,听起来玄乎,其实和其他行当也一样,都讲究一个方法。
沈昭虽年龄不大,修为欠了些火候,吃了些身体上的亏。
但毕竟师从大胤朝第一人,许多阵,没做过,也听过。
气运这东西,一需时间,二需机缘,三需福报。黄婉之子的气运,是黄家百年福报积攒所得。若气运能轻易交换,那天下岂不乱了套了。
她自认拿去天下比比,也排得上名号,她没法轻松做的阵,不可能是崖城一个小小王家请得起的小小术士可以做到的。
只不过,沈昭做阵,追求的是一劳永逸。如果做个阵还需要五年十年的去维系,或者说去加固,那多没意思,又费事。而且她记性不好,要是给忘了,那不白费功夫。
但显然,给王家做阵的这位术士不嫌麻烦。
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在维系他那不稳固的阵法。
黄婉之子王辰的口水巾,王逸的尿垫,黄婉的月事帕,王员外的一只袜子。
这几样既是和主人链接最紧密的东西,又......臭。
靠近了闻,本身的味儿比较大,做法时往上面滴滴血,就算有人发现了这几样东西,也不会被闻出来,可以掩盖血腥味。而不靠近这几个物品,其所散发的微弱的味道便被庙内香火味完全盖了过去。
而且......如此恶心,一团腌臜物品,有人发现了也只会速速扔掉。
一切都说得通了。
其实沈昭醒来时便感到怪怪的,觉得黄婉的床有些怪。
这床四面不贴墙。就像在这个房间的中心一样,布局奇怪。
她因为常年不睡床,也不怎么到房间内,不注重屋内陈设布局。刚刚只觉得怪,愣是围着走了三圈,也没找到这床的特别之处。原来是这床本没有特别的,只是位置特殊。
四件物品连起来,是一个正方形,床在正中间,是四方固阵,这床刚好在四方固阵的中心,四方固阵,本是救人的阵法。用于为濒死之人,短暂固住魂魄神识。
为何可以用于巩固借运?
劳神过度,沈昭头又疼了起来。
看着那四件腌臜物品,皱了皱眉。
再看了看一脸人畜无害的可爱小黄,嘿嘿。
在沈昭的威逼利诱与苦苦哀求下,小黄于屋外树下刨坑,将四件物品叼着扔了进去,再埋上。
沈昭隔空画符,融于地下,算是给它们暂时封住,至于,具体的,还得问问师傅他老人家。
下山,回到家里。
“这四方固阵不是救人的阵法吗......”沈昭一脸谄媚地给师傅捏着肩膀。
“昭儿,生辰还没过,上山斗神啊?”谢天难得的嘴角挂着笑,在沈昭眼里格外瘆人。
“没......没。”沈昭心虚。
“是,不仅仅斗神,还想弑佛,还想引佛杀神。”谢天笑得更甚。
“没......师傅,我真没,都是没办法,权宜之计。”沈昭狡辩。
“你往自己心口扎的时候,也是权宜之计?”谢天用手肘轻轻地给了她伤口一下。
沈昭痛的嗷嗷叫。
“别装了。”
沈昭不叫了。
师傅是这个世界上真心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不想让师傅担心。
但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确实忍不住。
或许,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只要不死,受伤罢了,都是小事。
“昭儿,跟为师说实话,经此一遭,你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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