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丈高的楼跳下去,摔不死大抵也要断腿的。
“卫骁!”
“啥?”
“你算计我!”
“冤枉。”
陆菀枝抠着窗沿,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可以自己跳下去开溜,却先把她打晕,又诓我把她衣服扒了,让我骑虎难下,只能……”
只能和他一起逃离现场。
“你看,你又把我想坏了。这里是二楼,你来的时候难道不知。”卫骁抱臂,好整以暇地等她做决定。
陆菀枝气红了脸。
怪她方才太慌了,又是第一次来这郁仪楼,竟一时没有考虑到那窗户跳下去要摔死人。
“再不决定门要开了哟。”卫骁好心提醒,脸上一本正经,但心里有没有偷着乐就不得而知了。
陆菀枝狠瞪他一眼。
现在的情形,若被人发现可就说不清了,太后只怕要扒了她的皮。
陆菀枝将眼睛一闭一睁,深吸口气:“那你蹲、蹲下来,背我!”
卫骁立即蹲下去,咧嘴笑得很开心:“对,这么使唤我就对了。”
陆菀枝赶紧爬到他背上。
卫骁却没伸手勾住她的腿,只提醒:“我要爬墙,可没手搂你,自己夹紧。”
她脸上一热,双|腿牢牢夹住对方的腰。
卫骁颠了两下,见她抱得还算牢,这就翻窗出去。两人的身影将将从窗口消失,推门声随即响起,旋即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陆菀枝心跳飞快,庆幸自己没有再犹豫。
夜色昏暗,也不知卫骁抓住了什么,很快攀着墙壁利落地下了一半高墙。
下落之中颠簸得厉害,陆菀枝怕得闭眼不敢看,只管拿手脚将他缠得紧紧的。
卫骁却似还不放心,反复提醒:“夹紧。”
她已经很紧了,再紧怕勒断他脖子,挤爆他的肚子。
就这样下了近两丈,卫骁忽道:“下面没抓拿的了,得直接跳,你夹紧我,别癫下去摔脏衣裳。”
陆菀枝依言又抱紧他几分。
卫骁松手跳下,虽是魁梧健硕的体格,动作竟又极其轻捷,眨眼间稳稳落了地。
倒是她被这般猛抖,两腿一松,往下落了几分。
卫骁落地没停,径直往阴影处隐藏。
“脚,脚往上抬!”他边跑边说,终于用手去扶她的腿。
“你停一下,放我下来。”
“往上抬,脚后跟压着我了。”他没搭理,只是又重复一遍。
“哦。”陆菀枝没听明白,但还是把脚往上抬了抬。
卫骁没停脚步,直至寻到一处空屋子,闪身进去将门关了。
陆菀枝大松口气,终于从他身上跳下来:“刚才好……”
“险”字尚未出口,她就被某人一个跨步逼到墙边,牢牢地禁锢在了墙和他的臂弯之间。
陆菀枝被吓得一抽。
虽两人连衣角都没有贴上,他只是伸出长臂困她,可那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头,紧迫而急促,叫她心慌不已。
“好了,这里绝对安静,不会再有人来打扰。现在,可以给我一个不能嫁给我的理由了吗?”
他仍执着于此,没忘记向她要答案。
“倘若说服不了我,我不会放你走的。”
四周寂静无声,已经听不见郁仪楼的喧闹,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二人。
屋中昏暗,只从窗纸上投进来一点清凉月光与灯笼的红光,叫人堪堪瞧得清人的眼睛。
卫骁的目光是探究的。
他已经没有耐心。
陆菀枝背抵着冰凉的墙,卫骁身上的气息如他的眼神一般,强势地钻进她的鼻尖,令她惊惶。
他离得太近了。
她深吸了口气:“好,我回答你——卫骁,你有没有想过,太后单是为了她的脸面,也绝对不会把我给你。你不怕她干脆毒死我么?”
卫骁:“她不敢。”
“是,她暂时没有必要。但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会弄死我,你们之间也必会因我明争暗斗,我不想……”
她缓慢而郑重地摇头,“我不想将来被史书记上一笔红颜祸水。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自古以来,许多的错都强要一个无辜的女人来背,她不想做这样的倒霉蛋。
卫骁如今识字,除了看兵书,他也读过一些史,自是听得懂阿秀的担忧。他沉默了两息:“史书胜者书写,只要我赢!”
他说得笃定,就像他总坚信会打胜仗那样。
陆菀枝不接这话,因为赢与不赢不是他说了算,争辩起来并无意义,空耗时间罢了。
她只是又往下道:“我实在不想参与那些你争我夺。卫骁,我只想所有人都把我忘了,我好寻一处道观,就在那里清静度日。”
他立即接话:“好啊,你嫁给我,想去道观住多久都行,我绝不多去烦你。”
这话叫人咋舌。
为了娶她,这也忍得不成?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个缓兵之计,再或者,他只当她是在搪塞自己,便也敷衍回答。
可陆菀枝是当真想要躲得远远的,从这权力的漩涡脱离出去,粗茶淡饭,自在度日。
卫骁见她语塞,以为已说服了她,笑道:“怎么样,连这都由着你,这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这样对你好。”
陆菀枝摇了摇头,嗓子眼儿里蓦地酸涩起来。
是啊,她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像卫骁这样对她好,天神似的地降到她的身边。
“可是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死了,你看不到吗?”
她唇角颤抖起来,“我是天煞孤星,克身边一切亲近之人,我爹我娘我妹妹……我……我的归宿只有道观。”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你非要逼我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么。”
卫骁怔了。
“你该离我远点才是,不然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命丢了。”
头顶笼罩下来厚重的阴云,将这小小的屋子罩得闷不透气,她鼻尖发酸,忍着没哭。
向别人承认自己百无一用,害人害己是一件很难的事。
她逆来顺受,有时候也与这孤星之命不无关系。她这样的人,合该吃些苦受些难,才勉强抵消得了罪孽。
只是有时候又会想,凭什么那些苦难要由讨厌的人施于她身,便就又想反抗,矛盾挣扎地这么熬下去。
陆菀枝一再消沉,觉得自己糟透了。
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肩膀,有力地摇了下她,却又将她摇醒过来。
她抬起头,对上卫骁的眼睛,那眼中满满的不屑。
“怕什么,老子命硬,受那么多伤不也没死。我跟阎王老熟人了,他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我没跟你玩笑!”
“我也没跟你玩笑。”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陆菀枝烦躁地推开他:“你别这么赖皮,放开我。”
扣在她肩膀的手却不松,卫骁严肃着脸:“我不是赖皮,我认真的。我真命硬!”
“放开。”
卫骁不松。
“我叫你放开我!”
见她隐隐动了怒,那只手倒也没太过霸道,到底还是松开了。
卫骁后退了两步。
屋中昏暗,他脸上什么神情瞧不清楚,陆菀枝也没闲心去探究他是何心情,她只顾得上憋住眼泪。
可好一会儿,她也平复不下心里头那股酸涩。
屋里就这么安静着,双方都未出声,此处便沉闷得像个灵堂。
过了好一会儿,卫骁突然说话:“尝尝?”
“?”陆菀枝茫然地抬起头。
卫骁朝她递过来什么东西。
“巧果,”他说,“我找厨子做的,和咱老家一个味儿。”
陆菀枝:“……”
“先不说那个了,今儿是七夕,咱们一起过个节。”卫骁放柔了口吻,将油纸包送到她眼下。
这人居然还带了一包巧果进宫。陆菀枝纳罕,讷讷接过油纸包。
熟悉的香甜味道飘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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