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坏心思一堆·不是好人·安:“阿嚏——”
他裹紧小被子,琢磨着明天去球场的时候得多加件毛衣。
面前的白墙上正通过投影仪投下向安白天练习发球时的录像。
视频里,向安右手执拍,左手平稳地托住球且扶住球拍。
下一秒,他左手用力向上一抛,绿色的小球飞到空中,与此同时,右手引拍绕到肩后,身体刹那紧绷成弓形!
这把弓在弯曲到极致后弹起,球拍挥出,携万钧之力击中半空中的小球——砰!
向安按下暂停键,在投影的一边,留下的是播放时自动截屏的每一帧动作。
现有条件不足,向安只能暂时先用这种方式来复盘和纠正自己动作。
他用摄像机记录下了一百次发球练习的过程,也就是说,从抛球开始的每一帧动作都有同一时间的一百张照片。
照片的不透明度被调整,之后一一重叠在一起,构成一系列发球动作的合集。
抛球动作的照片都只带着些微的重影,这意味着,在一百次发球之中,向安的抛球动作几乎完全一致!
但是向安脸上殊无喜色,低头冷静地在黑色皮革的记录本上写下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
精准控制发球动作,甚至做到以相同的动作发出不同的球,这就是向安努力的目标。
在网球中,得发球者得天下。而不同的人对发球有不同的理解,有的人的发球是一记足以将对手轰出场外的炮弹,有的人以发球为棋算计对手下一回合,而对于向安来讲,网球是一场诱导与反诱导的心理大战,其中发球是伪装与欺诈的艺术,是控制自己进而掌控对手的开端。
就像顶级的心理战术要求执行者面无表情以免从微表情中泄露端倪,发球的博弈也需要发球者不泄露任何信号——目光不要有意关注或是回避发球的目标,足尖不要泄露计划的方向,还有表情,尤其是舌头,不要成为对手的方向标!
上世纪就有某位选手发球时会露出舌尖指向目标发球点,这一点甚至被他的对手记在自传里成为攻敌宝典——向安听舅舅说过后嘎嘎乐了三天。
所以,上辈子在众多发球高手之中,向安也凭借这一手自成一派。
“干净,”最知名的评价是这样的,“他吝啬于泄露任何信息给对手,或许我们得让最杰出的灵媒来预测他的下一球会发到哪里。”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轻轻拖鞋声音响起,向安耳朵一抖,立刻切换录像。
“还没睡?”向南屿从门后探头,扫一眼投影,很好,不是偷偷对着输球录像哭。小魔星这会儿都有闲心看电影了。
向安借着昏暗灯光的掩护,把笔记本踢进被子里,举手投降,拉长声音撒娇:“舅舅——”
舅舅早就对撒娇免疫,看着手表:“十分钟。”
向安无可奈何关掉投影仪,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你潘叔叔最近有点点背,”向南屿监督着小孩刷牙,顺口说起今天得到的消息,“激动什么,别把泡沫喷到镜子上。”
向安赶紧把电动牙刷塞回嘴里,比个OK手势示意舅舅继续。
“他摔了个大马趴,扭到手,不严重,”舅舅不客气地嘲笑起狐朋狗友,“奔四的人还会平地摔,今天又把脸上也划一道,要不是很浅的话怕是要毁容。”
说完向南屿脸上也带点忧色:“不知道是不是弗罗里达和他们气场不合。那三个小朋友这一段时间先是水土不服,这两天又有肠胃炎,今晚吃药后也好点了。”
“只希望是祸兮福所伏。”文青舅舅摇头叹气。
向安松口气,琢磨着恐怕不是气场不和,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修正机制?就算他阻止这几人遇到空难,后面还是会发生一些影响身体健康的事。但是哥好像还没事,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他赶紧刷完牙,吐掉泡沫就扑到床上,准时摸出手机给竹马发过去一连串爱的问候。
这会儿秦熠已经起床,很快就有回复:“没事。不要偷吃花生。”
言简意赅,必然是心虚了。
向安哼一声,狠狠地戳起屏幕上秦熠的头像。
因为生花生过敏,现在舅舅连熟花生及一切花生制品都不让他碰。要是真十五岁的向安这会儿肯定得作个死,但现在他才不会拿身体开玩笑。
哥,时代变了,你的竹马攻略已经过时了!
显然,向安手中攻略依旧起效。在经过充满愤怒的一连串拍一拍之后,秦熠率先投降。
最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
最后,这位看起来凶巴巴其实拿他没什么办法的竹马回复:“马上要继续训练,不说了。”
秦熠落荒而逃,向安美滋滋收手,估计下次回来哥还会带点礼物哄他。
他掀起眼皮,盯着在室内逛一圈之后开始收拾衣柜的舅舅,冷不丁开口:“不在这里。”
向南屿自然起身,脸不红心不跳:“打扫阿姨过年回家去了,我看看你衣服要不要叠。什么在不在这里?”
你看我信吗?向安用眼神谴责试图找回美酒收藏的舅舅,发现命运可能会自我修正之后,他真的怕舅舅不喝酒都会得肝炎,更不可能让他沾酒。
向南屿淡定地装作没看懂他的眼神:他又不是嗜酒如命,偶尔喝两口加一点收藏癖,何必上纲上线。
唉,谁让小孩长大知道孝顺了。
舅舅满心慈爱地给向安压好被子:“乖啊,赶紧睡。”
向安露出张警惕的小脸又盯他一会儿,这才闭眼睡了。
次日一早,向安晨练回来,一推门就看见舅舅坐在沙发上刷着Pad。
他脚步一顿:舅舅的春节假期就三天,昨天初四开始上班,今天也不是周末,怎么这个点还在家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向安面色不改,和舅舅嬉皮笑脸:“舅舅,你今天翘班啊?”
屏幕后,向南屿抬头,桃花眼眯成月牙:“换了个班,在家陪陪你。安安不喜欢吗?”
舅舅一笑,生死难料。
向安若无其事地靠过去和舅舅贴贴两下:“喜欢啊,但是我约了人出去打球。”
他松开手,露出招牌无辜天使笑容,脚步匆匆上楼:“不多说了,别人还在球场等我呢!”
看起来今天用不了后院网球场了,偏偏全千峰前天说这个月有事不能去蹭球场,只能去更远的球馆碰碰运气。
向安快速思考着,三步并做两步上楼,进入房间,熟练地翻出背包整理行李。
水杯,毛巾,球衣,护腕……球拍?
向安打开书桌下方夹层,本该乖乖躺在里面的黑色网球拍包不翼而飞。
“安安,”漂亮舅舅温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我猜你在找这个?”
向安石化当场,一寸寸扭头——
果然,舅舅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怀里正是他心爱的球拍。
“最近去打球,”向南屿品味着自家外甥说话的妙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球包的表面,“避重就轻这手玩的不错。”
“那么,你打的是羽毛球还是网球?”
向安只能干笑:其实他也准备过两天就向舅舅坦白,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技术说服舅舅,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舅舅先发现了。
昨晚那一出根本不是找酒,是抓他把柄找网球拍呢!
向南屿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他还以为这小魔星是走出羽毛球阴影,追求上进,没想到是一天天的暗度陈仓,背着他玩网球去了!
他扭头下楼。
心爱的球拍还在舅舅手上,向安乖乖跟着下楼。
一下楼,他也看见此时桌子上平放着的Pad的上面正在播放的视频,正是他第一次和全千峰练球的录像!
原来如此,向安迅速猜到暴露经过,最近省队那边在搞什么青少年球员春季训练营,全千峰十有八九入选,这才有意外被舅舅看到这份录像的机会。
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向安扼腕叹息。
“球喂得挺好,”向南屿跟着他的视线看到Pad,“玩得开心吗?”
向安赶紧立正站直,恨不得举手发誓:“没有在玩,我练习控球呢!”
他不想让舅舅把自己打网球的决定定性为找乐子,赶紧剖白心意:“我是真打算转项成为职业网球运动员。”
向南屿终于认认真真看向自己胡闹的外甥,用目光细细评估片刻。
他很少见到外甥露出这种表情——就算是当年选择羽毛球的时候,这小魔星也是满脸看到新玩具的兴致勃勃,而不是这种……不含一点轻浮的郑重和坚定。
就好像他忽然之间爱上了网球,爱上这项他的舅舅为之着迷为之贡献一生的运动。
良久,他把球拍递给向安:“去球场上和我打几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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