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在即,沈梨收到噩耗:男二演员塌房了。
由于他演武功高强的侍卫,一个月前就进组武术训练,现在特训完成,却曝出嫖/娼,一夜之间热搜登顶,点进去就是警方蓝底通报,捶死封杀。
新戏《神探谢怀夕》,是她和经纪人成立青梨后的第一个S级项目,从选本到试镜选角,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不想出任何差错。
可天不如人愿,有时候越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想开点,至少不是开机后曝出,没造成更多损失。”电话里,经纪人是这么安慰她的。
沈梨觉得她过于淡定,询问得知出事后,导演组那边几乎立即有了换的人选,目前在试镜,结束后会把演员资料给她们过目。
知晓这个情况,紧绷着的神经总算得到缓解,她躺进柔软的沙发里,突然想起项目还未落地时,丈夫和她吵架说的那句话:
大费周章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这是诅咒吗?真恶毒啊。
丈夫一直不支持她开影视公司,无非是觉得她人生步入新征程后会更加繁忙,这样做违背了他和家里人现阶段的催生计划。
一旁手机铃声响起,沈梨看向屏幕上的名字,头又开始隐隐犯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接通后那边首先询问热搜的事,明面上关怀,实则在试探她气消了没。
“……那等我采风结束,去剧组探班好吗?”对方温声细语,熟悉的讨好感,每次吵架后都会出现。
“随你。”沈梨语气平淡,挂掉电话。
这次的事又在给她警告,结婚三年多,他们的婚姻除了头一年和谐,接下来便是日复一日地争吵,矛盾不断累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丈夫不像最初那么关心她,隐藏在他温柔外表下的是一副自私自利的面孔。
金色阳光从卧室的窗缝中偷泻而进,自动窗帘打开,外面碧空如洗,是令人愉快的好天气。
可她无心欣赏,心中愁绪万千。
她想离婚。
这个想法出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可又感到舒适,万千愁绪就像无数繁杂的线条最终汇集到出口,等着她做出决定。
早该想到,感情随着时间推移,剩下只有不断地磨合,而现在就是这种磨合也快要崩盘了。
手机接连振动,一连串的消息砸过来。
方魏:还在生气?对不起,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方魏:只是我们三十了,爸妈催得紧,我也很烦,才一时说了气话。
方魏:我知道两年前你有备孕的想法,是我工作忙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青梨处在黄金期,我不应该央求你为我妥协。
方魏:等我把情况跟爸妈说清楚,他们会理解的。
看着这些消息,沈梨只觉心底生出冰冷和窒息。
她冷笑一声点开语音:“两年了方魏,当初你公司业务繁忙,拒绝备孕的时候怎么不说?
如果不是妈的责问电话打到我这儿来,我都不知道你两头骗,拿我拍戏忙做借口,你明知道我那时获奖后休息期,只接了一部戏。
现在你稳定了,直接不管我手头的项目,说备孕就备孕,合着就把我当一生育工具,这么久没告诉家里实情,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就想慢慢说服我?”
一通怒骂后,对面再无回音。
总这样,说到重点就撤,没有一个诚恳的道歉,没有解决矛盾,计划未来的打算。其实细想,每次吵架他都是能哄就哄,哄不了就拖着等她气消,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脸上有湿润划过,沈梨抬手接住掉落的泪滴,起床去拿抽纸,却不小心被毯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她没有立刻站起来,一瞬间泪流不断。
“滚啊,死毯子,死床,死柜子,死沙发,死吊灯,死地板……”
她带着哭腔,把卧室里的东西骂了个遍,感觉内心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了出去,才起身到卫生间清洗泪痕。
最近坏事像批发到她这儿来了,哪怕来一件好事,她也不会哭成这样。
网上关于她新戏选角的嘲讽有多久,她就在房间里颓废了多久。
三天后,经纪人找上门,才终于将她从被窝里解救出来。
“电话关机,按门铃不应,逼的我问方魏密码……”程青青边说边打开房间的灯,灯亮后,她惊呆了。
桌上泡面,吃剩的火腿肠,空掉的蛋白棒盒子;地上纸巾,薯片袋,还有乱扔的衣服……
一片狼藉。
“我记得也没接末世的戏啊,”程青青边说动手清理,瞥见床脚处的剧本和散页,她弯腰拾起,“知道琢磨戏,看来没出大问题。”
“赶紧去洗漱收拾干净,有事和你说。”
沈梨开口声音有点沙哑:“男二演员定了吗?”
“资料发过来了,”程青青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迟疑道,“我去扔个垃圾,你……好了再说。”
洗漱完,沈梨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趿着拖鞋慢悠悠走到沙发前,将一杯递给程青青:“说吧。”
“你绝对想不到的人。”程青青拿出平板。
“谁?”沈梨提起兴趣,揉着泛红的眼皮,目光投向屏幕。
这一眼便让她定住,耳旁的声音如海浪席卷而来。
“骆铭修。”
沈梨的手不自觉抖了抖,程青青看在眼里,突然笑了一声。
“采访一下沈女士开过光的嘴,心情如何?上周还拉着我去影院包场,边看边说人演技,还说臭小子肯定没胆量来见你。这不就冥冥之中受到召唤,人真来了。”
沈梨无所谓道:“来就来了呗,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消失四年,断联断的干干净净。”
程青青:“恩怨私下解决,你这弟弟拍过武侠剧,打戏不至于太差,你看刘导发的试镜片段,反正我感觉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沈梨点进刘导聊天框,播放视频,画面里骆铭修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和破洞牛仔裤,一头清爽的短发,几绺碎发散落在额前。
他整理好后,看向镜头,几乎瞬间气势便不一样了,说着给定台词,眼神却像击穿了屏幕,令人心惊。
不知是演戏的原因,还是四年过去他变了,眉宇间已找不出年少时的柔和,只有冷冽。
不说其他的,之前在影院大荧幕上看见这张脸,她就觉得挺适合演她新戏里侍卫的角色。
“如何?”程青青问。
沈梨眼神闪烁,撇嘴道:“形象合适,演技马马虎虎吧,有提升空间。”
她这样说,就证明演技还行,程青青了解沈梨,她看不上的人根本不会多说一句,直接pass掉。
“我记得你和这弟弟以前关系挺好的吧,怎么会四年没联系?”
面对程青青的发问,沈梨无法作出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
骆铭修母亲在她家做了多年保姆,和爸妈关系不错,她高三那年,骆铭修被领到家中,以干儿子的身份和他们一起生活,就这样住了八年。
后来听说骆姨要转行,待骆铭修高考后辞了职,带人离开了沈家。
再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沈梨知道骆铭修当年高分考上C科大,他们母子俩肯定在C市生活,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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