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软绵绵靠在他怀里,闭眉合眼,娇态倾颓,要不是还警醒自己这里是韩誊的书房不是内卧,她早就什么都顾不上仰倒昏死过去。
韩誊内里余韵尚存,事后的爽感猛烈冲击他的神志,他又贪恋地吻吻小笙的耳珠,锲而不舍追问那个问题。
“嗯?”
男人的胸膛炙热不堪,隔着厚实的胸肌与腔壁,她都仍能感受到里面心跳的震动,他给她的实在太激烈了。
小笙强打起精神,深喘过几口气息,想从他怀里起来,韩誊却把住她偎偎屈屈的腰肢:“你还没回答我。”
她吞了吞舌,干咽香唾,瞑目片刻说道:“嗯,舒、舒服的。”
这是实话,自然是感觉很好,但就是有点磨人,她体力根本不堪支撑韩誊的耐力,他不仅经久不竭反而越战越猛,真是累苦了她。
咳咳,好了,现在回也回答了,她睁着眼睛看清他,意思是,先让我起来吧,我的衣裳呢?
小笙蒙然片刻,只能挪挪雪白的手臂在附近摸了小半弧圈,却摸到她的一只小蓬莲叶菡萏锦缎面翘头履。
怎么是一只鞋子落在条案上?
小笙后知后觉,羞得脸颊陀红。她不能发散想象,也不敢去看周遭都被韩誊折腾成什么样子。
奈何笙笙的声音比落花撩泉还让人心痒难耐,男人心头猛然一震,仿佛受到前所未有的夸赞,他受用极了,打算换个地方继续。
他觉得平日里批阅案牍的书案就很好,要是能把笙笙放在这儿,以后他再独处此室,劳累之余便又多了一份额外的旖旎回忆,这必然能极大减轻他在精神上被禁锢一隅的痛楚。
于他来说,跟笙笙在他最该正襟危坐最该克己复礼最要讲究温良恭俭让的地方欢好,越是这样,越是补品。
韩誊这回更加离经叛道,他将桌案上折磨了他近半个月的狗屁样稿统统扫下。
小笙忽觉身体一轻,整个视野天旋地转一通,很快她就看见正上方的横梁,那里刻着辟火神明图,再低头一看,她已经坐在韩誊的书案上。
她觉得在这里实在不成体统,感觉……玷污了头顶之上的神明,于是反抗起来:“不,不行的,韩誊。”
“笙笙,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长了一双深情眼。”他笑着道。
小笙愕然,因为她知道这是韩誊每回哄人的把戏,不由伸手推他,羞恼道:“真别,别了。”
韩誊:“嗯,好。”
他点点头,小笙见他若即若离仿佛真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正当她信以为真时……
可是下一瞬她就又被骗了。
此时书房门外。
韩兮宜穿着明媚的鹅黄色裙子,一路畅通无阻过来,她还奇怪怎么二哥哥的书房院子竟也无人看守!真是给她捡着便宜了!
她让婢女顺手给她摘了这院子池塘里最漂亮、最鲜嫩欲滴的那朵池莲。
她拿在手里,一来为好看,二则可以挡日光啊!
跟着韩兮宜出来闲逛的,是比主子还小的小婢女,当然,也正是因为她年龄尚小不失灿烂童心,韩兮宜才愿意带着她出玩耍来啊。
她是不大喜欢母亲指派给她的那几位姐姐,跟嬷嬷似的,不仅穿着老气横秋,口吻语气也与老妈妈们如出一辙。虽然经常教导她一些日常事宜,她也乖巧受学,但就是不喜欢她们。
还是愿意给她摘花的小鹅好!什么都肯听她的!
东菱在后面穷追猛赶终于在洞门那里截住这位小姑奶奶。
但拦住人,又不敢上前触碰她,只真切恳求道:“三姑娘,咱们回去好吗,这是二爷办公的院子,平日里下人们都甚少在的,只是固定的那几个贴身心腹能来这里做事,您还是别处去逛吧!”
韩兮宜翘了翘精致小巧的下巴:“才不要!你们都哄我把我当小孩儿,你刚不还说二嫂嫂来给二哥送汤膳?我就是接二嫂嫂去我院子里喝茶吃果子说说私房话而已,你做什么这样着急!”
东菱见她丝毫没有畏惧,也念她年纪不大,再加上她恐怕还不狠知道二爷其实并非她心里那个纯粹仁善的好哥哥。
虽然三姑娘同两位兄长一样聪慧,但男人关起门来的事,她恐怕现在还一件都不知道。
夫人平日里只金尊玉贵地养着三姑娘,御夫之术此类女要,三姑娘应当是还没有开辟鸿蒙。
想到这里东菱不由暗暗捏把汗。
希望今日之后,夫人的教导能及时补漏,毕竟将来三姑娘也是要出阁的呀!
您细想,青天白日、新婚夫妻、独处书房——这还能有什么想不到的呢!不就是情到深处你侬我侬缠绵悱恻的闺房趣事嘛!
我的三姑奶奶,您还真是不开窍啊!
眼下是十万火急,东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三姑娘敲晕抗走,或者直接捂住嘴巴拉走!
比起让尚在闺阁中的姑娘撞破她哥哥嫂嫂行周公之礼,必要时刻使用非常手段对主子大不敬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
东菱挽起袖子,找好下手角度,正要从后面下手,忽然一阵女孩儿呜咽悠悠荡荡传出来。
东菱一愣!
韩兮宜则警觉:“咦!你们听,是不是二嫂嫂哭了?”
东菱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心如蚁噬,面似滴血,脑袋“轰”地一下炸开!
她要死了!
东菱绝望地瞑目,用纤细的手掌半掩在十分发烫的脸上!
因她护主不力,让单纯朦胧无知的在室三姑娘在绵绵夏日的午后听到从未耳闻过的缱绻之音。夫人知道后,一定不会饶恕她。
韩兮宜着急且同情道:“哭得好可怜,难道二哥哥背地里竟这样欺负人家!真是没想到,不行,我要去救二嫂嫂。”
她还真的挺喜欢小笙的,韩兮宜经常这样想,就算小笙不是她的嫂子,她也是乐意跟真诚的她做朋友。二哥要是对她不好,实在太不应该。
说着拔腿就要冲进院子里。
东菱不知道从哪儿生出如磐石一般的力气,钳住即将暴走的韩兮宜的腰和手腕,然后并未说任何话,也不作多余解释,直接半搂半推,把韩兮宜强行带离了勤松院。
韩兮宜一头雾水,心中生起不悦和恼怒,一个婢女竟然敢冒犯她至此,就算她是家生子,再得脸面,也总归是下人啊,
东菱将韩兮宜带到院子外头的岔路口,这才半蹲赔礼,颤巍巍道:“三姑娘,奴婢可是救了您一回,您千万别恼了,要实在想不通,奴婢即刻就去回禀夫人说明实情。”
实际上东菱是釜底抽薪以进为退,她绝对不希望今日下午之事,传一丝一毫的风声到夫人的耳朵里!
韩兮宜揉揉手腕子:“你如实说罢!要是有半句夸张之词我先不饶你。”
东菱瞥了眼旁边同样懵懵懂懂的小鹅,然后叹口气,起身走到韩兮宜身边,附耳,用手挡在下颌处,轻声说给她听。
只见韩兮宜的表情从漂亮的恼怒,慢慢有定格般的震惊,最后是蹙起弯眉,流露难以启齿的羞囧。
她一把推开东菱。
“你、你胡说!二哥哥他……他最勤勉懂礼的了!”
东菱被推得趔趄,低着头仍旧对她福礼:“三姑娘,咱们家二爷没懂事那会儿可也不是很循规蹈矩呢。”
东菱已经提醒得十分委婉了。
做妹妹的对亲生哥哥自带十二分的维护与好感,这是自然。
因为韩誊对韩兮宜确实很好,就这么一个亲生妹妹,千恩万宠也不为过。大哥不在府中常年边境戍守,他这个做二哥自然要把大哥那份也弥补起来,她想要什么,韩誊就去弄什么,她撒娇,韩誊自持矜贵的同时也努力陪衬、容纳着她的娇憨与可爱。
以至于在韩兮宜眼底心里,韩誊是个不近女色约束能力极强且为翩翩君子的高大伟岸形象。
她好难过,忽哭得有些伤心。
在这个普通的夏日午后,二哥韩誊的光辉神圣人物丰碑终于在韩兮宜心里,裂开缝隙,一片片碎落,最后彻底崩塌。
东菱不敢抬头去看韩兮宜哭得如何伤心。
实际上高兮宜是觉得自己有些愚蠢,还有识人的眼光不够宽达。母亲说过,做人最怕一叶障目,以后出阁应对的人和事更多更复杂,就算是做内宅女眷,也要有豁达的胸襟,高阔的眼界和识人肺腑的能力。
韩兮宜擦擦眼泪,伶俐不失敦厚道:“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但你不准传出去半个字,更不许你去母亲面前乱说,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以后我也会少来。”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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