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公告上说,报名截止到四月上旬,仍旧四月底考试,时间比往年要紧。对秦昭阳来说,更紧。
接触周先生的事他还没跟柏阅冬说,不想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但是现在周先生给了比较明确的态度,他就必须要争取。
当天晚上晚饭后,秦昭阳再次进了柏阅冬的房间。房间里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看上去干净整洁不少。
“阅冬,师父想跟你说一件事。”
柏阅冬知道这几天师父都在外面跑,也预感到师父说的事跟这个有关:“师父要说什么?”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读博,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柏阅冬眨了眨眼睛,好像没听明白。
“阅冬,别怕,你看着师父,告诉师父,你愿不愿意?”
柏阅冬一对上师父的目光便立刻移开了,师父的眼神太热烈,太焦灼,几乎把他烫着了。
他垂下头,没有说话。
还是很想留下来的,可是,也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望和挫折了。
秦昭阳捧起他的脸,让他抬起头:“阅冬,你听师父说,你记不记得周懋恭老先生?咱们在词学论坛上见过他,后来童院长一直跟你说他很喜欢你,还写信来问你有没有新文章。他到咱们学校来了……”
说到这,秦昭阳看见小孩子的左眼明显亮了起来。
“他好像愿意收你,但是,他不接受挂名,也不允许我来带你,他要你去见他。”
那只明亮的左眼又暗了下去。
小孩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了,这一年多甚至没见过几个人,现在要求他去见一个陌生的老先生,而且对方明显那样强势,实在有些为难他。
“学校已经发招生公告了,如果你愿意去见他,也许就能确定下来了。”秦昭阳又期待又担心,放轻了声音,问,“阅冬,你愿意吗?”
秦昭阳迟疑,柏阅冬只会更迟疑,始终没有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秦昭阳没有逼迫小孩,只道:“你先想想,你如果愿意,师父就陪你去见他,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说完,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就要走。
“师父,”秦昭阳在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被叫住了,柏阅冬抬头看着他,“这几天,您是忙着去找周先生吗?”
秦昭阳笑了笑:“哪有?我不是还得上课吗?还有很多别的事情,不全是去找他。”
柏阅冬点了点头,目送师父出了房间,随后缓缓看向秦嘉辰的照片,道:“你看,你爸老是这样,口是心非。”
也许是真的很想留下来读博,也许是不忍心辜负师父一片苦心,柏阅冬竟在第二天答应了去见周先生,秦昭阳喜出望外,连忙去找周先生约时间。正好晚上双方都有空,柏阅冬也比较能接受在晚上出门,就定下了在周先生那里见面。
即使是晚上,柏阅冬仍旧戴上了墨镜,又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作遮挡。秦昭阳看着,心想简直欲盖弥彰,这下谁都要对你的眼睛感兴趣了,可是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
柏阅冬有点害怕出门,秦昭阳只好一直走在他身边,攀着他的肩膀,不断提醒他小心脚下,又安抚着他的情绪:“没事的,就一点点路,就在那栋楼,几分钟就到了,路上没有什么人的,小心,还有一个台阶,成,走吧。”
柏阅冬始终微微低着头,只在师父提醒他看路的时候会抬头看一眼,好在正如师父所说,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即使有人,也隔着老远,这一趟对他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这一次到周先生家里,周先生已经有椅子让他们坐了。那是他的餐椅,奶白色的海绵垫椅子,非常现代化的风格。秦昭阳带着小孩跟周先生问了好,安置小孩坐下,自己才坐了。
“到我这里就不用戴墨镜了吧?”
柏阅冬透过墨镜看见那位清癯的老头,跟自己印象中不差什么,但到底没有深入交流过,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忐忑地摘了墨镜。
墨镜虽然摘了,但额前的头发仍旧遮着右眼。周先生打量了他几眼,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秦昭阳一惊,立刻上前拦:“周先生……”
周先生只一眼便定住了他,随后沉默着伸手撩起了柏阅冬额前的头发。
秦昭阳屏住了呼吸。
柏阅冬受惊似的,仰头看着周先生,却在一秒后低下了头。
周先生也屏住了呼吸。
“你没有盲态?!”
柏阅冬没有回答,仍旧低着头。
“你在刻意地训练自己?!”
柏阅冬迟疑着点了点头。
聪明的小孩很多,但坚韧的小孩很少。
眼前的学生还是一副稚气模样,但心志之坚强,非常人所能想象。他虽不愿意出门见人,甚至留着额前的头发作遮挡,却悄悄地练习了自己的神态动作,以求和正常人一致,必定是时时做好了要站到人前的准备。
但是他还需要有人推一把。
周先生缓缓放下他的头发,恢复了往常的平淡语气:“我给你两次机会。第一次是现在,你决定要读我的博士,就回去把头发剪了,搬进来,我会给你安排好。第二次是九月之前,你住进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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