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找来了一套工具，他无视扫地机器人的报错，准备大卸八块，把史莱姆掏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他掏不出来。
把扫地机器人翻过来，卸下所有螺丝钉后，季琉拿下各种配件，终于看见了扫地机器人内部的样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颗黑色的豆豆眼。
那两颗豆豆眼，还十分生动地眨巴眨巴，看着他。
史莱姆不再是球体，而是以一种流体在扫地机器人内部流动，粘着各种零件。
黏黏糊糊的。
还是活的。
季琉忽然特别想把怀里的扫地机器人给丢出去。
因为这个场景并不可爱，还有点掉san。
“出来。”
季琉用手里的螺丝刀指着里面，说道。
史莱姆“噗叽”了一声，然后弹出几根小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粘在放在旁边的各个零件，“啪啪啪”几声，弹回小触手，顺便把扫地机器人复原了。
季琉：“……”
茫然了几秒后，季琉试图用螺丝刀沿着缝隙撬开，结果却发现，这扫地机器人粘得特别紧，连撬都没办法撬。
一根青筋在季琉头上蹦跶。
思考几秒后，季琉放弃了挣扎，他决定算了，直接带着整个扫地机器人去诊所。
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遍，季琉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钟，发现已经到了九点，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中午才能到诊所。
想到这里，季琉起身朝卧室走去。
十分钟后，季琉已经换好了衣服。
微长的发尾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身上穿着浅色的衬衣外套和短袖，脚下是一双运动鞋。
如果只看外表的话，季琉现在这个样子混进大学都没什么问题。
他手里拿着一个双肩包，从衣柜最底层翻出来的。
果不其然，当季琉回到客厅的时候，客厅中央的扫地机器人已经恢复了原样，它在地上嗡来嗡去，季琉甚至还感受到了“无聊”的情绪。
看上去，之前季琉对扫地机器人的拆卸，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史莱姆和扫地机器人。
“很好。”
季琉语气平静，他现在非常冷静，波澜不惊，有一种下一秒世界爆炸都无所谓的微死感。
他弯下腰，趁着扫地机器人不注意，一把把扫地机器人塞进了双肩包，冷酷地拉上了拉链。
双肩包里的扫地机器人停止运作了几秒，随后它疯狂嗡鸣。
“你听着，我现在对你容忍，是因为这个价值三千的扫地机器人还没坏，你想想，如果它坏了的话，我会怎么做。”
季琉抱着双肩包，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威胁道，
“钢管毕竟不好过安检。”
双肩包一下子安静下来。
虽说不知道季琉为什么会在浴室里放钢管，但钢管真的能把史莱姆锤成一张饼。
由于怕扫地机器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季琉是抱着双肩包出门的。
下了楼之后，往东边走几步，就是老城区自建房组成的一条小道。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是中老年人，平时十分安逸，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不少中老年人用自家门口开个小早点摊。
当然了，当季琉这个时间点下去的时候，早点摊差不多结束了，摊主们陆陆续续地在收摊。
“哎呀，这不是小季吗？快过来，秋姨给你留了牛肉包！”
季琉刚出现在小道上，旁边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就吸引了季琉注意。
他扭头看过去，看见西边的一个包子铺的门口，一个围着红色围裙的中年阿姨，笑眯眯地叉着腰看着他。
季琉沉默地看向她，视线忍不住往上瞥了一眼。
胖乎乎的中年阿姨烫了一个方便面头，方便面头顶上漂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感叹号。
有任务接取。
季琉：“……”
季琉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旁边走过去的路人。
路人头顶空无一物。
果然，幻觉又出现了。
季琉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毛病。
在五年前，季琉发现，他有的时候……
会在某些人头顶，看见不同的符号。
总之，一言难尽。
有的人头顶上会顶着个感叹号，有的是问号。
关于这两个符号，季琉试图研究过，他粗略发现，不同符号代表不同诉求：
如果一个人顶着问号，那么意味这个人有些疑惑，需要人解答；
而如果一个人顶着感叹号，就是说，这个人需要有人帮忙。
问号也可以转换为感叹号。
当然，这结论并不是百分百正确，季琉曾经看着那些符号，尝试询问这些头顶飘着符号的人，而结果么——
不是很好。
他被不少人当成疯子。
一次两次后，季琉也在想，他真的疯了？
为什么他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呢？
季琉曾经找过无数的心理医师，他们都没能给出一个回答，直至季琉找到了周医生，周医生给季琉吃了点药，自此，幻觉消失。
季琉再也没看到奇奇怪怪的符号飘在人头顶上，但相应的，由于药物作用，他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
本来，季琉以为，自己在好转。
结果，今天早上，真的是糟透了。
幻觉又出现了。
还变本加厉。
“小季，在想啥啊，快过来啊。”
秋姨冲季琉摆摆手，说，
“快点，我要收摊了。”
听到催促，季琉慢慢吞吞走过去，接过秋姨的牛肉包，小声地道了谢。
他看了眼秋姨头顶，感叹号已经消失了。
“谢啥谢，前几天多亏你帮我修了一下门口的灯，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摸黑多久呢。”
秋姨笑眯眯地用围裙擦着手。
然后，秋姨仔细看了眼季琉，担忧地问道：
“小季，没睡好啊，瞧这两黑眼圈。”
虽说季琉搬到这里不久，但因为是小区仅剩的不多的年轻人，这些中老年人们往往喜欢多关注季琉一下。
而季琉……他因为强迫症，受不了那些漂浮在视线内的感叹号，总是看到老人头上出现个感叹号就去解决，比如修个水龙头啊，换个灯泡什么的。
不论是强迫症也好，还是单纯助人为乐，在其他人眼里，季琉就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阴郁，性格有点内向，但实际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季琉咬着香喷喷的牛肉包，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我今天早上去看医生。”
会乖巧答话的孩子谁家不喜欢。
秋姨连忙塞了一杯豆浆给季琉：
“别站着吃，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季琉嚼嚼嚼，一边默默地到门口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然而没坐多久，季琉的眼神飘忽，他不自觉地抬头看天。
几秒后，季琉站起来，他把双肩包和豆浆放在凳子上，迅速小跑地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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