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季琉真挚地问李医生。
李医生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在进入游戏前，每个玩家都会把痛感往下调，但最多也就调个50%。
如今这种情况，说“疼”显得自己弱势，说“不疼”又太假。
怎么觉得，自己被眼前的npc耍了呢？
“其实扫地机器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一团东西。”
没等到李医生的回答，季琉也无所谓，他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那个是它本体，我弄不出来。”
闻言，李医生愣了一下，他看向季琉，表情严肃起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李医生，我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在我看来——”
季琉忽然猛地起身，靠近了李医生。
因为忌惮季琉，在季琉靠近时，李医生不自觉仰头，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恨不得立刻在他和季琉之间划一条长河阻隔。
虽说这个游戏里npc不会无故攻击玩家，可李医生直觉季琉并不属于普通npc。
季琉盯着李医生惨白的面颊，他又坐了回去，拉长了声音，说道：
“他跟你是同一类人。”
有了今早黄毛和李医生的对比，季琉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带着扫地机器人进门诊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当季琉在门诊安检时，门诊内所有等待的人在看见扫地机器人后，头顶都出现了一个问号。
当然，可能因为本来来门诊的就没几个正常人，护士和保安好奇心很快转移，头顶的问号很快就消失了。
而进入咨询室，见到这位陌生的李医生后，季琉饶有兴致地发现，这位李医生不仅是个菜鸟，头顶还不会出现问号。
是不好奇？
还是本来就不会出现符号？
这个李医生，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季琉收回看向李医生的眼神，然后扭头朝门外看去。
刚才两人对话的时候，门口跑过一只猫，这立刻吸引了扫地机器人的注意，它乐颠颠地跑去追猫了。
走廊里还能听到一声响亮的“汪”。
还是电子音版本的。
或许是受到心底来自史莱姆的“愉悦”情绪感染，季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带上了点慈祥：
“它真的是个活泼的孩子，不是吗？”
李医生用手指顶了顶金丝眼镜，尽力维持住自己的五官还在原位，用来维持自己仅剩的尊严。
想了想，李医生掏出手机，一边拨打了一个号码，一边说：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了。等等，让我先报个警。”
季琉：？
一个小时后，季琉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xx服务中心的大厅的椅子上。
说实话，他有点心情复杂。
只是扫地机器人撞了一下医生，调戏了一下门诊里的猫，没必要报警吧？
大厅里即使到了中午还是人满为患，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窗口不停敲着电脑，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大厅里还有很多等待的人，有的奇装异服，化妆夸张，看上去更像是个COSER。
角落里还有几个垂着头沮丧的人，手上拴着镣铐，蹲又蹲不下去，站又站不起来。
“哥们，你也是今天上线的？”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双手插兜，坐在了季琉旁边。
季琉循声看去，男人的声音还算清亮，应该年纪不大，脸上的一双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也能证明这一点。
可与声音完全不符的，是男人有一嘴超乎寻常茂密的络腮胡，胡子淹没了五官，整个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脖子以上都是胡子。
季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有点辣眼睛。
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男人的问题，季琉勉强对着络腮胡男人笑了笑，算是敷衍。
而季琉这种反应给了络腮胡子不少脑补空间，他哼了一声，颇为感慨：
“我可上线一个月了。说起来，这xx可真奇怪，捏脸也不准捏，起名字还得实名制，但说真的，建模真的牛逼啊，都跟真的一样。”
说完，络腮胡上下打量了一番季琉，视线落在了季琉怀里的包，问：
“哥们，你什么职业啊？我看你这身衣服不像是xx赠送的。”
听不清，还是听不清。
络腮胡说的话，里面某些词就像是被故意消音了一样，季琉还是怎么都听不清。
思考了一阵后，季琉小心翼翼地模糊回答道：
“个体经商户。”
结果说完后，不知道络腮胡又脑补了什么，他眯了眯唯一露出的两个眼睛，故作成熟地点评道：
“还行，比一开场是无业游民强。”
季琉沉默。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尴尬，络腮胡子轻咳一声，不打算继续寒暄了，于是直奔主题：
“哥们，是不是在等叫号？里面乱七八糟的要遵守的东西可复杂了，要老哥我提点提点吗？”
季琉：？
在季琉疑惑的眼神中，络腮胡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抬起手，搓了搓。
季琉：“……”
络腮胡子：“哎，没钱也行，总捡了点东西吧，给点【捡拾物】也行。”
捡拾物？
垃圾也行吗？
季琉表示大为震撼。
他想了想，从包里掏出几颗心理诊所顺过来的薄荷糖，塞给了络腮胡子。
见季琉递过来薄荷糖，络腮胡子啧来一声，嫌弃东西太小了。
结果下一秒，络腮胡子拿游戏面板一扫，一声卧槽：
【物品名称：心疼薄荷糖。
薄荷糖吃完凉嗖嗖的。
全身上下凉嗖嗖的。
头顶都是凉嗖嗖的。
屁股也是凉嗖嗖的。
明白了，原来我是个烤串。
功效：随机回复理智值并伴随加血50点。】
“大佬，这道具哪里收集的？”
络腮胡子两眼放光。
理智值这可是个新词条啊，一看就知道是新副本。
季琉诚实回答：
“光明站的心理诊所。”
得到消息后，络腮胡子两眼放光，他笑呵呵地拍了一个手册给季琉：
“早说嘛，这是哥整理的手册，你看看。”
季琉看了眼手册，封面上几个大字——
《■■手册》
忽略掉封面上的两个黑色方块，季琉淡定的翻开了第一页。
“亲爱的■■，恭喜你进入■■世界，如果想要获得完美体验，请遵守以下几条规则：
1.文明对待所有人。不要在公共场所使用武器，不要随意攻击他人，不要让■■■注意到你们的特殊。如果违反条例，请尽快报警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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