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从来没有过这么复杂的感觉。
按住有些微微发抖的右手,眉头深锁。
他的斗篷被烧了个大洞,手也被火星烫了几个血坑。一动就痛。
沈君泽盯着那处烫伤,像是再看什么新奇的东西,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茫然。
刚到之时整个房屋都被拢于火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身体要快脑子一步,不由分说冲进了那火海中……
然后,
门打开了,只见那人手持柴刀,立在浓烟里。身上脸上皆是黑灰,甚是狼狈,可那猩红的眼却透露出强烈的生的渴望。
好熟悉的眼神,记忆中也有那么一双眼睛,这么热烈的看着他
她说“君泽,答应娘亲,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
沈君泽的头又痛了,那些被刻意压制的暴虐情绪,在腔子里翻腾。他掏出一把药丸塞到嘴里,用力吞下。
侍剑想阻止已是来不及,而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片刻,那情绪被压制了下去,沈君泽闭目片刻,再睁眼依然又是那个看起来光风霁月,面若寒霜的小侯爷。
面前的门打开了,医士拱手回禀道
“小侯爷,姑娘脑后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血肿,但伤在表皮,多养几日便可消了。”随后恭敬退下
沈君泽进门只见谢时鸢歪在榻上,死里逃生一场,让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沈君泽坐在塌边,亲手洗了一个帕子,递给谢时鸢。
谢时鸢擦擦脸,吸了几口烟尘,声音有些嘶哑
“他们几个呢?”
“各自送回府去了。”沈君泽搅动着手中的药,吹了吹让它凉得快些。
“我也想回府。”谢时鸢道,而后打量起这个屋子。
地中放着个如意圆桌,桌子的左边是一方梳妆台,和一个长桌,上面摆着一架极精致的大弓,右边是一个百宝架,上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放,架旁是个紫檀镂空的大屏风,充做隔断。
这是一间女子的卧房,谢时鸢心中暗想,
但是怪异的是,为何女子卧房会有一张大弓,与屋中布置甚是不协调。
沈君泽未回答她,只是搅动着药,而后摸了摸碗壁,往前一递,道“喝药。”
“小侯爷,我要回府。”谢时鸢复道
“先喝药,后回府。”
接过药,谢时鸢做了片刻心理建设,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
放下碗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
嘴擦过手指,谢时鸢一愣,
纵然自己不是那收规训的世家贵女,但就彼此二人的身份,此举真是太逾矩了,
谢时鸢含着那颗蜜饯,手指不安的在被上蹭了两下。
见她喝了药,沈君泽嘱咐人套车送谢时鸢回府。
谢时鸢下了床,起得太急,一阵眩晕袭上额头,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君泽快步上前,揽住踉跄地人,语气总泄露出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焦急。
“无碍,我没事儿。就是起急了。”
眼前的模糊逐渐散去,谢时鸢映入眼中的,是沈君泽一张紧皱眉头的脸。
他的肤色很白,甚至可以用苍白形容,衬得那张微薄的唇红极了,鼻子高挺,眼睛狭长眼角微微吊起,眼瞳极黑,像墨一般。
向下看去,原来自己没记错,他眼下这里真的有一颗小红痣。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猛地推开他站直,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小侯爷怎会出现在那。”
沈君泽从腰中掏出一块东西,递给谢时鸢。
是沈君泽曾给他的玉玦!
“你将她掉在了悦来楼的雅间,吴掌柜拾了交给了我,我便知你出事了。”沈君泽解释道。
谢时鸢只道“原来如此。”
沈君泽将玉玦放在谢时鸢的手里道“收好。”
谢时鸢挑眉“不是说只有一次的机会吗?”
当初沈君泽给她玉佩时说过,可以请他办一件事。今日这救命之恩还不抵一件事儿?
“这次是我主动帮你的,不算。”沈君泽笑道“若下次有事,还可以来找我。”
这也可以?谢时鸢不会认为这个未来大奸臣会有这么好心。狐疑的盯着他瞧了半晌,只见这人神情坦荡,不似在逗她玩。
便收下了,而后欠身行了一礼道“小侯爷救命之恩,若是以后有机会,定会涌泉相报。”
“如此甚好。”沈君泽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
谢时鸢语塞,本是客气两番,她实在想不出以二人如今的地位,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上沈君泽的。
门外侍剑来报,说是车套好了,可以送谢姑娘回府了。
谢时鸢点头,待要走之际突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住转头
“小侯爷凭借玉佩知晓我遇险,那你如何得知我被藏在何处?”
她早已推测出,那间屋子定是偏僻极少人烟之处,李,魏两大世家也难以轻易寻到,但沈君泽却能准确找到,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绑架他们的人是谁!
往前走了一步,她的声音沙哑,到依旧坚持继续问道“悦来楼雅间都有主人,所以你知道绑我的是谁。”
语气顿了顿,又道“甚至,你见过那个人了,是与不是?”
沈君泽面色冷了下来,语气不复刚才的热络“谢姑娘聪慧。不过我既不问谢姑娘听到了什么,那谢姑娘也不该问我如何得知。”
沈君泽也往前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极近“谢姑娘,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若不想惹来杀身之祸,都不要对外人说一个字。”
喘息之间沈君泽好似换了一个人,好似他终于褪去那层谦谦君子的外皮,露出些许豺狼的本色来。
谢时鸢恍若看到了前世的北疆战场上。这人抬眼之间便决定了自己的生死。
沈君泽终归是沈君泽,几番交往下来,让她差点忘了这人是个怎样的危险人物。
谢时鸢猛然退后两步,后腰撞上了桌角,那架上的长弓晃动了一下,沈君泽追上前,长臂一伸按住了那弓箭。
此举从背后看像是把谢时鸢拢在了怀里。
谢时鸢被下了一跳,侧过脸去那枚小痣就在眼前,鼻尖满是夹杂着烧焦味道的松香,不过片刻沈君泽便直起身,
向后嘱咐道“送谢姑娘回府”
谢时鸢方才回神,稳了稳心神,不再看他一眼快步跟着侍从离去。
“世子,您怎么不送送谢姑娘,我瞧着她好像被吓坏了。”侍剑道
“不送了,你叫上屠刀和我出去一趟。”沈君泽拿下桌上的那张弓。
“是,去哪里?”
回答他的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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