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倒是一如既往身轻如燕,行走间不仅悄无声息,且对宫廷路径极为熟悉,在断壁残垣间几个起落,便将她引到了一处更为荒僻的殿宇附近。
楚笑笑隔着一段距离,只能看见那人的衣角从转角处,屋檐下消失又出现,心下一急便加快了脚步。
可没想到的是,因追得急,脚下不慎踢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咯哒”一声轻响。
前方的黑影骤然停住,猛地回头,冰冷的视线如利箭般射来!
糟糕,被发现了!
楚笑笑心中警铃大作,此刻她孤身一人,手无寸铁,若与之正面冲突,绝无胜算。
情急之下,她见身旁有一扇虚掩的朱红殿门,也顾不得许多,侧身便闪了进去,反手轻轻将门闩上,背靠着门板,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高窗洒入,隐约可见此处是一处闲置的浴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一股……清冽的松柏气息。
她刚缓过一口气,却听见内间传来哗啦一阵水声,一个低沉而带着警惕的男声响起:“何人?”
楚笑笑浑身一僵,这声音……
她循声望去,借着月光,只见内间白玉砌成的浴池中,一个男子正缓缓站起。
水珠从他线条分明的肩背滚落,墨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几缕贴在颈侧。
虽然只是背影,但那宽肩窄腰的身形,以及空气中那股独特的冷松香……
是摄政王,尉迟冥泽!
楚笑笑瞬间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会……躲进了尉迟冥泽沐浴的地方?!
外间传来了极轻微的、衣袂拂过地面的声音,那刺客显然并未走远,正在附近搜寻。
尉迟冥泽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猛地回头,在看到楚笑笑的瞬间,那双墨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愕,但随即被锐利的警惕所取代。
犹记得好几次与摄政王交锋,他都恨不得弄出大动静来,楚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尉迟冥泽此刻倒是稳重,褪去了浮夸的演技,看上去倒也算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王爷。他没有惊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在判断她的来意。
楚笑笑又急又慌,对着他无声地做口型:“有……刺……客!”
外间的脚步声似乎在门外停顿了一下。
尉迟冥泽眸光一凛,反应快得惊人。
他几乎是下一刻便做出了决断,猛地从水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长臂一伸,一把将还在发懵的楚笑笑拦腰揽住,在她险些惊叫出声之前,带着她一同沉入了温暖的池水之中,迅速隐在池边厚重的帷幔阴影之下。
那些帷幕被微风带起一阵摇晃,影子也跟着在水中飘动。
“嘘……”他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别动,别出声。”
楚笑笑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身后是男人坚实而赤裸的胸膛,耳边是他灼热的呼吸。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仿佛敲打在她的脊背上。
一股混合着水汽、松香和他身上独特男性气息的味道将她紧紧包围,让她头晕目眩,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殿门外,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摸索声响,那刺客似乎在确认门是否锁死,停留了片刻,最终,脚步声渐渐远去。
危险似乎解除了。
但浴殿内的气氛,却比方才更加紧绷、更加暧昧。
尉迟冥泽依旧没有松开她,他低头,看着怀中浑身湿透、鬓发凌乱、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女皇陛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审视,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然而还没等尉迟冥泽问出心中疑惑,楚笑笑先发声了。
“你摸哪儿呢!”楚笑笑抬手就想一巴掌招呼过去,却被尉迟冥泽稳稳接住。
这个摄政王!又占她便宜!明明刺客都没有进来,为什么要拉她下水!
“本王又不是故意的,你如此激动做什么。”尉迟冥泽嫌弃地瞥了一眼楚笑笑。
楚笑笑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心道好你个摄政王,随随便便一句不是故意就打发了,拔出簪子对着摄政王,与他拉开距离。
“堂堂摄政王,深更半夜不睡觉,在不在自己府邸,在皇宫偏殿沐浴,说,你跟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冤枉啊陛下,臣拉你下水是出于庇护你的本能!”
“我知道了!本女皇一世英名,摄政王嘴上说着要护我周全,其实跟那些孟浪公子又有何区别,你是故意让刺客引我到此处,又故意设计救下我,好让我欠你人情,等你需要时,向我讨回!”
摄政王顿了顿,沉吟道:“虽然推理有误,但这个思路很独特,陛下应当保持此等警惕之心。”
“推理有误,那摄政王不如来解释一下,为何同一刺客在场两次,都有摄政王的身影呢。”
尉迟冥泽并不打算与女皇纠缠,从浴池里走出来,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道:“陛下,臣乃摄政王,把持着半壁朝廷,实在没什么需要跟陛下讨要的人情,就算有,臣也会直接说出来,何必如此麻烦。”
“那你就能占我便宜了?摄政王,你可是朕的小舅舅,如此行径,实乃有违人伦,今日你必须…”楚笑笑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盯着尉迟冥泽。
“陛下想怎样?是罚本王禁足,还是削减俸禄,本王任凭陛下责罚,满意吗?”尉迟冥泽一副听天由命外加你开心就好的样子。
楚笑笑想了想,罚他禁足等于给他放假,这些日子他给自己辅导,讲解治国之道与到地方办事的经历讲得还不错,禁足可不行。
那么削减俸禄怎么样?他堂堂一个摄政王,家底子巨厚,楚笑笑也不是不知道,俸禄于他而言,不过沧海一粟。
那么,只好以牙还牙了!
于是楚笑笑消了气,用一贯平和的语气道:“摄政王这样说,倒显得朕太过计较了,区区一件小事,何需上升到禁足减俸这样的程度。依朕看,不如…”
“不如怎样?”看着楚笑笑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尉迟冥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竟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胸前。
楚笑笑冷笑一声,扬起头,高抬的下巴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精致小巧,她看向尉迟冥泽的眼神,如同一只慵懒而高贵的西域白猫,打量着爪子下扑住的小白鼠。
“当然是摸回来!”
“楚灵芸你别太过分了!”
“你说谁过分,摄政王竟敢直呼朕的名讳,反了真是反了!尉迟冥泽你怕什么,不就是摸一下吗,是男人就别后退!”
“啊!救命!”楚笑笑被拉进浴池的那一刻才知道,摄政王的狡猾她是比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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