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留朱走过王府各处,见各院打卡板上已经整整齐齐写满各种符号,谁今日负责哪里的活计,谁迟了到,谁请假缺席一目了然,大大省去从前查对安排的繁琐,不禁感叹小姐的智慧。
辰时四刻的梆子声响起,她准时回到主院。
安宁已用过早饭,正蹙着眉跟一个化学公式较劲——要了个亲命,这玩意怎么还配不平了?她记得是这么反应的?难道缺东西,缺啥来着?
天爷啊,要穿就早点穿,她现在要是高中的脑袋,早搓出东风四十一荡平封建王朝了,至于因为个小小的反应公式出师未捷吗?
她抓耳挠腮半天,还是想不起来,无奈地仰头开始画“米”,听着颈椎关节咔嚓咔嚓的轻响,安宁更加郁闷,这都锻炼一周了,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就江明月这小身板,等她想起反应式,估计也扛不到她搓东风四十一的那天。
唉,只能从写教材计划里再削减出俩小时,增加锻炼强度,谁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米”字画完最后一笔,留朱便端着一张盈盈笑脸走进来。
安宁不觉跟她一起唇角上扬:“视察怎么样啊?我的大管家?”
留朱抱着一大摞账本,崇敬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小姐妙思,自从全府开始打卡后,府中风气一新,什么偷懒耍滑,推诿扯皮,都没了。”
“小姐,你怎么这样聪明呀!”
安宁非常得意,美滋滋地自吹自擂:“你家小姐是谁?跟着我混,惊喜大大的有!”
心里却在扇自己大耳光,安大夫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上班的时候,天天琢磨怎么黑掉医院的打卡系统,这轮到自己当资本家,分分钟又搞起打卡这套,可见人连曾经的自己都无法共情,委实双标。
于是,为了减轻罪恶感,她忙转移注意力,催留朱进行今日的主要任务——盘点嫁妆。
留朱领着她往外走,边走边介绍,这萱堂五进房屋,小姐的嫁妆都放在后面两进院子里。
两人相携穿过回廊,绕过主屋,就到了后院。
主屋后院是片小小的山水园林之景,假山错落,曲水环绕,各种出其不意的角落里点缀着看似繁杂,实则精巧的小花绿植,曲径通幽,颇有野趣。
饶是安宁急着干活,也不由为眼前的景色驻足。
前几日帮留朱立规矩,她都是匆匆来去,心里早就想好好欣赏一下这片风景了。
于是,沿着小径走进去,入目,是怪石嶙峋。
雨后的怪石是深褐色的,有了几分苍劲雄浑的味道,穿行其中,湿润的空气仿佛滤过,淡淡的泥土腥混着苔藓独有的清冽钻进鼻孔,让人通体舒畅。
鲜活欲滴的闲花野草嵌在石间,露珠在花叶上随风轻滚,石缝中光影斑驳,偶尔呱得跳过一只小青蛙,转过去,就是一弯倒映着垂柳蓝天的静水,几尾红鲤幽游其中,忽得泼剌一声,搅碎一池静谧。
她边欣赏边在心中土狗尖叫,园林啊!属于她一个人的园林!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呜呜呜,开心!呜呜呜,堕落了!
犹记得毕业旅行时和同学去苏州,她这个第一次见识苏州园林的北方人那叫一个大开眼界,如画般精致的山水图景竟然能浓缩在自家私宅之中,只供一人独赏,真是壕无人性!
几个女孩子啧啧感叹,这也就是新中国,这么美的园子也能让普通人参观欣赏,然后又畅想,姐几个一定要努力赚钱,等将来老了,就去便宜的地方凑钱买片地,自己建一个养老。
年轻时的异想天开终成梦幻泡影,少年的约定也渐渐被生活的柴米油盐取代,不知从何时起,她们聊的不再是对未来的美好畅想,而是窒息的职场,糟心的婚姻,调皮的孩子……
如今美梦降临,安宁激动地想原地摇人,姐几个,我发达了!待我……
然后,她发烧的大脑就被摸不到的手机泼了盆透心凉水——
此方乃书中世界,不知在冥冥宇宙的哪处时空,姐儿几个若没她这样的“好运气”,是不能来同住的。
算了,这也不是啥好地方,大家还是别来了,安宁略遗憾地想。
“啪——”
一声石板碎裂声将她震回现实。
安宁顺着声音的方向急步过去,看到凝碧正在廊下敛息收势,面前一个寸许厚的石板裂成好几块,五马分尸地躺在地上。
安宁双眼圆瞪:“这就是内力吗?竟恐怖如斯!”
凝碧长呼一口气:“小姐,我单纯力气大。”
安宁:“……”挠挠头,尴尬。
留朱跟过来,面露不悦:“凝碧!要练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像什么话?”
凝碧:“没人的地方离小姐太远。”
留朱:“……”
“好吧,”她无奈接受,招手喊来个小丫鬟,“去叫几个人收拾了。”
小丫鬟应声而去,凝碧加入查验嫁妆的队伍,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安宁打量着凝碧气色,说道:“脸上有点血色了,你现在什么感觉?关节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小姐。”凝碧很人机地回复道。
“不疼也不能急着练功,郑大夫说至少要调养三个月才能祛除病根呢。”
“我知晓了,小姐。”
“话说,内功真的能外放杀人吗?几米之外取人首级?”
“小姐,那是话本子,内功只能调养气息,增强体质。”
“哦。所以,它能强到喝几副药,就能碎大石?”
“小姐,我没练功的时候也能碎大石。”
“那你说,我练一练,能不能也碎大石?”
“这是童子功,小姐现在练太晚了。”
“我要求不高,能碎大石就行。”
凝碧无语,小姐为什么这么执着碎大石啊!
安宁贼心不死地拼命冲凝碧眨眼睛。
凝碧木着脸接收完信号,下一秒拉起安宁纤若细柳的手腕给对方看:“小姐,以你的资质,从现在起,练上十年,也做不到碎大石。”
安宁:“……”
留朱噗嗤笑出声,她从凝碧手中夺回安宁手腕,妥帖放回去:“小姐这样多美,做什么要学碎大石啊?你没瞧凝碧那胳膊,硬邦邦的,跟男人似的。”
安宁闻言一哽,心底发出不被理解的绝望嘶吼!不!硬邦邦才美!那可是肌肉!是肌肉啊!你们根本不懂一只菜鸡对力量的渴望!
这可是木有监控的古代!她一个炮灰没点自保能力,万一真炮灰了咋整!
三个人走到第三进主屋门前站定,留朱拿出一大串钥匙开门,边开边道:“小姐若想强身健体,不若练练五禽戏,既舒养身心,又能保持身段轻盈。”
安宁兀自不甘心地看着凝碧,心道,轻盈什么轻盈,被一拳打飞就老实了,还不如吃成胖墩儿,起码有吨位还有脂肪,抗造!
留朱没注意到安宁的悲伤,她推开房门:“小姐,这屋里存着的是珠玉首饰,你随我来……”
安宁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跟着走进去。
留朱同凝碧先去窗边,将窗板挨个卸下,随着光线的进入,安宁看清屋子里立着一排排货架,每一排都有编号。
上面整整齐齐摆着满满当当的红木箱子,箱口上贴着写有查验时日的密封签,每一个锁扣上都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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