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见王爷沉思,便轻轻打了个唿哨,用眼神问自家爷还有没有补充说明。
萧启明回神,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人群骚动起来。
一名白衣素首的妇人在一个老仆的护持下,艰难挤过人群而来。
安宁循声望过去,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有病。
真实意义上的有病。
那妇人很瘦,面色蜡黄,颧骨高高支楞着,一头没有光泽的枯发仅用两根木钗和一块发巾绾住,通身青白之色,并无一点装饰。
不过素归素,她整个人格外整洁,发丝一丝不苟,青衣上的折痕横平竖直,左右两袖各折三折,跟墨线弹过似的等宽,连袖口露出的一点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
如此整肃,纵是病骨支离,也让她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凌然之气。
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穿过人群,踏上台阶,冲安宁和萧启明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常礼。
“王爷,王妃,臣妇乃白宪之母白氏。”
人群中有知晓内情的,听到她身份,不自觉发出一片嘘声。
论起这白氏在明都的烂名声,连新晋顶流安宁都得靠边站,这位可是老牌毒妇。
她原是登州盐商白家的独女,当年嫁入明都时,也是引起过好大一阵轰动的,无他,一届商女嫁入伯府作当家主母,其稀罕程度堪比鲤鱼成功跃龙门。
虽然昌顺伯府早已没落多年,几乎被踢出了勋贵圈子,但再落魄,爵位尚在,在朝堂上也有一处立足之地。
而白氏可是“士工农商”中最末等的商女,莫说入朝堂,便是能得哪位勋贵青眼做个妾,都是了不起的造化。
偏她得了泼天之幸,能嫁与伯府世子当正妻。
众人原以为这白氏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正拭目以待,结果她成亲之后的所作所为,一度使京中勋贵闻“商”色变。
几年来,莫说娶妻,连外室都不敢找商户出身的。
据悉,白氏嫁入昌顺伯府三年,不持家,不敬公婆,打骂仆婢,苛待妾氏,好容易生出的儿子还以母家绝后为由,逼着夫君让儿子随她的姓!
简直倒反天罡!那昌顺伯世子也是老实,竟同意了!
诸如此类,爆踩七出之条的新闻在当年那是三天一大件,两天一小件,常年霸占京城茶余饭后聊天榜话题之首。
直到这一二年,才渐渐销声匿迹。
不想她如今再度露脸于人前,居然是这副凄惶之相,实在让人唏嘘。
安宁不了解这位白夫人的过往,但看到病人,她本能地想说:“你脸色这么黄,应该是肝脏出问题了。”
但对方行过礼后,就不再理会她和萧启明,而是径自走到刚被松绑的白宪面前。
白宪看着她,眸光极其复杂,厌恶,疼惜,反抗,不甘,怨怼……他抖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喑哑小声地叫了声“娘”。
“啪——!”
伴着他的这声娘,一记异常重的耳光狠狠落在他脸上。
其力道之大,声音之响,让所有围观群众都不禁捂住同样的半边脸。
白宪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忍了忍,吐出口带血的唾沫。
再转过脸,眸光已变得如淬毒般愤恨。
面对儿子眼中喷薄的怨憎,白夫人不动如山,仿若苍山雪岭中的一棵青松,连声音都是三九天的温度:“你知道该如何做。”
白宪捂着脸,身形剧烈颤抖,他含着满口血腥,睁着血红的一双泪眼同自己母亲对峙。
母子之间的气氛凝重得仿若真空。
不知过了多久,白宪败下阵来,他破罐子破摔似的冷笑一声,将身子转向虞听鹤,零帧起手,对着自己就是十多个响亮的耳光。
事发突然,莫说虞听鹤,连安宁和萧启明都被他这番举动惊得呆住。
打完,他从腰间解下荷包,捧到虞听鹤面前:“我知往昔错误难赎,也无颜求你原谅,但请收下我的赔罪。”
虞听鹤以为今日得贵人出手相助已是檄天之幸,不想还能得到霸凌者从身体到精神的全方位道歉,一时间怔愣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安宁。
见救命恩人点头,他才抿着唇,双手接过那荷包:“我……”
他正努力组织语言,却被白宪打断。
“母亲可满意了?”
白夫人视他如空气,只看向虞听鹤:“你不必说什么,是白宪的错,更是我教子无方。”
妇人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但落在虞听鹤耳朵里,却有一种恐怖的温柔。
他既感念对方为他这个毛头小子主持正义的心意,又有点害怕这位冷漠奇怪的高门主母。
虞听鹤一时宕机,正在想该如何应对,就见那白夫人冲安宁和萧启明又行了一个礼,慢慢走下台阶,如来时那样,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她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出来一趟,只为完成自己的既定任务,至于其他人什么反应,什么回答,都不在她眼中。
安宁和萧启明并肩而立,同怔愣的人群一道目送她,满心震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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