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缭绕在空气中,乌金的香炉庄严肃穆,来人的身后是红墙碧瓦的大殿,金灿灿的日光折射而下,高大的神像在烟雾与阴影的笼罩中隐隐可见,低垂的眼睑似是在怜悯众生。
周围上香的人没有在意这段插曲,虔诚地对着天地拜了又拜,飘摇的香灰一颤,轻飘飘地掉在地上,一如林知屿的心般,恍然落到了实处。
在一片氤氲的烟雾里,牧绥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盘扣唐装,刺绣的纹样从左肩一路攀至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没有系紧,露出一截苍白的颈项,在跳跃的香火中,衬得肤色白如初雪。
眉骨修长、鼻梁高挺,脸部轮廓在烟火迷离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不可侵扰的冷寂,整个人都像是游离于世外的冷玉雕像。
林知屿短暂欣赏了一会他的美貌,心里想的却是:这人还挺讲究,来寺庙上个香都要精心搭配一套应景的。
见他缓过了神来,牧绥慢慢地松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安静地搭上轮椅的扶手,声音冷淡地说:“看着路。”
林知屿往后瞧了瞧刚点了香回来的周助理,挤出一个微笑来:“谢谢牧先生,地太滑了,没有站稳,差一点就要四脚朝天了——这么巧,您也来上香啊?”
难怪他以前的同事常说越有钱的人越信玄学,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牧绥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他的手,在看到其中一张粉色的签文时,戏谑地挑了挑眉。
“不用谢,只是不希望家里再多一个瘸子。”
林知屿:“……”这话他要怎么接?
您英俊潇洒,就算瘸了也是风采依旧,不会折损半分魅力吗?
但牧绥似乎并没有指望他的回应,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周助理递过来的香,用大拇指与食指抵着,抵着眉心,合上眼默念了一句什么话。
林知屿正琢磨着自己杵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还有些别扭,他抬手无声地示意周助理自己先行撤退了,可牧绥却像是在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没等他把手放下,便开口说道:“周明开了车,如果是要回去,等会一起。”
林知屿只好止住了脚步。
他确实是要回去。
牧绥的公寓距离寺庙太远,公共交通均没有直达,打车费费用虽然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但能省一笔是一笔。
反正以前也不是没蹭过领导的车,真尴尬起来,立马装睡的戏码他不要太拿手。
牧绥说完,举着香拜了三下。
若是换作旁人,坐着连弯三次腰的动作未免有些滑稽,可是放在牧绥的身上,却莫名的孤傲清贵。
林知屿刮了刮自己的手指,不由地就想起这个世界的主角攻牧云霁,明明两个人都是同一个爹生的,牧云霁怎么就是个遇着空气就自燃的莽撞傻狗呢?
虽然……原书后半本里,牧绥也阴暗得有些让人心惊,谁也不知道那张冷淡禁欲的皮撕开之后,有着怎样的阴狠心肠。
林知屿叹了口气,只希望他那些奇怪的癖好别往自己身上使就成。
三支香被周助理插进香炉,林知屿十分主动地接揽了推轮椅的活,然而还没等他抓紧把手,牧绥就回过头,觑了他一眼。
林知屿有些莫名其妙,下一秒,就看他无声地握住扶手上的摇杆,往前轻轻一推——
打扰了,忘了你们有钱人什么样的电动轮椅买不到。
车停在山脚下的停车场,为了方便轮椅下山,林知屿还特意跟着他们绕了一条远路。
车后座加装了无障碍设施,林知屿看着周助理收好轮椅,才默默地从另一侧上了车。
车内饰精致到了近乎冷酷的程度,真皮包裹的座椅柔软,触手之下细腻柔滑。
周助理发动引擎,林知屿瞅了眼靠在座椅上侧头望向窗外的牧绥,视线又停留在了隔开他们的车载冰箱上。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过于“渴求”的视线,周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道:“林先生,您要是渴了,冰箱里有水。”
林知屿笑了笑,说了一句:“其实还好,不是很渴。”
但手上却止不住地开始研究起了车载冰箱的打开方法。
不想,苍白如瓷的手指忽然伸了过来,在冰箱的盖板上轻轻一压。
林知屿一边无奈地想自己的土狗人设又包不住了,一边震惊地看着冰箱里塞满了的——
xx牌冷榨柠檬汁!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玩意!
林知屿心如死灰地抽出一瓶,说道:“哈哈看起来周助理还挺喜欢喝柠檬汁。”
周助理又透过后视镜朝后面看了一眼,解释道:“其实这……”
“合作商送了两箱,这些是分剩下的。”牧绥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
周助理含蓄地抿着嘴笑了笑,对林知屿说:“是这样。”
说完,牧绥又靠回了椅子上。车外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一贯冷冽的轮廓,车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低鸣,林知屿偶尔偷偷瞥去一眼,却只看他垂着眼帘,似乎并未在意他的注视。
他眉宇间的神色疏离又遥远,仿佛被车外的阳光和车内的阴影隔成了一道静谧的画。
白日的风轻轻掠过窗外的街景,茂盛的树木在沥青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城市的喧嚣在车子的隔音效果下被抽离,只剩下树荫分割出的一道又一道的光柱,时不时地落进两人的眼。
林知屿终于开口,嗓音低柔:“听说庙里的签很灵,牧先生没有求什么吗?”
牧绥转过头睨了他一眼,脱口而出:“我不信……”
似乎是觉得说出口的话和自己实际的行为颇为矛盾,牧绥忽然停住了话头,轻笑了一声。
“我不相信别人给我的命。”
但却还是要向神佛祈求什么。林知屿在心里补充道,觉得他这个人奇怪得很。
“倒是你……”牧绥一顿,声音倏忽沉了下来,“又来问和他的姻缘?”
什么叫“又”?
“没有,怎么会。”林知屿笑盈盈地解释着,把口袋里的那张月老灵签拿出来,展平了晃了晃,“不小心认错了神,本来是想问我的前程如何的,结果问到了月老那里去。”
这么一想,林知屿忽然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难怪他第一次不允我的签,第二次又直接让把我的签筒洒了,估计第三次是被我问烦了才勉强丢了一个出来……不做数的。”
牧绥不动声色地扫过他指尖处的那句“难得良缘”,几秒后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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