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古老的城池,这是灯盏不曾熄灭的不夜城,白日的优雅褪去,夜晚披上浮艳华妆。
放眼望去,笙歌燕舞。
侧耳聆听,笑语盈盈。
舞女身上毛茸茸的衣衫裙袖,花街上的笙歌燕舞,满街的纸醉金迷,脂粉香气,这是夜晚的横滨。
只是如今看去却不知为何,障子里好似填满乌云,墙外倾覆千里霜雪。
无端的阴寒,无限的黑暗,压抑了中也对京都熟稔。
他本是从这里离开,今夜是故地重游,可是眼前的阴霾让他怀疑他走错了路。
中也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瞧着人群往来,探听流言耳语。
‘欢庆昭和来临’是出场率最高的话题。
中也从此地出走时还是大正,如今回来却已是昭和了。所谓的物是人非,大抵如此了。
再次踏上这条街上,行走在熟悉的青石路上,好似无形之间走过了时空的缝隙。
少年的身躯出现在欢场有些违和,所以中也依旧化身猫咪在这里游荡。
鸭川的水依旧清澈,完全看不出它曾被染成红色河流。
这条河贯穿南北,将世道划分了上下两边。上方的人日日笙歌夜夜沉醉,身处下方的人终日为生活所累只求不饿死街头。
现实的残酷与不公在这里展示得太过彻底,即使中也在京都生活了很长时间也没法习惯这阶级间的不公允。
中也没有多逛,随便找了个无人深巷变成人类的模样就回到住宿的旅馆去。
要问为什么中也突然出现在京都街头?这就不得不提起太宰治了。
中也时隔两个月再次上街,或许真是孽缘作祟他就是随便溜达溜达,结果就撞见了那讨人厌的青花鱼。
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中也第一反应就是想挠几把,想想之前太宰治做的那些事情,中也感觉挠他一万次也不为过。
还没等中也转身避开太宰治,就被借着身高优势的太宰治追了过来。这人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见外’两个字该怎么写,直接将中也拦腰抱起带进了电车车厢。
做了坏事的某人没有半点心虚,甚至还有心情让人给报平安。
太宰治:“芥川先生,请帮我给日暮神社传个话,就说‘中也被我带走了’!”
体弱多病的文人长袖掩口轻轻咳嗽了几声,还没来得搞清楚眼前情况,电车就开了。
就这样,芥川龙之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个无良后辈,拐带了一个少年人朝着京都去了。
结束回想,中也回到房间,看着房间里的人奋笔疾书,有些幸灾乐祸。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太宰治这家伙即使不在横滨,也逃脱不了被隔空催稿的命运。
中也看着可怜兮兮的太宰治,好奇地凑了过去。虽然早就知道太宰治是个文坛明星,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宰治写作的样子。
时至今日中也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虽然表现的荒唐怪异,但本质上依旧是个文采斐然的天才作家。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再怎么永恒的形象,从本质上说终究不过是些凡俗之物······”。
散落的文稿,已经让屋子里面没有了落脚之处,中也将文稿一一整理,一眼瞟去就被文字吸引了。
中也一页一页地翻着手稿。
太宰治一边写,中也一边看,时间就这样过了良久。
华灯初上,不远之外的花街已经充满了欢声笑语。
此时的旅馆房间内却一片寂静,中也已然陷入了太宰治构建的世界里了。
中也满心沉浸文字世界,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喜欢文学的小妖精,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让他拥有绝佳的文学素养,所以他比寻常人更容易与文字共情。
砰——
灯亮了,橘色的光暖氤氲的像团云雾将中也笼罩。
中也的思绪从文中挣脱,他看着站在灯边的太宰治,就在刚刚他感觉自己好似触碰到了些许‘太宰治’的本性。
名为‘太宰治’的存在,过于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恐惧。
因为清醒,难以沉沦,所以他被世界排斥,同时又排斥世界。
太宰治他活得太过于清醒也太过于聪慧,他早就站在故事的结尾看着还在故事开场挣扎的人,迥异于人群之外难以融入其中所以显得怪异。
他冰冷地剖析着人类这个群体,用欢颜来掩盖内心的虚无,用漫不经心和荒唐来掩饰自己的怪异。
所以溯其根源,太宰治是个孤独的怪物,是个敏感理智的胆小鬼。
中也看着男人,他好像一直是那个模样,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冷淡地观察人群种种。
“文章写得很好。”
中也看着太宰治,没有一丝的扭捏,碧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琉璃似的瞳孔盯着太宰治,满是赞赏之意。
抛开作者本人来说,中也很喜欢手中的文章,看似荒诞之下隐藏着一个高尚无瑕的世界。
中也越看越觉得书写之人是个天才,不过瞧瞧眼前的书写者本人,他又为天才加了个定语——残念的天才。
“呀咧,中也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已经被我的魅力征服了吗”。
太宰治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心情如何。
这个话题并没有进行下去,隔壁的喧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太宰治被吸引走到了窗口向着外面看去。
隔壁的花街已经开始营业了,楼下是来来往往的女人男人,耳边仅是些调笑嬉闹之声。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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