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Blu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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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约定地点的路上，陆茵的裙角再次被打湿，凉飕飕的布料贴着她的小腿。
学生、下班族聚集在此，在阴沉的天色之下，不算宽敞的空间倒给人一种安全感。人声还有咖啡机机的噪音能很好地遮掩他们的谈话。
陆茵坐在靠墙的角落，只点了一杯冰水。何续舟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托腮看着她眼底重重的阴影，开口寒暄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又瘦了。”
随后，他划过手机屏幕，过一会，将手机转过去，让陆茵点餐。
陆茵摇头，她没什么胃口，想要赶快把该讲的都讲完，入学第一天，她适应下来不算轻松，再加上陆巧圆的事情，她的神经已经接近高压状态，很需要回去洗澡卸下包袱，再好好把今天剩余的功课好好整理一下。
她不点餐，捧着一杯冰水没动。
何续舟抬下巴示意，“点开文件中以‘pawl’命名的音频。”
陆茵手心被冰得没什么知觉，大脑比之前清醒得多，她还是没动，淡淡开口：“我动用你的手机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何续舟好整以暇，“你动用我什么东西都很合适。”
陆茵张开嘴，听到他继续说，“最好不要浪费时间，”他丢过去一只耳机，将另一种戴进自己的耳朵里，“你先听听看。”
何续舟的手机看上去十分普通，黑色，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陆茵松开杯子，握住那只耳机，耳机被手心里的冷水沾湿，戴进耳朵里有些凉。
她按照何续舟的指示，虽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但因她不熟悉对方的手机，动作不算特别快，她低头查找音频的过程中，何续舟便一直维持单手托腮的动作，垂眸看她乌黑头顶上浓密的发旋，如果不仔细看会很难发现。
头发由中心向外的，呈旋涡状，好标准的发旋。
陆茵找到那个文件，抬头注意到何续舟的视线，用手指敲敲桌面，让他回神。
他伸手点开音频播放键。
一股电流冲进耳朵里，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音质有些失真，在听到男人说话的同时，陆茵忍不住看向何续舟。
里面是何哲铭的声音，他在跟另一个男人讲话。
音量不算大，他们用的语言也不是陆茵所熟悉的普通话，但是由他们谈话的腔调和语气，陆茵猜他们的谈话内容应该不一般。
四十二秒钟，何续舟关闭音频。
耳机上沾带的水渍蹭湿陆茵的耳朵，听完音频内容以后，她便觉得耳朵里有股冷潮过境。
她摘掉耳机，还给何续舟，目光直视他：“什么意思？”
何续舟从她手里接过耳机，感受到了她手指上的凉。
“你想问他们谈话内容还是想问我？”
陆茵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
“都有。”
何续舟手里转动那只耳机，回答说：“这是我的诚意，”他笑，“礼尚往来不是吗？”
“里面是他做交易时的某一段内容，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这只是证据之一，”他冲陆茵轻轻招手，示意她离自己近些，“你离我太远，这样不好说话。”
身边有两个初中模样的学生正在争论一道化学题，吵得面红耳赤，另一边是一位戴着耳机工作的西装男。
陆茵看着他，而后身体微微前倾，何续舟忽然朝她靠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其次，我想我们的合作建立在事实之上，而非情绪。”
“你没有发现吗，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何续舟几句话，语气正常，但气息扑在鼻间的同时，陆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抓起冰水喝了一口，等到那种冰凉感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她浑身的躁才慢慢被抚平。
“我很难信任你，”陆茵吐出一口凉气，坦言，“毕竟我们没有互相信任的基础。”
“你这样还真的让我有点伤心，”何续舟眸中像是映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里面的陆茵被淋湿，“我以为你经过这些事情以后会对我改观，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同意跟我合作不是吗？”
陆茵的确对他稍有改观，只是这种改变太不起眼，或者说陆茵自己都分不清楚哪里有改变，沙子回归大海，无人在意。
“你说得对，我在给你发出那封邮件之后，就已经表明我的态度，”陆茵看着面前五官初具男人模样的何续舟，实在想要避开他眼中起的那些风雨，于是没忍住别了下眼神，“我明白你今天的用意，你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
毕竟他们现在是共谋。陆茵分得清楚现在孰轻孰重。
“你会听我的对吗？”
何续舟眸色变得更深，沉静开口向她确认。
陆茵很快皱眉，对上他的目光时候又没忍住别开，“只要是合理要求。”
何续舟很轻地笑出来，两个人离得近，裹着笑意的沉沉声音绕进陆茵的耳朵中，她想躲，此时听到他问：“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就很喜欢往左前方看？”
“不过，”头顶传来一阵凉意，何续舟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顶，他说，“姐姐这样很像要瞒着我，然后做些让我生气的事情。”
他的力道很轻，但是手掌很重，陆茵拍掉他的手掌，皱眉让他言归正传。
他总是这样，稍不注意陆茵就要被他带偏。
何续舟收回手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发圈放到她面前，“拿着这个。”
陆茵拿起来仔细看，普通发圈，上面系了一个蝴蝶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看到蝴蝶结背后的东西了吗？”
他问。
陆茵扒开蝴蝶结蕾丝，在那里藏着很不起眼的开关。
“那里有一个微型麦克风，如果下次遇到他，可以按一下那里的开关，”何续舟解释说，“使用手机有时太冒险。”
这比她自己所用的监控器更加精巧细密，由此，她想到那次在监控中看到何续舟的时候。
自从那天以后，陆茵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而何续舟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桌子上的发圈意外跟她的校服很搭。
何续舟便上下欣赏几眼陆茵身穿校服的模样，好一会没有讲话。
陆茵再次敲敲桌面，“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何续舟慢慢收回视线，重新落到她的脸上，继续说：“从今以后，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告诉我，在他面前，你要降低他对你的警惕，尖牙利齿留给我就够了。”
“这些你一向做得很好，”他偏了下头，紧紧盯住她，“我对姐姐很放心。”
“不过，”他轻轻挑起陆茵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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