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沉眠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睡意全歇。
江陵城一向富饶,因此城内花样极多。接近亥时,还有人在逛夜市。那夜市里边有皮影戏、荆地那边的烤辣椒、水饭、杂嚼,最香的当属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烂糊面。
江陵城往年是有宵禁的,不过在近几年逐渐松弛,到修武大会举办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
沉眠还没有去过那夜市逛一逛,她馋那碗面也不是一时半会,至于为何不去,沉眠也想不通。
总觉得一个人去太过孤单,想到这便意兴阑珊。
顾韧花睡得早,沉眠又想到林鸾飞,这么短的时日,她可否已经到了白练门?
沉眠总觉得白练门这几年安静的蹊跷,还有林鸾飞的内力——那种内力状态,一般都是发生在受伤情况下。
白练门那个门主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背后一定有什么大事在筹谋,沉眠不敢掉以轻心。
如若林鸾飞回到白练门,遭遇什么不测,她的毫芒会感应到,或许能抵挡致命一击,更何况……
修炼白练功法的人,避免不了油尽灯枯的结局。
比如门主——白意,算算她的年纪,她离死期已经不远。
沉眠想到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跳下窗户,准备去寻找城内一个有名的“千里马”。
这是那人的外号——他送信速度极快。当然要价也很高。
沉眠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只要还在总榜上,就不会缺少金银。她把钱袋子丢给“千里马”,面色凝重。
“我跟你说外貌特征,你拿笔记住?”
“郎君太小看我了,我仅凭这个脑子就可以记住,您说再多也没关系!”
“千里马”把钱袋一收,忙不跌地又搬来凳子,还捎带着一壶茶。
“郎君要不要试试?江陵城这边的特色。”
“不用了。”沉眠摆摆手,心神不宁,她细述了一下曲高昂的外貌,怕“千里马”还有可能认错,又添了一句,“他身边还有一位郎君。”
“你要记着——那位郎君生得特别好看,符合我这些条件,你就不会认错了。”
说话的功夫,沉眠已经把信写好。她吹了吹墨,又小心地折叠,却发现“千里马”已然不见。
而这时,那热茶的香气钻入她的脑海,似乎它正在被煎熬,如泣如诉,像个人一样在锅里翻滚。
沉眠回过头去,发现“千里马”在煮茶,他不慌不忙,好像没有察觉到沉眠危险的目光。
“郎君不要着急,都说我是千里马了,那我这本事岂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可否听过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只见他继续煽风点火,冲沉眠微微一笑。
沉眠:“……”
“自然。”沉眠不知他卖什么关子,站得累了,她又把椅子搬过来,“然后呢?你怎么还不行动?”
“我的伯乐就是这茶啊!”“千里马”舀了一大壶,直接一饮而尽。
这茶汤滚烫,在他嘴里却变成了常温似的普通茶水,沉眠瞠目结舌。
她动着嘴唇,眼前突然一黑,那“千里马”忽地过来,“飞”走了那封信。
“郎君,我去给你送信了,下次这种活还来找我!”
沉眠:“…”
沉眠看着那茶锅,有点跃跃欲试。她伸出手谨慎地探了探边缘,不出她所料,是滚烫的。
沉眠淡然收回手。
只见她那双旧疤陈列的手上,赫然添上一道新伤,不过,不久之后就立刻愈合。
这点小伤对于沉眠这种修武者来说,实在算不得上一个事。
沉眠离开这个地方后,发现心心念念的鸡汤烂糊面只剩最后一碗。而她此时身无分文,只能略带着遗憾去经过。
伯乐与千里马?
她的伯乐会是什么?沉眠取出毫芒,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她用上了自己独创的“三指绷杀术”。
这一刻沉眠明白,她的伯乐就是“毫芒”。
她像一匹“千里马”,与自己的“伯乐”互相赏识,惺惺相惜……
“沉眠!”
沉眠转过身,还有点不可置信。
只见灯火将尽处,顾韧花站在那里——她手上捧着一碗鸡汤烂糊面,对沉眠笑得很开心。
“你以前不是雷打不动?戌时一到就安歇,一刻也耽误不得。”
沉眠藏起自己一只血迹未干的手,笑吟吟地接过那碗面,“小花,你与我一起?”
“上次去宁州,差不多也是四年以前,以前我在宁州时就经常吃这个,只是没想到现在江陵城也有了这个面摊,我记得你也很爱吃…”
顾韧花是宁州人,那里民风淳朴,就是有一点不好——规矩有点多。不过这些条条框框并不会约束外乡人,因此沉眠在宁州的那段时间也称得上是一句: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吃完我就要睡了。”顾韧花说着,眼皮有些支撑不住。
“小花,宁州有没有变?”沉眠突兀来上一句,又默默疗愈着背后的手。
“才几年啊,不算变了。”顾韧花语音轻柔,瞟到那碗面后不明所以,“你怎么不吃?不喜欢了吗?”
她有点着急,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没变就好。”沉眠低语轻喃,接着回答了顾韧花的问题,“我喜欢,只是它有些冷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吃凉的,明天我再给你买一碗。”
“那这碗呢?”
“我吃啊,我身体好,吃啥都没事儿。”
…
*
几日后。
天仙城有个天仙楼,江陵城却没有一个江陵楼。
不过,山外青山楼外楼,在一众仙气缭绕的楼台处,沉眠看见了第二个“天仙楼”。
不过,同样也没有西湖歌舞,在无休止的碰撞声里,沉眠只能看见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她眼前晃晃悠悠。
那些修武者聚在一起,都在炫耀着各自的修武,沉眠环顾一圈,见没有熟人,便准备拔腿上楼。
可刚走几步,一束刀光忽然与沉眠擦肩而过,沉眠略带些心烦意乱,侧过身往后望去,准备揪出那个不知礼数的刀客。
那边,“不知礼数”刀客大概听了什么刺激,忽然对着众人大喊道:“不行不行,你们的修武怎么能和我的比?”
“要知道,十八般武器里刀才是首位,尤其是我的修武,它最质朴,最单纯,也最是骁勇善战!”
“李郎君…你这话,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一女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说过这话后,便上下打量了那李郎君一眼,而后眼里满是不屑,“最质朴?最单纯?最骁勇善战?”
她慢慢发出一声嗤笑,抽出自己的剑,继而道:“剑乃百兵之君,有武书言: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尤其逢昭。”
“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
她的目光渐渐流连痴迷——这番话比刚才那位李郎君还要难评,满座听完鸦雀无声。
众位修武者不算生气,要他们来说,肯定也不会谦虚到哪去,只是…
他们目光齐齐望向漫步而来的那几个人,无声无语,似乎都在安静的等待时间流逝。李郎君也冲门口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便肃然起敬。
“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霍关风的关月才是真正的骁勇善战!”
“你…”女子看着李郎君,欲言又止,而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平分秋色’没有逢昭剑,也是索然无味啊!”
女子蹙着眉,她不在意这一片人的哗然,她目光掠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修武者,最终停留到沉眠脸上。
似曾相识燕归来。
女子见过沉眠的剑法后,就好像再次见到那位剑客。
事实上,沉眠那些招式就是在模仿逢昭。原本短短数日她是绝不可能学得会的,只是她模仿的那些一招一式,都是逢昭亲自给她示范——他总是不厌其烦,沉眠若是不明白,他就一遍又一遍。
沉眠这方面天赋不高,但她悟性不错,虽远远不能学到精髓,也能模仿个大概。
沉眠至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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