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公府正厅。
红烛高烧,王锦兰独坐首位。
赞礼官唱道:“一拜天地——”
二人同时面向香案行礼,严以卿略微俯身,头顶的凤冠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拜高堂——”
视线不留痕迹地从王锦兰身上带过,睫羽轻轻颤动,严以卿眼眸低垂。
王锦兰,大雍曾经最受人艳羡的女子。
镇国大将军家最受宠的幺女,出身高贵,才貌双全。才学、样貌、家世、姻缘,样样都是百里挑一。
一双儿女也是天之骄子。
只可惜,后来却…女死,夫亡。
“新人对拜——”
赵怀妗侧过身,郑重作揖,但手持纨扇的严以卿,却一动不动。
赞礼官清了清嗓子,高声重复道:“新人对拜——”
居然在这种时候都能发呆?眸底划过一道清浅的笑意,赵怀妗轻扯红绸。
感受到掌心突然传来的那股力量,秀眉微皱,严以卿下意识想要反手抢夺,却猛地一下反应过来。
她此刻,正在拜堂。
耳尖沁出一点点红,在赞礼官扯着嗓子,第三次高呼“新人对拜”的时候,严以卿才终于俯下身。
赞礼官偷摸松了口气,道:“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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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太子和恭王都有派人赴宴,我估计…要迟些时候才能回去。”与严以卿间隔半步的距离,赵怀妗又道:“屋里让人提前备了点心,你待会儿若是饿了,就先——”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成亲了吧。”严以卿蓦地停步。
原可以顺着她的意,但赵怀妗却忽然想要逗逗她,“那娘子觉得,我们今日都在做什么呢?”
“谁是你娘子?”严以卿冷嗤。
身上还穿着婚服呢。
原来,不用翻脸就可以不认人。
唇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没有反驳,赵怀妗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你换一个称呼。”
“严娘子?”
“和刚才的有什么区别吗?”
“严姑娘。”
“我们之间没那么熟稔,同样在朝为官,你直接唤我的官职不就好了?”
薄唇微启,赵怀妗顺从道:“是,严少卿。”
“不要夹着嗓子说话。”
夹着嗓子说话?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你为什么要跟在我后面。”严以卿不悦地转过身,没好气道:“这里是国公府,赵氏府邸,我怎么会知道你的院子在哪里?”
比小时候要凶了不少。
不知为何,赵怀妗的脑海里闪过了这句话。
“前面第二个回廊左转,走到尽头,就是我住的院落。”
从正厅出来已经走了很久,还要继续走,走到尽头?住的这么偏僻,他真的是世子吗?怎么像个不受宠的小白菜。
用余光偷偷瞄了赵怀妗一眼,见她仍旧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模样,严以卿不留痕迹撇了撇嘴。
“你的心情很糟糕?”赵怀妗斟酌片刻,还是问道。
声音就像结了雾气的冰凌,清润中又带着几分疏离,如果让她不带任何情绪评价,赵怀瑾的声音其实特别好听。
可是她一听。
就感觉,浑身都很难受。
“你的心情难道很好吗?”严以卿冷哼一声,反问道。
虽然谈不上心情好。
但比她想象中,要愉悦很多。
盯着严以卿鬓发间轻轻晃动的步摇,赵怀妗薄唇微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自己如实回答。
不必多想,严以卿肯定又会发脾气。
虽然她不敢自诩,自己能讨身边所有人的欢心;但是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招人厌烦的人。
所以赵怀妗其实特别好奇,严以卿对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将她惹怒。
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
严以卿并不知晓身后的女人正在试图剖析她,繁重的婚服没能成功限制住她的步幅,她将每个步子都迈得特别大。
没一会儿,便走到了临竹院附近。
除了身上那甜蜜的脂粉香外。
鼻尖多了一缕,她熟悉的,淡雅的花香。
指尖不自觉缩紧,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她闷声问道:“你住的那间院子,是不是…有一棵紫藤树?”
七年过去了。
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好。
赵怀妗压下眼底的诧异,温声询道:“怎么了,你喜欢紫藤树吗?”
“关你屁事。”
他凭什么住在这里?!
真是见了鬼了,瑞国公府富得流油,宅邸里有那么多位置好的大院子,他为什么偏要抢这间院子呢?
严以卿闷着头往前走。
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赵怀瑾了。
无缘无故被她凶了一句,赵怀妗怔在原地,只觉得大开眼界——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慕容嫣更不讲道理的人。
起初的想法是,觉得不管再怎么说,这门亲事都是自己耽误了她,所以她才会尽可能的,希望可以让她过的稍微开心一点。
但如果她很抗拒的话。
那自己,其实也没有必要勉强。
晚风吹起赵怀妗的衣摆,带起阵阵涟漪,理清思绪后,她也不再继续纠结。
皎洁的月光轻轻散落庭院。
每一片坠地的花瓣,都盛满了月光。
当赵怀妗迈步踏入临竹院时,只见比她先几步走进院内的严以卿,正像丢了魂魄的躯壳一般,愣愣地站在紫藤树下,目光出神。
“严少卿。”
闻声,严以卿抬眸望向来人。
肌肤白得像春日里最后一捧霜雪,鸦黑的睫羽又密又长,浅褐色的眼眸,依然如故。
占据她所有情思的少女。
就这样,隔着生死与她遥遥相望。
随着距离慢慢缩短。
心跳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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