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言不答。
小姑娘抬眸,反握住她的手,追问:“我爹卖我那日,我娘也早被他打了个半死,你能救她吗?”
“对不起。”
对上她渴求期冀的目光,许欢言无法撒谎。
小姑娘撒了手,没精打采地:“没关系,你不能救,我也愿意跟你走。”
“我想再见我娘一面。”
“你......”许欢言抬头,对上小姑娘灰暗的眸子,说不出半句话。
或许,还是她想的太简单。
正在此时,羞花阁的姑娘们也赶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连串的追问:“琴妈妈,听说有人要替姐妹们赎身?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冤大头啊?”
调笑声在看到许欢言时戛然而止。
“难道是这个小姑娘?”
眠琴点头,不置可否。
众人大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琴妈妈,你认真的?”
“你个促狭鬼,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眠琴晃着团扇隔空点她额头,笑道:“就是这位姑娘买了你们,不过她也不强迫。
走不走,还是看你们自己。”
话音方落,只见她们连连松气,直呼“那就好”,不一会儿,又对着许欢言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们姐妹们在这儿待惯了,就不走啦。”
“为什么?”许欢言不解。
她认为,自己是一番好意。
“一看你就还是个孩子吧。”
为首的姑娘轻笑着打趣,与周围姑娘们对视一眼,这才道:“我们吃惯了精茶细饭,穿惯了锦衣罗缎,也习惯了有人伺候;
便是这双手,也只会调情弄曲。
若同你离去,日后让我们耕种劳作,可是要饿肚子的。”
话落瞧见面前姑娘仍一头雾水,她笑了笑,又道:“姑娘你嫌我们自甘堕落也好,骂我们下贱皮肉侍人也罢,
总之入阁十几年,我也只会这个。
离了这儿,我恐要潦倒街口,生生饿死。
那般苦日子,我们可过不惯。”
“就是,姑娘你莫再为我们浪费银钱了。”
身后有姑娘附和着,还有人劝她:“姑娘一番好意我们心领,只是姑娘与其劝我们,不妨多劝劝院里的小姑娘。
她们尚能脱身呢。”
许欢言愣愣听着,心中只觉荒凉。
末了,她仍不愿放弃:“你们当真不愿意跟我走吗?
你说你们没有谋生的手段,我可以教你们!
我会玉雕,如今也有了自己的铺子,大家靠双手,依旧可以吃饱饭的。”
“你是玉雕师?”有人问她,后思索半晌又道:“敢问姑娘芳名?”
“许欢言!”
许欢言急声应着:“你们听过我?既然如此,就更应该跟我走了。
我能靠双手吃饱饭,你们自然可以,当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原来你就是许欢言呀。”
姑娘们围了上来,绕着她打转,满眼新奇:“百闻不如一见,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可你的路太苦,我走没那毅力。”
“诶,许小师傅不必再与我们费口舌,我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若有心,不如劝劝这些孩子,她们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呢。”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渐渐地,也有不少孩子心动。
她们围了过来,扯着许欢言袖子,问她:“你当真肯教我手艺?不送我回家?”
“自然。”
许欢言臊着的眉眼忽地一颤,道:“你们若不愿回家,便可把玉迎春当做你们的家。”
……
“玉迎春是什么?”
“是我开的铺子,是我们所有人的家。”
……
日头渐斜,眠琴倚着门,把着团扇瞧她们身形渐远,声音渐歇。
手中团扇慢慢地,竟停了下来。
待她们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团扇轻曳,视线也落在身旁嬉笑的姑娘们身上,“你们当真不和她走?现在想走,还有机会。”
众人围了上来,挽着她胳膊撒娇:“妈妈可是嫌我们吵了?竟变着法想赶我们走。我们若走了,谁给妈妈养老送终?”
“就是,妈妈别想撵我,我还想以后也当妈妈呢。”
有人附和着,话落似是想到什么,又耷着头道:“算了,还是别当的好。”
“是啊,还是别当的好。”
眠琴抬头,任灿阳落在脸上。傍晚的日头不大,甚至还有几分凉意。
一阵风卷过,激起浑身疙瘩。
眠琴拢拢外衫,唇角牵动几下,又染上惯常的笑。
她回身,笑得风情魅惑:“姑娘们,开工。”
“好嘞,妈妈等我一起走呀。”
“桃杏,快跟上呀,就属你走的最慢。”
……
众人嬉笑着,脂香四散地飘向羞花阁。
黑夜沉沉,羞花阁却糜烂万分,丝竹娇笑,迎来送往,直至天明,才堪堪停歇。
日头正盛时,方偃烛息鼓,总算能睡个好觉。
裴江遥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诶,干嘛呢?怎么发起呆来了?”他瞧着眼前人走神,忙伸手唤她。
“啊,没事。”许欢言回神,敛下眸中波澜,只转了话头道:“你喜欢哪个?”
“这个。”裴江遥指着最中间那张图纸,兴冲冲开口:“你看这儿,术堂与书院比邻,歇息的宅院就在后面,届时她们上下学也方便,能省出不少时辰呢。”
闻言,许欢言俯首去看,心中也觉有理,便应下就用这个。
现下,只需看好宅院,按照图纸修葺规整后,再寻几位授学夫子便好。
只是房屋易寻,夫子难觅啊。
如今识字的多是男子,可偏偏她这书院又全是女子。
思及此,忍不住叹气。
一旁的裴江遥瞧着她脸色几经转变,只觉稀奇,忙要凑近看,不成想竟赶上她垂头。
“砰!”
两个脑袋撞在一起,将心中愁绪都撞了出去。
许欢言捂着脑袋,简直哭笑不得,“你——”
话还未出口只瞧见对面同样捂着脑袋疼的直抽冷气的裴江遥,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许久笑够了,才看向一旁捂着脑袋难得端正的裴江遥,问:“你方才为什么突然凑过来?”
裴江遥不答,反问:“你不气了?”
“本就没生气,”许欢言抬手叠在脑后,身子拉长往后一靠,怅然道:“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想什么呢?不妨和我说说。”
“你?”许欢言偏头看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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