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伴着叹息,落在她耳中却晃似惊雷。
“怎么会......”
许欢言恍惚着,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这般模样,盛清昭牵过她的手,宽慰道:“不过你别太担心,虽然时辰已过,但昨日我便让裴江遥以玉迎春的名义自荐。”
听到这话,许欢言方才没缓上来的那口气才散开:“清昭,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盛清昭笑道:“我知此次机会对你有多重要,定不会让你生生错过。”
瞧她满腔赤诚,才死里逃生不久的许欢言也难得起了逗趣儿的心思:“你就不怕我赶不回来?”
“自然不怕。”
“哦?”
许欢言有些诧异,“为何?”
盛清昭闻言手中渐松,长袖一甩,身子也跟着往后靠,一举一动都表达出一个意思——本殿眼光甚好。
对上那双圆润灿眸,许欢言也缓缓荡唇。
两人心照不宣地认可了这个事实。
半晌,马车内才又传来声响:“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有你的脚......”
剩下的,盛清昭没说,只盯着她一团模糊的脚腕狠狠皱眉。
于则此人,当真狠辣。
他早便做好两手准备,便是侥幸被人逃出,又侥幸让她参加了玉艺大赛,甚至得以进京献玉也无妨。
此番身体残缺不利于行之人,难登大雅。
便是入了京,夺得魁,也无法在国宴上献玉。
届时,他只需自请代为献玉,此番无两旷誉,便全在他于则一人身上。
真真是好毒的手段,好缜密的心思。
盛清昭想着,心中逐生忌惮。
这种人,必有脱壳之计。
“此人,不好对付。”她忍不住提醒。
“嗯。”许欢言点头,眉头也皱的发紧,“所以此时我不能露面。”
“直至大赛开始前,我都不能漏面。”她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起初盛清昭还不理解,思索片刻便瞬间了然,“你是想——”
“捉贼拿赃,捉奸捉双。”
两人异口同声,看的一旁装鹌鹑的钟慧月都忍不住讶异抬头。
她动作不大,但在此时却格外显眼,许欢言偏头看她,软了神色:“钟小姐,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
钟慧月抬眸,“不知道。”
“我父亲虽得清白,可十年过去,家中基业早毁于一旦,便是谋生的手艺,也生疏不少。”
她又垂下头,嗡声说着。
瞧她这幅模样,许欢言沉吟许久,才出声:“你可识字?”
“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钟慧月也有些懵,可她还是诚恳点头:“少时家中设有私塾,自四岁启蒙起便从不旷学。”
“太好了!”
许欢言眼睛一亮,“钟小姐,你若不嫌弃,可愿来我书院做夫子?”
“我......可以吗?”
眼睫低颤,半晌才犹豫抬起,她眼中的试探小心,许欢言看的一清二楚。
“自然可以,书院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许欢言握住她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肯定道:“待寻到纸墨,我便与你立契。学堂每十日可放休四日,月俸十两,吃住皆由我承包。
你可愿?”
“我愿意,我愿意。”钟慧月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似溺水人手中最后那株稻草。
她哽着声调,猛地抱住她,嘴里是止不住的谢意:“谢谢你,谢谢你许老板,多谢你愿意用我。”
此话一出,像是开了某种关窍,多年压在心中难以启齿的话,今儿竟抖搂个干净。
“自从父亲出事后,城里人人视我为洪水,就连婆家也将我休弃,便是当初带去的陪嫁也吞了个干净。
这十几年来,我也找过不少活计,可他们一听我姓钟,便拎着扫把赶我,只有你,阿言。
只有你是唯一肯用我的人。”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钟慧月抹了把泪,松开她,郑重承诺。
“嗯,我信你。”
许欢言笑着替她捋开乌乱蓬发,漏出那张消瘦的脸,小心翼翼拭去眼尾晶莹,定声道:“慧月慧月,聪慧如明月,这般好的姑娘不该哭,一定要笑。如此,才能让你父母安息。”
“姑娘......”
钟慧月颤着声儿,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肩上失声痛苦。
盛清昭在一旁看着,无声叹气,递了帕子。
一路,再是无言。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方一下车,盛清昭便让云锦去请随行太医。
太医姓穆,是她母家的舅表哥,字鹤安。
两人关系不错,私下都以兄妹相称。
“穆表哥,如何?她着脚腕,可还有治?”
“好在时日不长,尚可医。以银针刺穴,再辅以汤药辅料,卧床静养三月便可。”穆鹤安温声说着便收针写药方。
“三月......”
许欢言皱眉,“太长了。”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可有更快的法子?”她急忙追问。
穆鹤安回头,面带不虞。
身为医者,最不喜的,便是不听话的患者。
清昭是,她也是。
真是个个犟种。
“有虽有,但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可否请太医告知。”许欢言拱手行礼。
她这般执着,穆鹤安只得实言相告:“你若急于求成,需先将伤处腐肉剖开,断处再裂,辅以药浴,同时内服汤药,晚间推拿按摩小腿处,最快半月可经脉重续,平常站立无忧。
只此法子太过凶险,又有日后遇寒绞痛之症,用之甚少。”
“姑娘可还要一试?”
“试。”没有半分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
穆鹤安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可他眼睁睁瞧着帷幔之后的姑娘掀了帘子,那双剪水黑瞳就静静地看着他,定声重复:
“试。”
“我要做的事,不等人。”
他惊愣许久,才僵硬转头看向身边人,似是在向她确认。
盛清昭低声叹气,“按她说得做吧。”
“公主?”
穆鹤安还欲让她再劝劝,却见她转了话头问:“麻沸散可带足了?”
他知此事已成定局,只臊了眉眼应道:“带足了。”
“那便好。”
说罢她便退至一旁,看着室内人忙进忙出,滚水、火燎、烈酒,直到浓厚的血腥涌上鼻尖时,她才忍不住闭眼。
偶有几声细微痛嚎冲进耳畔,她又好奇睁眼。
只瞧见围着的窗幔无力耷拉着,小几已成了血色,一旁铜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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