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饭局，乔楠在齐一家度过了一段颇为愉快的时光。
齐一的父母性格热情健谈，对待乔楠就好似对待他们家的恩人一般，生怕招待不周。
饭局结束时，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叮嘱乔楠有空一定要常来家里玩。
原本齐妈想让司机送乔楠回去，乔楠婉言谢绝，说想自己走走。
齐妈见天色已晚，便执意让齐一陪她到公交站。
乔楠感受到齐一母亲的执着和好心，也就不再推辞。
……
此时，齐一和乔楠已经走出一段路程，离齐家的别墅渐远。
齐一家住在富人区，全长宇的家也在附近。刚出门时三人还在一起，不多时全长宇拐进一条路，先行回了家，只剩下乔楠和齐一。
乔楠一向沉默寡言，安静走着路也并不显得突兀。
倒是齐一，被这份沉默弄的有些不自在。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和乔楠单独相处。
过去江聿还在的时候，自然是不用说。即便江聿离开后，全长宇也总在身边。
他从未发现，单独和乔楠在一起竟会让他如此手足无措。
想到江聿，齐一心里便腾起火气。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明那么在意乔楠，却偏偏突然交了女朋友。
齐一很想问清缘由，可江聿愣是一句都不肯解释，之后干脆更像是失联了一般。
虽然偶尔会在他们三人的群里问候一句，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旦他和全长宇问到关键问题，他就玩消失。
看江聿态度如此坚决，他俩也只能作罢，不再多问。
这段时间，江聿也并非完全没有提起过乔楠。唯一一次，是他从四人的辅导群退群后，单独找了齐一和全长宇，拜托他们不要放弃补习。
江聿说，他可以承担所有的费用。
齐一和全长宇当时一头雾水，很想追问，可江聿死活不肯透露半句。
他们只能心照不宣地猜测——大概江聿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难处。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加上这段时间，他俩的成绩小有起色。家里人自然不同意他们半途而废，这反倒成了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只是自那以后，齐一再也没有从江聿的口中听过乔楠的名字了。
……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昏黄的路灯被拉出长长的影子，在安静的街道上缓缓移动。
两人依旧一言不发。齐一实在是憋不住，只好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开口。
“寒假你有计划去哪里玩吗？”
齐一对于乔楠的家境并不算太清楚，只是随口一问。
乔楠轻笑摇头：“没有。”
齐一觉得奇怪：“不出去玩，那岂不会无聊死？更何况寒假本来就没有几天，还不赶紧放松放松？”
“我还要去做兼职。”女孩的声音清爽干净。
“什么？正月初四你就要开始帮我们补习了，还有时间做兼职？”齐一简直难以置信。
“明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初三。”
齐一一脸佩服地看着她，但又觉得奇怪。
乔楠看起来并不像是贪财的女孩，可明明补习班的报酬不低，她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份兼职呢？
乔楠看他满脸疑惑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份兼职？”
齐一点头，但又怕冒犯她，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女孩微勾嘴角：“我家经济状况很不好，欠了不少钱，所以只能拼命赚钱还债。”
虽然江聿从没有说过乔楠的家境，但是齐一心里也猜到了个一些，只是他没想到，乔楠家的经济状况比他想象的要差得多，他也没想过这个女孩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些。
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齐一从来不否认乔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清丽地像一朵初绽的茉莉。但于他而言，对她从来就只有欣赏，并未掺杂别的情绪。
就在这时，乔楠的视线被路边一幢富丽堂皇的别墅吸引。
“这户人家你认识吗？他们家的房子好漂亮。”
整片别墅群都透着奢华气派，这幢也是不例外。
只是不同的是，它的庭院里枝叶繁茂，白色山茶花正盛放，簇簇花朵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淡淡金晕，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齐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猛然怔住。
“这……这是……”话未出口，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
乔楠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女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乔楠！”
她循声望去，只见灯影下走来的，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黑色粗花呢外套，内里搭着一条红色针织长裙，明艳又端丽。
女孩的存在耀眼过满院盛开的白色山茶。
平时在学校，即便是穿着宽松的校服，朱嘉倩也始终是众人瞩目的存在。
此刻换上贴合身形的裙装，更衬得她身姿纤长，青春与成熟并存，让人目光难移。
这样的她，就连乔楠都在心中暗暗感叹：真的很漂亮。
别墅区时常有豪车经过，车里的人总是不自觉地放慢车速，似乎只为多看她几眼。
乔楠低头望向自己那件洗得泛黄的旧毛衣，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衣角，唇角笑容苦涩。
这个瞬间，她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她暗自庆幸，幸好在学校里，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校服。那一身校服掩盖了她所有褪色的衣物，也守住了她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
……
乔楠对着那个女孩，勉强勾起嘴角，轻声开口：“好巧……”
她将头转向齐一，对着他介绍道：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朱嘉倩，也是……”
她停顿片刻，齐一立刻露出好奇的表情，眉头微挑。短暂的沉默后，他听到乔楠沉稳地说：
“也是江聿的女朋友。”
齐一的眼睛猛然瞪大，重新将视线落到了朱嘉倩的身上。他从来没有听江聿提起过这个女孩，之前江聿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他和全长宇也从未相信过。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亲眼见到江聿传闻中的女朋友。
他对着朱嘉倩颔首：
“你好，齐一。”
朱嘉倩轻扫他一眼，带着几分打量与试探，随即转向乔楠，不怀好意地开口：
“我一直以为你木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齐一是……”乔楠的话没有说完，却被朱嘉倩打断。
“当然，这样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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