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想起尸体额头的伤口,那种伤口根本不可能伪装,是真的裂开一个洞,连骨头都能见到。嘴唇也胀紫,双手更出现死者特有的斑点,绝对不可能是活生生的人所伪装。我以右脚大步踏在马桶旁,支撑全身重量地进入洗手间内检查窗户。但,车窗紧闭。
我退出门外,关门,站在走道上。从我关门上锁至再度开锁、把门打开之间,前后不到一分钟,不,甚至应该不到三十秒吧!锁上门,赶开围观人群,听一位乘客之言而略微踌躇又开门,只是这样而已。
这中间,已死亡的瘦小男人却如烟雾般消失,衣服、手枪都未留下,只剩无数摇曳的烛火。
“会是从马桶掉下去吗?”乘客说。
“不可能的。”另一人回答,“再怎样也无法让成年人的身体从这种马桶孔通过,你看,孔洞很小哩!顶多是二十到三十公分左右的直径。”
这点我也有同感。为了怕孩童发生可能掉下去的危险,列车的马桶孔穴造得非常小,连孩童的身体都过不了,更别说是成年人的身体。
我和乘客们一同在洗手间前怔立良久,逐渐的,我觉得自己像作了一场噩梦,一股无限强烈的恐惧自心底升起——方才自己见到的会不会是幽灵?栖息在这一带的邪恶幽灵?
暴风雪夜在列车上跳舞的邪恶幽灵?
我怀疑自己是目睹异常现场,也庆幸居然还能够平安无事,不,事实上,找更怀疑自己哪里出了毛病,也害怕说不定几小时后会发狂。一想及此,我更坐立难安了,深知怎么也想不透如此异常现象出现的理由,只希望马上离开现场。
但,不将烛火熄灭不行,太危险了……忽然,我又想到,这些蜡烛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可以这样随便吹熄吗?
问题是,不吹熄也不行。一方面因为冷,我全身不住发抖,但,仍旧极力抑制地如同趴在地板上般将蜡烛一支支吹灭。这时,我耳畔听到如夏天昆虫振翅声般奇妙的声音,我以为是耳鸣,甩甩头,可是声音并未消失。
吹灭全部烛火,我把洗手间门关闭,锁上后,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正好是列车滑入渭之津车站月台时。
这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事件并未就此结束。
b45列车通过中之岱车站时,窗外原本狂烈呼吼的风令人难以置信地止歇了。我站在上下车出入口一看,听到的只剩脚底下隆隆的铁轨声,连暴风雪也停止,天空更无雪花飘舞,能够见到上空的月亮。
黑云掠过月亮,或许,上空一带还是有风吧!
我开始在列车车厢来回巡视——过了车站后会有乘客上车,这是必要的措施。
我走到第一节车厢最前端,确定卧轨的尸体无事后,又往回走,快到第二节车厢的洗手间时,可见到门把手上的孔穴内是“使用中”的红字。我并未特别贴上“禁止使用”的字条,不过乘客们都明白原因。
在洗手间前,我忽然注意到有昆虫振翅般低沉的嗡嗡声,而且,声音出乎意料之外的持续很久。
这令我联想到在窗外追着列车飞来的巨大昆虫。可能是遭逢不可理解的事件让我的感受性混乱了吧!我自己也因这样的想像而哆嗦,快步走向车掌休息室。
但,振翅声一直跟着我,逐渐转为摇撼脑神经般的巨大声响,恍如整个世界皆在震动的发音。就在我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耳鸣或幻听时,低沉的嗡嗡声忽然停止了,我也回到第三节车厢后方的车掌休息室,开门入内,坐下,喘了一口气。
虽是寒冷的夜晚,我却全身冒冷汗。
丹野和我换班,走出休息室。之后,我独自一人休息很久,可能经历太多事,体力稍有消耗吧!
列车停靠碧水车站又驶离。我仍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列车出了月台,我才站起身,开门。就在上半身探出走道时,发觉前方车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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