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叹了口气。我看的到，又不是真的瞎了……
凡妮莎很自然的走到莉莉安身边，“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哦，还好吧，就是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 莉莉安有些紧张的承认，她转头用洛斯兰语跟莱恩介绍道：“她就是我之前说的凡妮莎。”
金发碧眼的男人对凡妮莎示以微笑，“日安，凡妮莎女士，我很高兴能认识您。”
“你好。” 凡妮莎简略的回应道。
“我跟你说，这个人的姓氏跟我一样唉，是不是特别巧？” 莉莉安像是为了缓解紧张感，用叶文赛的语言说道。
“嗯。” 凡妮莎很难装出惊讶的样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莱恩·奈尔森应该是会多国语言的吧。
莱恩·奈尔森像一位真正的绅士一样站在旁边，单看面部表情很难分辨出他真实的想法。
他大概还不知道莉莉安和他是什么关系……也是，艾沃特大概不会随便透露这种事。凡妮莎只是过来确认情况的，看到莉莉安精神状态似乎没什么大碍，她就准备继续干活去了，艾沃特不是这个下午她唯一要见的人。
“啊，你这就要走了？” 莉莉安的语气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什么。
原本，她以为自己还能跟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小女孩相处一会，但对方精力实在是过于旺盛，没过多久就跟别的朋友跑了，只留下自己和这一家人面面相觑。而等互相问候完，自己就真的无事可做了。
“我总不能带你一起去吧，” 凡妮莎沉默了一会，“要不你到处走走？听说这里还有什么图书馆，游泳池，宴会厅之类的。”
“要是我一不小心跑到不该去的地方怎么办啊？”
“我相信我们亲爱的艾沃特女士肯定不会介意的，大概。” 凡妮莎的语气让莉莉安有些不安。
“呃……什么叫做大概？”
“没什么，我先走了，拜拜。” 凡妮莎挥了挥手，重新消失在了人群中。
莉莉安严重怀疑凡妮莎其实也想看自己遭遇什么应付不来的情况。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您的朋友也是叶文塞人吗？” 站在莱恩身旁的女人像是闲聊般说道，她保持着甜美的微笑，看起来优雅又温柔，和莉莉安最初见到她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是啊，怎么了吗？” 莉莉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么明显的问题。
她的笑容似乎自然了一些，“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些疑惑。她的外貌有些……惹眼。”
外貌……莉莉安明白对方是指什么了，她以为凡妮莎是瓦涅米尔人？
莉莉安感到稍微有点尴尬，她能理解为什么对方这么在意凡妮莎的国籍，但说没感到冒犯是假的。然而，在她想出得体的回应之前，对方就已经道出告别的话语，与莱恩挽着手离开了。
踌躇了一会后，莉莉安也离开了这个房间。如果不跳舞也不社交的话，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义。
来到走廊后，莉莉安没过多久就迷失了方向。这不是因为这里的布局有多复杂，而是人群实在是有些过于密集，不太好找路。
随着时间流逝，湛蓝的天空逐渐染上了金黄。太阳开始沉入地平线，不过舞会离结束还远。而外界的自然光线暗了下来，室内的灯光便更加明亮。
有的人不知疲倦在舞池中旋转着，有的人在人群中滔滔不绝。当然，也有人像此时此刻的莉莉安一样，在宴会厅中端着盘子享受自助餐。各种各样的美食陈列在长桌上，从洛斯兰的经典美味到其他大陆的特色几乎应有尽有。
不过莉莉安并没有看到任何与瓦涅米尔沾边的菜式。
除了一些外观看起来比较奇怪的以外，莉莉安几乎什么都尝了一点。等她吃的满意后，太阳已只剩余晖。夜色笼罩在庄园上，但明亮的灯光将宅邸照的宛如白昼。
肚子有点撑的莉莉安从桌上拿了一杯饮料，慢慢的离开了宴会厅。
漫无目的的脚步将她带到了花园中的一个亭子，白色的石柱撑起亭子白色的穹顶，精细的花纹驱逐了纯色单调的感觉。即便是在室外，不知安置在哪里的灯光也为道路和景色提供了合适的光照。在这样的夏季中，莉莉安甚至没遇上任何蚊虫。
这环境简直安逸的有点不真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特殊的结界吗？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涉及到室外环境的话，活物相关的结界也很难通过审批……不过像艾沃特女士那样的人大概不用担心这些……莉莉安慵懒的坐在长椅上发呆，直到一阵，“哒，哒，哒” 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即使对方习惯性的降低走路时的声音，高跟鞋与石板路碰撞的声音对莉莉安来说也十分清晰。她朝向声源，看到面色冷峻的凡妮莎正朝她走来，就如每次她们分别后重逢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每次都是怎么找到我的。” 莉莉安微笑着站了起来。
“你可以继续好奇下去。” 凡妮莎的回答和往常一样无聊。
“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如果你想的话……不，等等，我去吃点东西先，我还没吃晚饭……” 说到这里，凡妮莎疲惫的揉了揉眉间。
莉莉安听到对方后面还嘀咕道：“主啊，他们屁事怎么这么多。”
本来接到昨晚的电话时，凡妮莎就在担心艾莉卡会不会又在发疯，结果那完全是艾弗里在使诈。
诈骗就算了，只要不是真的有问题凡妮莎还能放心，但那家伙居然还有脸求她帮个忙！
“其实，关于欧珀号，我并不是很有信心。” 艾弗里捏着手帕，擦了擦几滴并不存在泪水，“但是商业活动很难获得联合会支持，毕竟大家都很忙。所以我只好求助于一些私人关系。拜托了，冈萨雷斯阁下，如果您能帮忙监管一下欧珀号上的情况，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不想支持你是因为你们事多，效率又低，还老是拖欠会费？
凡妮莎一听到这艘船就头疼，她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会落到一个航运公司手上。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联合会里会有一个公司集团，是因为董事长是长生者吗？
这是又发生什么了？莉莉安沉默的跟在凡妮莎身后，她很清楚这种工作细节是完全没可能透露出来的，所以也没去问，但这不代表她不会自己脑补。
肯定是工作的事，凡妮莎是审判官，审判官……审判庭……教会审判庭……呃，有点记不起来具体职责了，如果我还在上学的话肯定记得……反正主要是关于教会和严重的，涉及彼界的案件什么的吧？而且权力还挺大的……
每当想到审判庭，莉莉安就很难不联想到十多年前的人体实验丑闻，以及那个被当场处决的上一任主管和不知道多少个相关的人员。
这不仅是因为某些地方还留有一些淡淡的血迹，还是因为那件事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白焰事件”
没有事后的补偿和救助等等，莉莉安觉得自己可能连国籍都拿不下，更别说在叶文赛的首都里活下去了。
我们现在又不在叶文赛，所以肯定不是关于这种问题……是处理什么严重的案件吗？但是她说了 “他们” 和 “那么多”，涉猎禁忌法术的叶文赛犯人又不是一抓一大把……是哪个逃犯吗？
“莉莉安？莉莉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凡妮莎的询问打断了莉莉安的思考。
看着莉莉安如梦初醒的样子，凡妮莎就知道对方肯定又陷入了她自己的世界中，“行，我再说一遍吧，你有没有准备好到时候离开的事项？”
“还没……我们不是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的吗？” 莉莉安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回到宴会厅了。
“一般情况下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比较好，不过……我又遇到了一些额外的事项。总体时间没什么改变，但是我们使用的交通工具大概被定下来。”
莉莉安有些好奇，“应该是还是坐船的吧？难不成……你的工作单位给你安排了机票？”
“没有。那些东西前几年才被投入民用吧？老实说，想到这玩意儿时，我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些战机……幸好我们没加入那场战争。” 凡妮莎眉头皱起，虽然那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但那段压抑的日子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叶文赛王国是中立国这件事不代表她能完全脱离战争的影响，为了维持这个来之不易的地位，边境线上的战火从没有片刻停息。
而在战争后，紧接着又是 “第二次天灾”，就算当时凡妮莎的家庭物质生活基本上没受到影响，许多其它方面的压力也时刻压在家里每个人心上。
在当时，凡妮莎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会如现在般繁盛，繁盛的就像一个美梦一样。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吧？我当时……哦，我当时还被关在地底的实验室里。不过，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来叶文赛之前的经历我差不多都记不起来了。“ 莉莉安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记得也正常，反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 凡妮莎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随便从桌上拿了个三明治。
莉莉安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道经过什么样的脑回路，她道出了一个让凡妮莎差点噎着的问题：“凡妮莎，你是不是长生者啊？”
凡妮莎咽下了口中的三明治，给了莉莉安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莉莉安十分确信的回答道：“哦，首先你的外貌比较偏年轻一些，然后从之前的制服上看，你在审判庭中职位不低，而且你刚刚说到二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时口吻比较——”
“莉莉安·奈尔森，你真应该多学学语言的艺术。”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推断建立在匮乏的信息和愚蠢的刻板印象上，我不是，近期也不会成为长生者。” 说完，凡妮莎又将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晚餐上，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莉莉安了。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回到酒店前，凡妮莎都将莉莉安当作透明人般，莉莉安也很识相的什么都没说，不过这和平时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等房门关上后，凡妮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两张船票，“如你所见，莉莉安，当我们呆在这里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自己找上门。”
和先前那场舞会的邀请函相比，这两张纸看起来要朴素许多。但实际上，这两张票所代表的东西可不比那个邀请函差多少。
“那该不会是那什么欧珀号的票吧？还是头等舱唉！” 莉莉安表现得很兴奋。
就算她根本不关注这类话题，近期报纸上的文章总有那么几篇会提到这艘豪华邮轮，如果不是写艘船是如何奢华与先进，航路又是怎样特殊，就是写什么大人物会出现在这次改造后的第一次航行上。
在频繁的渲染下，莉莉安不禁也产生了 “要是我也能去的话就好了” 的情绪，只是等她下定决心，她才发现船票在开售后几个小时内就已经卖光了。
“你没意见就好……” 凡妮莎心情复杂的看向手中的两张船票。
在《协约》的规定下，各个成员要尽己所能互相帮助，而且，凡妮莎的上级对欧珀号的现状很感兴趣。
无论是为了确认联合会里的资料有没有错漏，还是为教廷挣一点名声，凡妮莎都不得不应下艾弗里的请求。
艾弗里·雅洛嘉尔德，一遇上他就没好事。这次肯定不止一艘从彼界中回归的船这么简单。
凡妮莎收起了船票，无论到时候会遇上什么，她也只能接受了，对于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她其实并没有多少选择权。
……
银白色的月亮高悬于夜空中时，庄园中的舞会才开始收尾，而在此时离开的人群中，包含着奈尔森一家的身影。
一辆汽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虽然天色已暗，但车子内的法术亮光让大家看得清对方。
“这次舞会可以说是，颠覆我的想象。” 露薇雅·奈尔森尽量小声的谈起了自己对舞会的感受，她的女儿正靠在她身上酣睡。
“总体上的体验还是不错的吧？” 莱恩·奈尔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倍感疲惫，但也感到满足，他平时忙于工作，像这样能与家人相伴度过的时光并不多。
“那是自然，不过……我在此前只见过艾沃特枢机阁下虔心侍奉女神的样子。女神在上，我觉得我需要重建我对那些修士们的印象了。” 露薇雅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我觉得无聊透了，都没什么好玩的！” 原本看着窗外的儿子突然转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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