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离躺在暗黑里,适应了一会儿陈渡的身体。
放在五年前,陈渡的每一寸她都很熟悉,毕业、考研、工作……那么多个压抑焦虑的夜晚,那件事就是廉价且高效的解压方式之一。
他身上哪个地方她没碰过啊。
但再熟悉,和此刻“穿”着人家的身体,还是不一样的。
时离好奇地摸摸陈渡的胸口,新奇又古怪。
原来他的心跳和呼吸是这样的,跳动比她缓,气息比她长,难怪跟她吵架的时候都能脸不红气不喘;肌肉骨骼也比她的结实板正,摸哪儿都硬邦邦的。
时离又玩了一会儿,毕竟是“前女友”,到底不好意思太过分,于是坐起来,开始思考自己要去哪儿玩。
离开人间五年,真是有点陌生了,阴间和阳间的运行规则是完全不同的。
……算了,先出门再说吧。
时离胳膊一撑,从床上坐起来,双腿刚往床边一搭,发现脚心竟然已经着地了……
她扇扇陈渡的睫毛,瞥了眼睡裤下紧实修长的双腿,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
“嘶——”还挺疼。
这死腿,真长啊。
时离自己个子不高,比陈渡矮一个头还要多。
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经常约着一起去图书馆,陈渡有编程项目要忙,经常忘记她腿短,自顾自大步流星往前走,常常走着走着才发现旁边少了个人。
于是皱着眉转身,冷冷清清站在原地等她。
时离也不惯着他,越走越慢,偏要他等,看他眉毛皱得越来越紧,她就越开心,嘴角都要咧到耳朵。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习惯了她“爬虫”般的速度,不管她横着走还是竖着走,他都能始终慢她半步,两条大长腿毫不费力,懒洋洋坠在她身后——
时离晃了晃脑袋。
说起来陈渡还是她的初恋呢,可回忆起这段恋爱,好像的确没什么浪漫桥段。
鲜花、烛光晚餐、璀璨烟火……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对贫穷的大学生情侣衣食住行的日常,步履匆匆地走路、挤人贴人的地铁、投雪花般数不清的简历、吃油腻腻透心凉的快餐。
啧,难怪最后他们会因为一次稀疏平常的吵架就分手了,太俗了不是么。
想起霖大……时离好久没有回过母校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霖大待了四年,比起家里,她其实更想念霖大。
时离从沙发上顺了陈渡的衣服,闭着眼睛摸黑套上,又“蹬蹬蹬”几步走过去打开客厅的灯。
漆黑反光的液晶电视屏幕照出“她”现在的模样,时离脸色一僵,顿在原地,倒影里“陈渡”蹦蹦跳跳着和她对视,两条眉毛一高一低,双眼微眯,脸上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困惑和好奇。
“噗——”
这场景实在滑稽,时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做了个贼丑的猪鼻子和鬼脸,才终于正了脸色,模仿陈渡走路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
嗯,这才对味嘛,她忍不住摸了摸脸,真帅。
时离臭美了一会儿,拿着钥匙出了门。
北霖的深秋比她记忆里的还要冷。
冷风钻进领口时,时离意识到自己给陈渡穿少了。
她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记忆里陈渡也没那么怕冷啊,经常深秋还穿一件单衣,拽拽地把外套扔给她——这小子,看来当年是在装酷啊。
这间公寓到霖大是步行距离。
时离走走停停,满眼新奇地看着这个“新世界”,左摸摸,右戳戳,连路边稀稀拉拉的杂草都忍不住去薅一把。
五年过去了,大学城附近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嘛,除了马路牙子旧了些,五年前新修的水泥路裂开些。
街边全是饭店,他们常去的煎饼果子店还是老招牌,电线杆上依旧贴着乱七八糟的水电、招聘广告。
只不过现在十一点半了,霖大宿舍已经熄灯了,路上都没几个行人,怪冷清的,只有零星几个晚归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匆匆经过,轮胎压过满地的银杏叶,带起一阵阵微凉的风。
霖大没有围栏,校园内外四通八达,时离随便择了条熟悉的路,踩着夜灯往里走。
夜晚的霖大很熟悉。
上学那会儿,她和陈渡是各自系里最用功的学生,两个小镇做题家,从小就盼着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肩上担负着“光宗耀祖”的重担,念了大学也没有懈怠的权力。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大三的某个深秋夜里。
她复习完功课,抱着一大堆书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附近酒吧兼职,又累又困,一头栽进陈渡怀里——他和她刚好相反,做完兼职回校,打算在图书馆熬个通宵。
开头很梦幻,结局很惨烈——她撞碎了陈渡的电脑,并且赔不起。
陈渡黑着脸看她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百三十二块八毛,以及支付宝里惨烈的花呗账单,他盯着她笑得尴尬惨白的脸,沉默了几秒钟,从她手心里拿走了二块八毛钢镚。
“……两块八,能干嘛?”
她问,依旧尴尬。
陈渡瞥她一眼,无语。
“买卷胶带,里面芯片我自己修,屏幕和外壳得粘好。”
“同学,”时离咧嘴冲他笑,一脸愧疚,“你人真好。”
“……”
陈渡压根懒得再搭理她。
后来时离总会在图书馆泱泱大军中认出陈渡——倒不是因为他多帅,而是因为那个用胶带粘起来的旧笔记本电脑太独特太惹眼,而他的主人又太冷静太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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