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洛特决定劫掠自己的珀耳塞福涅。
于是布鲁斯诧异地发觉,对夏洛特而言,他们曾经的分离似乎并不存在。她仍然如十二岁那样依恋着哥哥,仿佛寄宿学校的六年只是他脑海中的幻觉,睁开眼,他们仍是亲密共度十八年的兄妹。布鲁斯开始习惯夏洛特的亲昵和依赖,习惯她偶尔的拥抱,习惯她每天睡前如童年般索要晚安吻,甚至习惯她一次又一次地抱着枕头站在他房门前。她不再闹脾气或恳求,只是静静地用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看着他,直到他在门内叹息一声,侧身让她进来。
她十八岁了,不再被他搂在怀里哼晚安曲。但布鲁斯放任妹妹睡在他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而他自己则替她拉上薄毯,手指耐心地梳理她的长发,献上一个纯洁而冷淡的晚安吻后,坐在壁炉旁直到第二天清晨。
布鲁斯从不责备夏洛特。相反,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是的,是他的疏忽,是他长达六年的缺席造成了夏洛特如今的依恋。布鲁斯纵容着她,并一再试图补偿。他总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布鲁斯,这只是一种需要耐心纠正的孩童习性,只是时间问题。没错,等夏洛特再长大些,等她认识了新的朋友,她自然会重新找到边界。
他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迁就也是这场闹剧的主谋。
2.
某个秋日的早晨,年轻的蝙蝠侠夜巡归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房间休息就径直走向书房。蒙面义警的夜间巡查完成后,他还有很多布鲁斯·韦恩的工作要做。他需要整理卢修斯·福克斯新送来的技术研发报告,集团的财务报表,噢,还有基金会,哥谭的公益项目,慈善宴会的邀请函,工作,永远是工作。成堆的事务倾轧着年轻的韦恩,致使两个小时后他疲惫地躺进书房的扶手椅上浅眠。他太累了,睡梦中仍浮现着无法拯救的孩子,冰冷的滴水兽雕像和张开的蝙蝠翅膀。
然后他感到一阵轻柔的重量。
他睁开眼,发现夏洛特不知何时坠入他的怀抱。十八岁的女孩像一只在巢穴中寻求庇护的雏鸟,把自己塞进哥哥的臂弯,发丝蹭了蹭他的胸膛,满意地眯着眼睛。她身上带着韦恩庄园房间里常有的胡桃木味和沐浴的香气,与他通宵工作后留下的尘灰血腥的气味格格不入。
他没有动。很显然,这种亲密逾越了某种界限,某种自夏洛特十二岁起就被他划好的界限,尽管如今看来似乎已经失效,但上帝啊,她钻进他怀里睡觉?这超出他的默许范围太多了。布鲁斯知道,他应该推开她,用那种他扮演了十八年的好哥哥的语气温和坚定地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夏利,这不合适。
但他没有。
布鲁斯自嘲地发现,他好像从来都不排斥夏洛特的亲近。甚至说,他可耻地渴望妹妹对他的依赖。他是个罪人,这毫无疑问,直到死亡他也不会否认这点;可夏洛特呢?她还太年轻,被兄长的遗弃蒙蔽了双眼,误认为那微不足道的亲情即将成为她日后漫长生命的全部。布鲁斯感到心脏开始痛苦地跳动,带着对他自己的讥讽和唾弃。
他放缓了呼吸,低头看着妹妹。她对他完全地信任,此刻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前,闭上眼睛,像回归到婴儿时期那样放松而舒适。布鲁斯下意识地替她理好凌乱的头发,手指最后停留在她的耳边,尽量让自己游刃有余。
“夏洛特,”他终于开口,语气意外地柔软,“你不该在这里。”
夏洛特听到了他的话,动了动,但没有离开。她仰起脸,像第一天回到家时那样平静反问:“为什么?这是我们的书房。”
她刻意加重“我们”,舌尖缱绻地吐出这个融合了一切代称的词,就像在确保他们二人会一直用“我们”来形容日后的生活。我们的书房,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玫瑰园,我们的,我们的,布鲁斯,我们的一切。
夏洛特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眼下,那里由于多日缺觉而显得乌青,却意外地迷人:“我不能在你的怀里休息吗,布鲁斯?你难道不是我的哥哥吗?”
布鲁斯有些仓促地抓住她的指尖,放下她的手,语气严肃了些:“夏洛特,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家人之间也需要保持距离,你需要独立。”
“噢,距离。”夏洛特在他怀里坐了起来,手臂仍搭在他肩上,像被他逗笑:“像过去六年那样吗?很可惜,亲爱的布鲁斯,那并没有让我学会独立。它只让我学会如何抓住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比如——布鲁斯,你猜猜看,我想得到什么?”
她没有等他开口便从他怀里钻出来,轻盈地落地,仿佛刚才的亲昵举动是布鲁斯的臆想。她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带了些狡黠,甚至是挑衅:“阿尔弗雷德准备了早餐。你需要食物补充能量,布鲁斯。”
说完,她愉快地走出书房,留布鲁斯独自一人坐在原处,手臂还维持着虚虚扶着她腰的动作。
布鲁斯收回目光,转而长久地凝视着书房里父母的画像。他试图弯起嘴角笑一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托马斯和玛莎在画像中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饱受痛楚,却无法拒绝。
3.
有时,夏洛特的掠夺更具攻击性,带着十八岁特有的不计后果的莽撞和直率,她怒气冲冲地试图赶走每一个接近布鲁斯的人。哥谭小报偶尔会刊登布鲁斯·韦恩与某位漂亮模特出入酒店的模糊照片,在这时,夏洛特会仔细地将那篇报道剪下来,尤其是合照的剪影,用青涩而锐利的大写字母在照片空白处讽刺地批注“恭喜”,然后将这张剪贴过的纸片放在布鲁斯早餐时必然会阅读的金融时报上面。
布鲁斯看到时,通常会皱起眉将纸片折起来收进手边的报纸堆,然后抬头,和夏洛特故作轻松的眼神对视,最终发出一声叹息。
“夏洛特,放过那些报纸吧,你已经把它们剪得粉碎了。”他说。
夏洛特只会低头切自己的吐司,故意让餐刀和瓷盘相撞,发出刺耳的呲啦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她永远不会放过这些和布鲁斯相关的事,他明明应该只和她共处一室。
布鲁斯也只是放任她的嫉妒,她的不安,她雏鸟般的依赖和挑衅。他甚至不会多责备她一句,只是伸出手,轻轻弹一下妹妹的脑袋。
“我小气又刻薄的夏洛特,我被惯坏的妹妹。”他总是这么说。
而夏洛特喜欢他这样的偏爱。
4.
詹姆斯·戈登厌恶而鄙夷地打量这里。
他在芝加哥时得罪了上级和同僚,被调职至此。从飞机上,他看到的是繁荣兴盛的现代都市,而一落地,他就嗅到了空气中令人恶心的犯罪的气味。偏偏在哥谭,他也有足够的霉运,碰上了受贿的上司和勾结权贵的同侪。噢,真是有趣,戈登有些恶毒地想,这座城市和芝加哥一样,而我又会再次被扔到下一个更腐烂的地方。
哥谭很快冒出来一个新的怪物,蝙蝠侠。起初,戈登以为这只是他愚蠢的同事塞拉斯的幻觉,或者他们为了掩盖无能而编造的借口。但越来越多的目击者出现了,他们都颤抖着说有某个蝙蝠怪物在夜晚活动。它是幽灵,它会隐身,它经常降临在最混乱也最肮脏的东区,它会露出獠牙啃噬行凶的恶人,挽救濒死的灵魂。
GCPD内部对这蝙蝠怪物的存在意见不一。它是恶魔?是罪犯?或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法尔科内厌恶极了这神出鬼没的幽灵,要GCPD尽快捕获这作乱的恶棍。戈登对警局上下的唯命是从嗤之以鼻。当然,他也忌惮这个蝙蝠——人们现在开始叫它“蝙蝠侠”了——但相比之下,系统内部的腐坏更让他恶心。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寻找蝙蝠侠的踪迹。神出鬼没的身影、尖端科技的设备、蒙面的骑士、黑夜的掩护……戈登的目光转向一个人。
布鲁斯·韦恩,那个被誉为“哥谭王子”的花花公子。
他挥霍无度、浅薄放浪的形象似乎完美无缺。但戈登曾在军队里见过太多擅长伪装的人。凭借某种直觉,和某次和布鲁斯的跑车擦身而过的时间,他锁定了韦恩。他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韦恩先生。正好,GCPD昨晚接到了一起港口走私案。他的线人说,蝙蝠侠曾出现在那里。戈登收拾好公文包,启程韦恩庄园。
他将亲眼见识,布鲁斯·韦恩究竟是不是哥谭人口中那个漂亮无用的废物。
5.
韦恩的管家接待了戈登。这位绅士的英国老先生似乎对他的来访并不惊讶,礼貌地请他到会客厅稍作休息,因为“布鲁斯少爷还没起床”。
戈登在内心冷笑,多好的伪装啊,一个懒惰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昨晚在港口解决一起走私案呢?
很快,布鲁斯·韦恩出现了。他穿着昂贵精美的丝质睡袍,手里端了一杯香槟,脸上布满被无故打扰的不悦。戈登挑剔地打量着这个亿万富翁。他年轻,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的漂亮。戈登在此之前从不会用“漂亮”去形容一名二十来岁的男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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