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茶肆。
此时,一个身着红衣,手摇折扇的男子迎面而来,顾妍舒瞥去一眼,那男子报以轻浮一笑。
顾妍舒恍若未闻,和苏屿默微微欠身,转身上了马车。
苏屿默负手,目送马车离开,直至马车拐过街角,才收回了视线,也向那男子瞥去一眼,眼神中仿佛淬了冰。
那男子仿佛习惯了,挂着不知死活的笑意,凑上来,折扇收起,往苏屿默胸膛上一拍,“不至于吧你!”
“你瞧瞧你刚才那眼神,要把我吃了不成!”
苏屿默不想搭理他的胡言乱语,转身便走,苏隐架着马车,在巷尾等着,见苏屿默周身冒着寒气,又见苏屿默身后跟着的那位,非常识相地放好了脚凳,等着苏屿默上了车。
那男子冲着苏隐“嘿嘿”一笑,折扇敲了敲苏隐的肩,算是打了招呼,跟着上了车。
马车朝着宜南坊而去。
院门打开,男子先苏屿默一步跳下马车,轻车熟路地进了正堂,折扇随意丢在窗边的矮榻上,自己放松地靠在矮榻的软枕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指了指小案另一侧,示意苏屿默坐过来。
苏屿默并不搭理,在圆桌边坐下来,盯着他没有作声。
他直起身谄媚一笑,“听说郡主约你见面,我实在好奇,好奇到抓心挠腮,就想见见你挂念了……”
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噤了声,喉结微动,又观察着苏屿默的神色,不知死活道,“就想见见你放在心上的人到底是何模样,我什么都没干啊,你摆着一张臭脸给我干什么!”
苏屿默蹙着眉,眼前的脸和方才冲着顾妍舒的笑脸重合,“把你那没眼看的笑给我收起来。”
坐在榻上的人“啪”一下打开折扇,频速飞快地扇了几下,“你说你,每次见面都是这个臭脸,像我欠了你钱一样。”
苏屿默好整以暇地瞟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
你说呢?
男子有些心虚,又“啪”一下合上了折扇,“行行行,就算我欠你钱,你也不至于对我像仇人吧,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弟弟。”
苏屿默平静道,“表的。”
男子是苏屿默姨母家的独子,名吴浚,家中历代从商,他从小跟着家中长辈在名利场中打拼,心思活泛,家中人人宠爱,自小缺少管束,直到遇上苏屿默,把他治得死死的。
吴浚三步并做两步,扯开桌边另一个圆凳,“就算是表的,我想关心关心你有什么错!”
“去见见我未来的嫂子有什么错!”
不知是什么措辞愉悦了苏屿默,他难得与他多说几个字,“你贸然出现,万一她察觉什么,岂不是坏我的事。”
男子见他语气软下来,笑道,“放心,我留意着呢,没人跟着,再说了,雨舒在她身边,有什么消息,雨舒会递出来的。”
“嗯”,苏屿默喉头微动,“这一批丝快到了吗?”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语气难得地正经,“昨日差人去打探了,再过三日就能抵京。”
“盐引的事情如何了?”
说起正事,他坐的端正些,“盐铁司那个姓齐的,胃口不小,好在还能喂得饱,若他再要一成利,怕是不好办了。”
苏屿默起身踏出一步,“今年先这样吧,最近暂时腾不出手来,后面再想办法换成自己人。”
还坐着的人眼珠一转,试探道,“生意上的事不劳你费心了,要不你给我说说郡主今日跟你聊什么了?”
本来要离开的人脚步一顿,看在几桩麻烦被他解决的面子上,没有说话,继续提步朝外走。
只听一句轻飘飘的话从后面传来,“谁受得了你这个臭脾气,就是把人家娶到手,怕是也要闹个和离。”
苏屿默转过身,全身都散发着寒气,给人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吴浚被看得汗毛竖立,站起身,不怕死地挺了挺胸脯,硬着头皮与苏屿默对视。
苏屿默一声冷笑,“欠我的钱,今日就划到我钱庄的账上,否则下个月,滚回姑苏去。”
没有管身后之人的哀嚎,苏屿默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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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妍舒刚刚回宫,太后身边的刘嬷嬷在她寝殿门口候着,“郡主,太后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是,嬷嬷先回复复命,安华片刻就来。”
太后将膳食摆在偏殿,顾妍舒甫一进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她笑意盈盈地提着裙子快步到太后身侧,行了一礼,扶着太后向偏殿走。
少女语气轻快,有点撒娇的味道,“皇祖母,我就知道您疼我,看我出去玩累了,让小厨房做了一桌我爱吃的!”
太后停下来曲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出去玩的这么晚,都干了些什么?”
顾妍舒眨了眨眼,“不过就是听曲、看戏、逛逛铺子罢了,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您就放心吧。”
二人坐定用膳,太后看着她一时感叹,“还记得你初来时,才这么高”,太后用手在空中虚比了比,“如今,也定下婚约,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了也该高兴的……”
“容亲王府一直着人打理着,我已向你皇伯言明,成婚后,将那宅子还是交到你手中。”
说道此处,太后触动了愁肠,眼中隐有泪光,嬷嬷递上帕子,太后接过在眼下点了点,拂去泪意。
顾妍舒起身又跪下,伏首一拜,“安华谢皇祖母”,随后又将头放在太后膝上,“皇祖母,您别伤心,我今天呀,出宫还遇到一则有趣的事儿,讲给您听。”
顾妍舒抬起头,绘声绘色地编了一个笑话,太后果然展颜。
她慈爱地抚摸着顾妍舒的秀发,“妮子哄我开心呢,无碍,明日得闲,你回府去祭拜一下,替哀家也烧些纸钱,聊表哀思。”
回到寝殿,顾妍舒令宫人们伺候着盥洗,早早便熄了灯。
“不用在殿内守着,退下吧”,床帐后传来顾妍舒的声音。
二人听命退下,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思绪翻涌。
她尤记得当年,被接到宫里的情景,那时她虽然只有十岁,已经懂得很多事了,幼失怙恃,她不远千里,被接入京城,入住太后的长乐宫。
甫一住下,便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能救过来,父母身死的情境反复上演,成为了她日复一日的噩梦。
茫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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