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天刚透亮,雨晴和雨舒便候在寝殿门口唤顾妍舒起身了,今天是要出宫回容亲王府的日子,宫人们昨日忙了一整天,将她的一应物品全部装箱,出宫的时辰也是定好的,不能误了。
顾妍舒走出寝殿,她今日穿着一袭粉色宫装,更显婉约。
抬头望去,真是好天气,天空蓝的澄澈,一丝云都少见,地面被后半夜的小雨润泽过,带着些潮气,日光洒在身上,融生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从前在她殿中侍候的宫人们都立在两侧,此时,刘嬷嬷带着一行人缓缓而来。
刘嬷嬷微微一侧身,向她介绍,“郡主,这些宫人是太后命奴亲自挑选的,郡主今日出宫,让她们到郡主府去伺候。”
顾妍舒屈膝一礼,“安华多谢皇祖母赏赐。”
刘嬷嬷上前一步,轻声和顾妍舒说道:“奴已提前命人去郡主府上上下下地清扫过,郡主今日搬过去,可放心住下,若有不妥,使唤人按着郡主的心意再布置就是。”
顾妍舒莞尔一笑,刘嬷嬷一直跟在皇祖母身边,看着她长大,有很多事情,都是刘嬷嬷帮她打理的,她心中感激。
她握住刘嬷嬷的手,“嬷嬷有心了,安华多谢嬷嬷。”
嬷嬷反握住她,一时忍不住,眼中泛着泪光,“奴也是看着郡主长大的,郡主即将出嫁,奴为郡主高兴,出宫以后若有什么事,可千万着人进宫来传个信,好叫太后放心。”
“时候不早,郡主该去拜别太后了。”
顾妍舒跟着刘嬷嬷,一路向主殿而去,太后坐在主位,今日着深青色的大袖衫霞帔,比寻常的服饰更显威严庄重,下首是皇后,今日着正红色的缎面裙裾,头戴金丝镂空凤冠,雍容华贵。
顾妍舒轻提裙裾,屈膝跪地,行跪拜大礼,再抬首时,目光先是凝向太后,略有哽咽,“皇祖母圣安,安华今日辞宫备嫁,在皇祖母宫中数载,蒙您垂怜庇佑,养育大恩,安华不敢忘却,今日暂别,安华惟愿皇祖母玉体康健,福寿绵长,孙女日后定时时重返宫闱,陪侍皇祖母,以报抚育之恩。”
言闭,她微微侧身,转向皇后,叩首,礼数周全:“皇后娘娘金安,安华居住宫中多年,皇后娘娘多有怜惜,而今又替安华操持打点婚事,安华多谢娘娘大恩,待成婚后,安华定携夫婿入宫,再扣谢皇后娘娘恩典。”
礼毕,太后一手虚扶,忙道,“快起来罢。”
安华起身后,缓缓抬头,见太后眼角已经泛红,她一时心有不舍,八年来,太后悉心教导,将她抚养成人,如今她离宫,太后定然是难过的。
皇后看气氛略有些沉重,笑着缓和气氛:“依礼,母后和本宫不能出宫为你送嫁,今日离宫,在母后心中就算是为你送嫁了,故而有些伤感,可臣妾看,吾家有女,如今觅得佳婿,今日这日头也如此好,算是上天祝贺安华大喜,母后该高兴才是。”
太后听了,轻轻拭了拭眼角,顺着皇后的话:"皇后说的是,今日是好日子,该高兴才是,出宫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常给哀家捎信来,让哀家知道你好,也便放心了。"
太后看了看天色,又道:“时候不早,别误了时辰,该去给皇帝行礼了。”
顾妍舒一离开,皇后也适时告退,刘嬷嬷口中感叹:“奴看着郡主,总觉得还是个没长大的娃娃,如今也要出宫嫁人了,不知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出了宫,但愿郡主不要如往常那般任性。”
太后起身,刘嬷嬷扶住她,二人向殿外走,太后微微摇头:“都说她任性,我看她是鬼精灵一个,你想想,她可曾惹出什么大事来,不过就是和皇子公主们、要么就是和京中的公子、小姐那些鸡毛蒜皮的矛盾,她啊,聪明着呢,吃不了亏。”
刘嬷嬷道:“都是太后您教导有方。”
顾妍舒去往紫宸殿拜别圣上,圣上看着阶下跪拜的顾妍舒,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安华如今出落地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他一时百感交集,最终阖了阖眼,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圣上一挥手,吴内官上前一步,手捧明黄文书,朗声宣道:“陛下有旨,安华郡主,蕙质兰心,今辞宫备嫁,特赐黄金五十两,白银千两,锦缎五十匹,鎏金首饰两套,摆件若干,钦此。”
一旁的内侍捧着几个沉甸甸木盒,上前交给了雨晴和雨舒和殿外等待的一众宫人。
圣上笑道:“朕不怕你婚后吃亏,量那姓苏的小子也不会欺负你,只是他家不是高门显贵,难免清贫些,朕备了这些,赏赐给你,望你婚后能过得舒心。”
顾妍舒屈膝一拜,叩首谢恩:“安华谢皇伯恩典,定当谨记皇伯教诲,不负圣恩。”
圣上缓缓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添了句:“此去宫外,若有为难之处,可递帖子入宫,皇伯替你做主,”而后圣上又想到什么,笑道:“但是,你这性子,可别在宫外惹事,那帮迂腐的老头盯得紧,若再有折子参你,朕又该头疼了。”
顾妍舒也露出笑容,又故意凝着眉道:“若再有大臣参奏,那只能烦请苏少师与他们在这殿上好好辩一辩了。”
圣上闻言,哈哈大笑。
拜别的仪式完成后,顾妍舒出了宫门,一位嬷嬷在宫门候着,见到她之后,嬷嬷迎上来。
“参见郡主,奴姓郑,今日郡主离宫,太后命奴跟随郡主,替郡主操持府中事务。”
顾妍舒点头,这个嬷嬷她也见过,只是不算太后贴身的嬷嬷,是以她没怎么和郑嬷嬷说过话,她微笑道:“郑嬷嬷。”
回首望去,见内侍宫人们已经将大大小小的箱笼全部装车,她最后回望着宫门,感慨万千,她十岁入宫,这宫城于她,虽然是束缚,却也未尝不是她的庇护之所,如今终于能出宫了,内心不见有多么高兴,更多的是对亲人的不舍,以及对前路的迷茫。
她想要查清当年父母身亡的真相,这条路必定艰险万分,只片刻,她便毅然踏上了马车。
容亲王府的牌匾已经摘下,换成了“郡主府”的字样,往事如烟,父母的痕迹被岁月不着声色地渐渐抹去,她敛下眼眸,面不改色的进了府邸。
里面已经被打扫地一尘不染,侍从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见她来了,一一对她行礼。
她一路向内,回到自己从前住过的芳华苑,其实她对这里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了,五岁前,她在容亲王府居住,五岁后,便随着父亲去往南疆,父亲在前线领兵,她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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