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大是大,却不重,她把箱子拖回电梯,不知是不是撞到哪儿了,箱子抖了一下。
秦熏看了阿冬一眼:“你买了什么?”
玩偶抬头看了她一眼,直呼冤枉:“你看我像是有钱购物的样子?”
倒也是。秦熏仔细打量箱子,没有贴快递单,盒子上只歪歪扭扭写了个名字:孙巧。
秦熏一头雾水,她可不认识什么孙巧。
阿冬好奇地绕着箱子转了一圈,下了定论:“里面是个活物。”
“活物?”秦熏眉头挑得老高,拿这种密封纸箱运活物,这不合运输规定吧?
她怕里面的东西憋太久死了,当下也不敢耽搁,忙拖回家里,用钥匙划开了密封胶带。
箱子很大,有她腿那么高,里面的东西却很小,只占了一块小角落,是一种秦熏没见过的生物。
它的眼睛很大,几乎占据了3/4的头颅,而头又占据了它整个身躯的3/4,围着头部那一圈的毛茸茸肢体,应该是它的腿。
它看上去就像一只大海胆,亦或是很多腿的大蜘蛛。
小怪物见到箱子开了,头上的数条腿一起发力,从底部跳了上来,越到箱子边缘。
秦熏想也不想蹭蹭后退几步。
根据她多年恐怖片观影史,这东西下一步多半就要往人脸上跳了。
可出乎意料,它只是伸出几条腿,拉长踩到地上,支撑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接着又伸长一条腿,伸向秦熏,“您好,我是小巧,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秦熏:“……”
看着怪物递来的那只黑色的腿…不…手…还是叫爪子吧,她面色变了又变,什么意思,它是想和她握手?
这谁敢握上去啊?
小巧收回爪子,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头顶张牙舞爪的其他肢体,接着又道:“很抱歉这么冒昧来打扰您,我的主人托您暂时照顾我一段时间。”
“照顾你?”秦熏人都懵了,“你主人谁啊?”
“啊!”小巧一拍脑门儿,从自己打开的脑壳里掏出一封信,“差点忘了,主人让我把信带给您。”
信封捏起来厚厚的,刚一拆开,里面的照片撒了一地。
她忙弯腰捡起照片,动作却因震惊而逐渐迟钝——这些照片都是她和别人的合影。
最醒目的是一张集体大合照,八九个人穿着作战服,站在直升机前,有男有女,秦熏在他们中间,笑得很灿烂。
可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她将照片翻到背面,上面写了一行小字:1991年8月15日,第二十六次行动前留影。
其他照片背后也写了字,摄影年份大多是在86年到92年间,每一张都对应着一次行动。
这里一共二十六张照片,第二十六次,也就是最后一次。
这些都是三十多年拍的照片了,秦熏眉头紧皱,当时的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小巧指着照片里左数第二个中年女人道,“她就是我主人,孙巧。”
孙巧眉心有褶,颧骨外扩,嘴唇线条锋利,唇角微微下垂,俨然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她的五官比起汉族人要更深邃硬朗一些,可能是少数民族,或者是混血。
这人长得明明很有记忆点,但秦熏却毫无印象。
她往信封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张信纸。
这年头还用手写信的人很少了,孙巧一手草书,字体遒劲,力透纸背。
但……秦熏嘴角抽了抽,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文化素养太低,根本认不出来呢。
小巧提醒道:“这是俄文噢。”
秦熏一愣,“她是俄罗斯人?”
“那个时候还叫苏联。”
秦熏盯着纸上那些个狂放的圈圈,无奈扶额,这谁能看得懂啊!
她看向阿冬,“这个孙巧,你有印象吗?”
“不认识。”阿冬盯着眼前的怪物看了一会,做出评价,“这种生物叫根妖,胆子小,实力弱,不足为惧。你要是想留下它的话,可以养在阳台上,它喜欢光,自己会找水和食物,熟悉环境后会开花,跟盆栽差不多。”
小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啦。”
秦熏叹气:“没有在夸你。”
“噢,对了,我差点又忘了!”小巧转身从箱子里拖出一个大布袋,“这是主人让我带给您的礼物。”
秦熏接过一看,袋子里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土特产,水果,烟酒,甚至还有枕头被子……
她嘴角微抽,这算哪门子礼物?分明是一堆琐物嘛。
忽然,她的注意力被袋子最底下一块金灿灿的东西吸引,那个形状,那个光泽,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金条!
秦熏心跳陡然加快,金子那种独一份的特殊性,足够让所有人拜倒在其魅力下。
她当即也顾不得旁的,忙伸手到袋子底部,把那金条捞了上来。
然而拿到手里她才发觉有点不对,这跟金条是不是太轻了点?
再定睛细看,金条上居然有条缝,她试着扣了一下,缝隙变大,露出一角纸页。
害,这哪是什么金条啊,只是一个长得像金条的长条盒子而已。
秦熏失望透顶,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又一封信,这封信倒是用中文写的。
“看来你一点儿也没变,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最能吸引你,那肯定是金子没跑了,把信藏在这种地方你肯定不会漏看。说到这里,你应该会觉得奇怪,明明已经让它给你带了一封信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写一封,那么请打开袋子里那本书。”
秦熏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有本地图册。
书的某页折了角,那是一张云南省的地图,地图上用记号笔加粗画出了一条路线。
地图下是一行小字,“现在请找到袋子里的那个枕头。”
秦熏耐着性子又把枕头翻了出来,枕头里被一堆金银元宝塞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神经病阿!”她恼火地将金银元宝倒了一地,“这是几个意思,要我一个一个打开?”
几百个呢,得找到什么时候?
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个孙巧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得整这么弯弯绕绕的,是不是有病?
要不是因为那照片勾起她的兴趣,她才没这么多耐心。
小巧道:“这东西是拿来烧的噢,我看主人每年清明的时候会去坟头烧这些。”
秦熏:“……”
真没想到啊,这位前苏联的国际友人不仅入乡随俗改了中文名,连这种中华文化里特有的烧元宝祭祖的习惯也学会了。
她有几分烦躁地掐了掐眉心,“现在城市哪还有地方让烧这种东西?”
家里肯定不行,也不能端个盆就在楼下烧。真这样干了,绝对隔天就被人挂网上。
“江边。”
秦熏微怔,“你是说……”
“对。就是你烧毁我容器的那个江边。”
她轻轻吐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半夜。
秦熏窝在卧室里偷偷打开那本刘婷给她的笔记本。
虽然当时有脑中那贝壳作祟,笔记本上的那段话她没能看全,但她就是感觉,那段话里的“它”说的就是阿冬。
毕竟什么“容器”,什么“祭坛”都出来了,画上的盒子又跟她江边烧的那个一模一样,除了它还能有谁?
换句话说,笔记可能记录了一些关于它的秘密,譬如它的来历,它的目的。
白天兵荒马乱的,阿冬又几乎一直在她身边,她找不到机会看。
这会儿夜深人静,阿冬也从来不会进她房间,她终于有功夫慢慢琢磨了。
她翻开第一页,没有“贝壳”干扰,书页的笔迹原原本本展现在她眼前。
字迹飘逸,笔锋带点棱角,跟她的一模一样。
【今天起,我将改用特殊处理过的血蚁墨来写日记。这样一来,别人眼里这就是个画本,只有我能看懂。之前用普通墨水写的东西,总有人趁我离开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搁外头展览,很讨人厌,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秦熏暗暗点头,现在是可以确定了,这东西百分百就是以前的她写的,只有她看得出来这笔记里有字。
她兴致勃勃,接着往后看。
流水账,流水账,还是流水账。
一连十多页,要么是在抱怨地里的庄稼生虫了,要么是高兴养的母鸡生蛋了,偶尔还会有一两首矫揉造作的自创现代诗,看得她那叫一个脚趾扣地。
秦熏很想穿进日记里抓着过去自己的衣领晃:你怎么就光顾着田园生活了,你以为你是陶渊明呢?
用上了这么好的保密法子,能不能记点正事?
强打精神看完了许多篇流水账后,终于在1965年冬天迎来转机。
【它又醒了。每年都是在冬天,这种冷得要死的季节来找我。烦死了,以后干脆叫它阿冬吧。这笨蛋听不出我在埋怨,还觉得这名字挺好。我真懒得笑话它。今天去检查了一下各个门,还好,都没开,还能再苟一阵子。1965年冬】
【还是高兴得太早,上个月刚才说门都好着,今天就出事儿了,刻了108个符才把门堵上。烦人,我干脆转行去做木匠得了。1966年春】
秦熏暗自琢磨,这个门是什么东西?
一连好多年,她都在到处跑,在全国各地修门,哗哗往后翻了好多页,终于再次翻到画了盒子的那一页。
【它看中了梅林祭坛里的这个盒子,说是想拿来做容器,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帮它取。这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它第一次提起“容器”,问它它还遮遮掩掩。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1985年春。】
【门的境况越来越差,估计是彻底堵不住了,我还是得下山走一遭,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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