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与越 年纪相仿,说起话来更为随意,她这几年没少忙着给越 介绍女朋友,奈何她身边的那群小姊妹,小姊妹的小姊妹,越 一个也看不上,到头来反倒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她也是灰了心,随他去了。
佣人端来了新沏的玫瑰花茶,又摆了几碟瓜子花生配茶吃。
蝶仙捏起几粒瓜子窝在手心,一面磕一面讲道:“我刚溜溜嗓子,你们诚心来扰,害,看来我今朝这功算是练不成了。”
越 笑着道:“怨我,要不然待会吃了午饭我陪四姨娘接着练?”
蝶仙呷了口花茶,润了润嗓子道:“别介,胃撑着,气还怎么顶得上去!”
翠芳呸掉瓜子壳,道:“四姨太真是讲究人,要我说,这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唱,人一饿,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蝶仙一抬头,瞥见三楼六姨太屋里的窗帘拉开了,不一会儿窗也推开了,六姨太穿着一件薄薄的椒房色真丝吊带睡裙立在窗前梳头发,雪白的胸脯隐约可见,仿佛有两只玉兔在里面跳来跳去。
“得,老爷起了。”蝶仙笑道。
翠芳扭过头去看,恰巧看见老爷子光着半个身子走到阳台抽雪茄,原本就精瘦的身躯一夜之间似乎又消瘦了一圈,身上泛着红,像是北平烤鸭的红皮。翠芳摇了摇手,朝老爷子抛了个媚眼,正过头来捂嘴说道:“还真不能小瞧了老爷,那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结实。让六姨太连着折腾几日,那玩意还行呢!”
蝶仙低着头嗔怪道:“越 还在呢,你一个做长辈的臊不臊得慌!”说完眼尾扫了扫越 ,见他嘴角挂着笑,更是羞恼。
翠芳笑得花枝乱颤,扶了扶烫的乱蓬蓬的卷发,拉住蝶仙的水袖认错道:“好姐姐,怪我嘴上没个把门,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不过咱们大少爷这么大个人了,别看他打着光棍,指不定懂得比咱们还多呢!”
又去逼问他:“是不是?”
越 应付道:“懂自然是懂一些,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想不懂也是很难,但要论及多寡,着实不敢在两位姨娘面前班门弄斧。”
蝶仙对他讲道:“我劝你少和十姨太说这些个污秽东西,自打她生了孩子之后,越发不正经了!”
翠芳歪了歪身子,伏在蝶仙耳边细语道:“老爷就喜欢我这样式的不正经。”说着用指甲刮了刮她的银蝶耳坠,直起身子笑道:“论正经,自然属二姨太最是正经,但要论不正经,这家里谁能比过六姨太?也不知是暗地里炼了什么香,勾的老爷五迷三道的,你们且看吧,老爷今晚还得钻她屋里去!就算是年轻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哇,且让她作,我看总有一天老爷非得累死在她床上不可!”
蝶仙白了脸,抬手赏了她一个耳刮子,叫道:“够了!越发口无遮拦,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嘴里没个把门小心把孩子教坏了!”
翠芳心里不服,暗暗骂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没人爱的**,眼泪一擦,捂着脸楚楚可怜道:“四姨太骂得是,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越 对此早已**以为常,调解道:“十姨娘一贯的心直口快,其实也并无什么坏心,四姨娘也别与她深究,好了好了,老爷子看着呢,待会儿问起来又多出一事。”
蝶仙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此作罢,水袖一拂,独自进屋去了。待她走远了,翠芳擦着汗道:“容我提醒你,以后娶妻纳妾的千万别找四姨太这种女人,**无情,戏子无义,娶回家来自找晦气!”
越 手指叩着桌子,袒露道:“十姨娘不必操心我。首先我不纳妾,我这辈子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其次,爱神保佑,我已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说着他一手覆在胸膛,仿佛在摩挲那支贯穿心脏的金黄的箭簇。
翠芳惊得推翻了茶杯,眼见温热的胭脂红的茶汤大片洒到裙子上头,尖叫道:“啊――布,块拿布来!”
佣人跪下来替她擦干了汤渍,湿掉的一块贴在大腿上黏糊糊的,翠芳横竖不满意,起身跺脚道:“我去换件衣服,哎呀,你也来,你去客厅里等着我,我换好衣服还要接着审你呢,你可不许开溜!”
她爬上二楼,趴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往下俯视,见不到人影,不放心似的,扬声道:“小杏,给我看住大少爷!”
越 理了理西装,痴笑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他算准了十姨太藏不住话,他是故意说给她听,好让她散播出去。
六姨太裴秋趿着绣花拖鞋,吊带外头罩了件真丝睡袍,打着哈欠款款下楼,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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