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如今上海的情形实在是糟,一日遭过一日,**性的恐怖事件几乎每天发生,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不断有难民涌入,公司走廊,商场储藏室,大世界等场所都成了流浪者的庇护所。
舞厅等娱乐场所却畸形的繁荣,烟馆榻无虚席。
上海沦为一座疯狂病态的孤岛。
吓破了胆的门也不敢出,耐不住寂寞的整日在外头鬼混,挣钱的没有,花钱的一堆儿,一家子的开销全靠顾越 一人维系着,不仅要照拂一大家子,连老爷子生前手下的百来弟子,也都张嘴等着他喂一口饭吃。
顶着风浪,不得已又拿出存款来盘下一爿饭店和舞厅。
就此他整个人累得瘦黑了一圈,连胡茬也顾不上刮,人一累,连头发丝到脚趾都能察觉出疲态,可他睡着也是醒着,他的眼睛里藏了一只嗜睡的猫,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便警觉的瞪大瞳仁。
听闻日本人暗地里盯着他的家眷,倒让他想起那句诗来,“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
他几乎是失眠辗转了几个夜晚才做了决定,“我决定送大家去香港避一阵子。”
裴秋道:“也好,只是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越 摇了摇头,“抽不开身。”
二太太道:“阿弥陀佛,我老了,不怕死,也不愿跑出去折腾,我得守这个家,死也要死在这儿。”说着说着鼻头一酸,掏出手绢子抹泪。
翠芳连忙道:“呸呸呸,太太可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你可是有福之人,佛祖保佑呢。想来越 还是记挂大少奶奶,担心她在这儿不安全,是不是。”
越 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翠芳又道:“其实十一的事情我倒现在心里也还有个阴影,这日本人就是畜生,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家里头也就一个顶事的男人,恨那二少爷也不争气,离了你,我们这群孤儿寡母可不是叫人捏扁搓圆,任人摆布,连个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咱们几个人老珠黄倒也不怕,只是咱们家大少奶奶年轻貌美,仙女似的,那日本人可不就喜欢漂亮的女人?”
朱丹平日未往这里想过,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莫名惊慌。
二太太叱道:“又混说,怀着孕呢,你别吓她!”
翠芳赔笑道:“哎呦,我只是随嘴一说,不当真的,我的意思是现在香港那边安全,我们一去,反倒能让越 安心不是,也不必受人牵制,左右为难,你瞧他最近都累成什么样了。”
朱丹听着句句理,却又句句不中听,只能挺着肚子回了屋,坐在窗前偷潸,只把一双眼睛哭得桃儿似的,外头是蓝的天,蓝到几乎泛白,像一件反复浆洗直至腿色的旧蓝布衫。
“大少奶奶好像在屋里头哭呢。”王妈下来眨了眨眼睛说道。
翠芳掀了掀嘴唇道:“白眉赤眼,哭什么?不会是因我那两句话将她吓哭了吧?”
二太太睨着她道:“你当谁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你说话倒是过过脑子。”
越 早已坐不住,起身上楼去了。轻手轻脚猫到她的身后,从后头一把抱住,下巴颏抵着她的肩窝,“夫人,宝贝,姑奶奶”的叫着。
朱丹还沉浸在伤感之中,无心理他。
“是不是十姨娘惹你不高兴了?她这人就是这样,信着嘴说,不动脑子的。”
朱丹把肩膀一塌,横眉道:“你赖别人做什么,是你惹我不高兴了。”
越 没料到竟是自己,傻笑道:“原来罪魁祸首是我。”又起身蹲到她的面前,用大掌替她揩着泪,“那你打我两下,骂我两句出出气。”
她伸手将他一推,偏巧他没蹲稳,咚地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两条长腿螃蟹似的支在那儿,模样很是滑稽。朱丹见状忍不住嗤地抿嘴一笑,又好气又好笑,脚尖轻扬,嗔怪道:“哎,你故意的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故意使自己出丑吗?”
“谁知道你呢,你那心思谁能琢磨的透呀,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心里却夜夜盘算着怎么将我送到千里之外去,我睡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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