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段书予让沈溪先找个地儿玩去，结果人家找了个凳子坐下，直接摸了个手机出来。
“你有手机？”段书予心想怎么你有我没有。
沈溪一脸茫然，“对啊，放兜里的啊。”手机晃了晃，“但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缓存的视频可以打发时间。”段书予朝便利店的方向看了眼，“在这儿坐着等我下班。”
“好。”
临走前，段书予再三强调：“一定要记住，不许和任何人搭话！一个字都不可以说！”
“得嘞。”
段书予走进便利店，简直心不在焉的。林谙只是闷头收拾东西，并没问沈溪的事情。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还剩半小时她们就下班了。
段书予走到林谙身边，帮她清理关东煮的煮盒，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小谙，问你个问题。”
“说。”
“每个人都必须找俐偲报道吗？”
“当然了，不报道哪里来住所？”林谙这才抬眼看她，“你认识她？”
段书予颔首，“嗯。”
林谙好像忽然就懂了，“上个月吧，镇上抓捕了两位不明身份的人，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她有意咬重了字眼：“怕是死了，反正再也没见过。”
段书予脸色泛白，“什么叫外来人员？”
“没有通行证，没有权限的人，就叫外来人员。”
妈耶。
这不就是沈溪吗？
她能有什么权限呐，她不就是抠了一个小洞洞，然后就掉下来了吗？
段书予觉得不能冒这个险，至少在没弄明白之前，不能把沈溪送到俐偲那里去。
脑袋里浮现出诸多的问题：比如一个人的工钱要养两个人，那么大个人也不能随便塞，她要住什么地方，吃什么，都成了问题。
所以冤种朋友的意义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坑你。
段书予又随便叨了几句，看起来林谙没起疑心。
收拾完七七八八，也十点了。两人换好衣服，慢悠悠打烊散场。
这时，林谙拿出一张卡片，走到门口一个类似收银机的地方，她开始打卡。
段书予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
她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白天完全没注意到这台机器，现在仔细一看，发现它小小的，很可爱。有点类似于千禧年代人们喜欢玩的电子游戏机，但却是缩小版，大概只有一个头盔这么大。
“这是幸运储值机。”
只见林谙将卡片插进去，机器界面弹跳出一只拿着蛋糕的小猫咪，蹦蹦跳跳走过来，嘴巴里悬挂着五个字：工作辛苦了。
然后林谙戳了戳猫咪旁边的：「储值。」
随即跳转幸运值。
幸运值：+8
总数值：264/1000
段书予恍然大悟，“啊这就是那个俐偲礼物的幸运值吗？”
林谙点点头，她点击储值成功，“你也存一下。”
段书予拿出自己的卡片，跟着扫了一下，她的幸运值变成了：8/1000.
真别说，还挺有成就感呢，比拿工资有意思。
草草心算了一下，一天8个点，那拿到礼物也要125天了呢。
卷帘门落下，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兴许是和林谙在一起，段书予觉得一点都不疲惫。
两人走出去，不远处，沈溪正坐在不起眼的椅子上。
今晚夜色撩人，弯钩似的月亮挂在上空，天空是孤寂的墨蓝，空气里浮着幽淡的花香，有点像四月樱花的味道。
“吃点什么？”林谙看着段书予，缓声道：“白天说要请你吃宵夜呢。”
段书予看了眼对街的沈溪，心想，对不住了朋友。
“是有点饿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好吃。”段书予直勾勾看着林谙，“你带我去吃吧？”
林谙很果决：“好。”
和白天一样，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看样子是要载段书予去吃饭。
段书予自然而然坐上后座，一只手抓住林谙的衣摆。
对面沈溪：“？？？？”
段书予隔空对她唇语：“要约会，原地等我。”
沈溪唇语：“你不是人！”
链条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女载着女人，脚下轻快地往前驱行。
沈溪看到了段书予唇角的笑意。
她举起手机，为她们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负心女！朋友的心就不是心了吗！重色轻友！
*
林谙说，城镇就是这里的地名。
她说话时，墨发披在肩头，随着骑行的风，发丝在空气中飘逸，是想飞又牵了线的风筝。段书予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头发的气味，有点像栀子花。
行人很少。
世界变成了静谧的墨蓝色。
白炽灯的光落在柏油马路上面，像是被擦亮过的皮鞋。
“那除了城镇，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当然不止，还有湖，还有很多地方。”林谙说：“右拐，就是湖。”
“你去过湖吗？”
“没有。”林谙声线冷淡：“没有太多兴趣。”
“噢。”段书予觉得林谙说的湖，应该就是她醒来的那个地方，“可是这里也流行宵夜么？”
段书予环顾四周，发现家家户户都闭门了。很难想象突然出现一家宵夜摊是什么景象。
“有的吧，听说过。”林谙非常笃定道，“再骑两百米就到了。”
两百米。
段书予往前看了看，一条直道，即使是两百米开外，也看不见所谓的闹市。
“段书予。”林谙忽然叫她的名字。
“咋啦？”
“宵夜区不是安全区，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些。”
“什么意思？”段书予不明所以。
林谙没回答，只是几秒后捏了刹车，车子停在一座桥前。
桥头具有同样的刷卡装置，大概率只需要滴一下就能过去。
但段书予却困惑极了。
她朝桥对岸看去，发现空空如也，吃啥？吃树皮吗？
桥对岸非常寒酸，连最基本的建筑都没有，只有几棵枯萎的树，而树的后面则是一团迷雾。
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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